“我可不是那种空手套白狼的人,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对峙去,你敢不敢!”一把抓住了荆芜的胳膊,孙妙香气势汹汹,说着就把人往外拽。
“婶婶,好婶婶,你这是做什么!”荆芜强颜欢笑,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咬碎了一口牙。
荆芜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狠狠心,说,“既然是婶婶介绍的人,明日就请婶婶带人来看货吧,还有,有些不该说的话,还请婶婶埋在肚子里。”
孙妙香一笑,说着自然自然,带着丫鬟走了出去。刚刚到门口,就听见房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孙妙香嘴角勾起了一个讥讽的角度。
哪怕你心眼儿再多,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也想在自己面前卖弄拳脚,不自量力。
后一刻,孙妙香急匆匆地赶去了陆老夫人的房间里,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陆老夫人看了孙妙香一眼,没有说话。
孙妙香吞了口唾沫,“老夫人,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
陆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孙妙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淡淡地说,“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在外面和人不清不楚,反正过不了多久,她也要被赶出陆家门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她走之前,我们不是得留下点什么吗。听说荆家的家底,可是不薄啊…”孙妙香饱含深意地说。
陆老夫人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中。见老太太被自己说动,孙妙香没有多停留,带着丫鬟退出了门去。转过头,心里一阵得意,看来这天上又要降下横财了。
目送着孙妙香走远的身影,再看着陆老夫人紧闭的房门,陆佩蓉问身后的丫鬟道,“刚刚孙婶娘去哪儿了?”
“回小姐的话,好像是去了少奶奶的房间里。听说少奶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房里的东西都摔了。”
饱含深意地哦了一声,陆佩蓉柔柔一笑,“走,我们去关心关心少奶奶。”
刚刚推开门,陆佩蓉的脚下就碎开了一个木盒,里面的珠子首饰全都掉了出来。荆芜坐在椅子上,地上的丫鬟跪了一地。
绕过了地上的碎片,陆佩蓉蹙起了秀眉,满是担忧,“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陆佩蓉声音柔柔,扶着人坐到了床边,“弟妹,是不是婶婶又来找你了?她那个人是这样,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
拉着陆佩蓉的手,荆芜微微哽咽,“我只是想好好地管好铺子,帮衬家里一把,可却被人说成是,是…”
话没说完,荆芜一下子趴在陆佩蓉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陆佩蓉轻声地安慰她,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荆芜泪眼迷蒙,心里却是冷笑一声。她只是打算做戏做全套,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后续。
相比起孙妙香那种巧言令色,和陆老夫人的口蜜腹剑,荆芜更讨厌和陆佩蓉这种人打交道。能够在陆家这种地方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灯,至于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香白莲,她荆芜要是相信,就对不起她重活一世了。
不过现在她还不会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坠。
陆佩蓉好言相劝,一边测过身子,从自己身上拽下手绢,为荆芜擦拭眼泪。
就在这一动之间,有什么在荆芜眼前闪过。荆芜顿时哭的更大声,借机埋在陆佩蓉的颈窝处打量起来。
果然,在陆佩蓉颈窝处确实有一块青色的印迹,花纹古怪。这看起来不像是胎记,反而像是被炮烙上去的。要是出现在一个丫鬟或者奴婢身上,还可以解释,出现在堂堂一个陆家大小姐身上,那里面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担心陆佩蓉察觉,荆芜只是匆匆记下了模样后便起身,抹了抹红彤彤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让大姐看笑话了。”
捋了捋荆芜散落的额发,陆佩蓉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套。以后要是想出去,可以来找我陪你一起,免得家里人担心。”
姐妹好地说了一会儿,陆佩蓉站起身说要离开,荆芜百般挽留后,还是站在门前,目送陆佩蓉淡蓝的背影离开了。下一秒,荆芜转过身,弹掉了眼角巨大的鳄鱼眼泪。身上还有陆佩蓉留下的淡淡花香,不知为什么,让荆芜阵阵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