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放,陆俭一肚子火立马被点燃了,“怎么着,你们是不想开门了?!”
“诶呦,陆老爷您着什么急啊!”帕子有意地拂过了他的手背,春花妈妈眼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老爷要是想,我这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随着春花妈妈进门,一群莺莺燕燕全都围了上来,将陆俭围在了中间。这个喂杯酒,那个咬口果子,陆俭脑袋里那点怀疑也不见了,一个劲儿地沉醉在温柔乡里。
正喝到尽兴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站在门口,不是杜如晦又是哪个。那些窑姐儿见状,识趣地都离开,只留下陆俭和杜如晦面面相对。
端起酒杯,陆俭一杯下肚,阴阳怪气地说,“呦,原来是杜大老爷啊,找陆某有何事?”
杜如晦在他对面落座,为他斟了杯酒,“陆老爷,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意有事拜托你来了!”
“什么?”陆俭掏了掏耳朵,“你让我帮你约我侄子出来,做什么?”
“陆老爷,陆掌柜,咱们就不要卖关子了,这怀璧坊的独门宝贝那可是聚宝盆,总不能你们一家独享吧?”
陆俭讥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这铺子是我侄媳妇儿的,我要是把秘密告诉你,不等于是给自己捅刀子吗?”
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杜如晦脸上露出了阴毒之色,“陆老爷也知道说,这铺子是那丑妇荆芜的,可不是你陆老爷的。如果这件事你帮助我一把,我保证你能拿到意料之外的好处。”
陆俭有些玩味,“哦,多意料之外?”
饱含深意地一笑,杜如晦凑到他耳边,窸窸窣窣地说了几句。陆俭听得眉开眼笑,一拍大腿,“好,好!”
“什么,杜如晦要见我?”陆昼疑惑地看着自家叔叔,说,“我与他没有什么交集,他来找我做什么?”
陆俭摸了摸手指,不自然地说,“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谈生意了。”
脱下儒衫,陆昼披上了一件青纱外罩,“不去,我一个读书人,不会参合这事儿。”
“我说大侄子,你可想明白了,这杜如晦可是咱们知县大人的亲弟弟,你之前悔婚的事情,可是结下了个大梁子。”漫不经心地说着,陆俭满意地看着陆昼脸上有了松动,“这下一届推荐的名额,还是要经过杜大人的手啊!”
陆昼坐在书桌前,书上的字一个都没有进到眼睛里去。胡乱地翻了几本书,陆昼心气不顺,一下子打翻了茶杯。
听到了声响,荆芜刚巧从门外进来,连忙上来擦拭。看着荆芜小心收捡着书本,陆昼有些犹豫,还是开口,“芜儿,你那里还有余下的麻衣吗?”
“有是有,怎么了?”
陆昼用力咬了咬牙根,面上还是一派平和,“哦,我书院的院长想要买个新鲜,托我来问问。”
荆芜微微一笑,说,“陆郎的前辈,还说什么买不买的,明天我就让下人给你准备一份。”
握住了荆芜的手,陆昼不禁有些脸热,“芜儿,辛苦你了。”
“傻瓜,我们是两夫妻,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抽回了手,荆芜温柔地说,“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洗澡。”
见着荆芜离开,陆昼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转过身,看向了压在书下的厚厚一本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