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宾客们推杯换盏,围着陆昼敬酒,那叫一个热闹。陆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和几个交好的夫人聊着天。这时,一个约莫三十多的妇人从帘后出来,只见她长得颇为妖艳,鹅蛋脸,高鼻梁,却显得一脸刻薄相。这是陆昼的婶婶孙妙香,是舅舅陆俭的发妻。
孙妙香和几位女客笑了笑,以表礼貌,接着凑到陆老夫人耳边,用只她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老夫人,那个扫把星出事了!”
陆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变,朝孙妙香摆摆手,孙妙香识趣地退到了她身后,不再说话。
接着,陆老夫人扶起一旁的梨花杖,慢慢站起身,笑吟吟地说,“老身有些乏了,就先不陪各位了,还请各位自便。”
几位女客纷纷表示无妨,孙妙香立马上前缠住陆老夫人,扶着她回了后院。走到了内宅后,陆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显得有些阴狠,“刚刚进门就给我闹幺蛾子,走,带我去瞧瞧!”
一行人到了新房里,只见几个丫鬟跪在地下,领头那个脸上已经血肉模糊,整个人也有些疯癫,一直呢喃着说着什么。陆佩蓉见陆老夫人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焦急地说,“娘,快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弟妹要不行了!”
陆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接着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荆芜。只见她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正在汩汩得流血,血流披面,脸上也被碎片割出了一条血口子,看上去煞是恐怖。
孙妙香咋一看,吓得直拍胸脯,没好气地说,“真是有一必有二,原本一道口子就够丑了,现在一边一道,还能不能见人呦!”
桃锁正在给荆芜按着伤口,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你们说的什么话,快来找人救我家小姐啊!”
陆老夫人皱了皱眉,走上前,见荆芜还清醒着,只是有些两眼无神,顿时松了口气,“媳妇,今天日子特殊,你先将就将就,明日娘再请大夫来,可好?”
没有给荆芜回答的机会,陆老夫人摆摆手,转身就准备走。
“做梦。”
陆老夫人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狐疑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荆芜冷冰冰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就要见到大夫。”
说罢,荆芜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脑袋上的窟窿上狠狠一戳,将那块血肉一下子翻了出来,大股大股的鲜血流了出来,将喜服的前胸都染成了暗红色。
可荆芜却像不知道疼一样,使劲地往里面扣,从一根手指,直接插进两根,伤口被越扣越大,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众人看着这一幕自虐的场景,都被吓得愣在当场,直到见到红红白白的东西都被她抠出来,顿时哇地惨叫出声。
荆芜摊开手,看着脑浆糊在手指,有些懊恼地耸耸鼻子,带着小女儿特有的稚气,似乎是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失手。
陆佩蓉吓得腿一软,被身边的丫鬟扶住,勉强站起身,哆哆嗦嗦地说,“娘,快找大夫吧!”
陆老夫人脸色铁青,似乎还是不想松口,对上荆芜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下一凛,“管家,找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