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汀也终于明白了西门听雪的话,他知道宇文勖受伤的事,所以昨夜的围困他明知道杀不了宇文勖,却那么自信满满,原来他只是要逼宇文勖出手,逼宇文勖用内力,这样,宇文勖即使不死,也会武功尽失,而一个武功尽失的人,他要杀他就容易得多。
一想到这些,元芷汀却异常的镇定了,宇文勖已经这样了,她不能再乱,她一定要保护他,抬头看向齐云濡,“爹,你有办法吗?”
齐云濡摇摇头,“我虽然略懂医术,但却只能救醒他,无法恢复他的武功!”
“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爹,先救醒他吧!”元芷汀擦干了眼泪,将宇文勖抱在怀里,美目中满是坚定。
“好,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估计西门听雪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齐云濡起身看了看远处,天地相接之处,茫茫黄沙飞扬,估计来的人不少。
元芷汀拿出怀里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宇文勖的嘴里。宇文勖没有吞,元芷汀心里更加悲痛,若不是伤的太重,他何至于连吞咽都不会了。深吸一口气,俯身吻上了宇文勖的唇,舌尖撬开宇文勖的牙齿,顶住那药丸,送进了宇文勖的口中,又搅了半天,让药丸融化,然后抬起头,用手抵住宇文勖的下巴,一抬,只见宇文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看来是吞咽了。“鬼影,带着他,我们先找个地方!”
“是!”鬼影抱起宇文勖翻身上马,元芷汀也握着齐云濡的手跃上了马背。
一阵马儿嘶鸣,尘土飞扬间,众人消失在官道上,向左边的密林里奔去。
密林之中,元芷汀和影子五人将齐云濡和宇文勖围在中间,警惕的盯着周围。
元芷汀拿出那小瓷瓶,倒出五颗药丸递给鬼影,“你们一人服一颗吧!”
鬼影接过药丸,不明所以的盯着元芷汀。
“这是灵枢给我的,说是疗伤的圣药,刚才我给宇文勖也喂了一颗,我相信灵枢的东西不会差了的!”元芷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她相信灵枢。
旁边花影看见药丸,黑眸像是看到宝贝,满是惊异,“头儿,这是玄医谷的小还丹,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在江湖中,一颗小还丹千金难求!”他是影子里唯一懂药的,见到宝贝是兴奋的不得了,伸手拿了一颗在眼前左看右看。
“是吗,多谢玉小姐!”鬼影赶紧将药丸分给其他影子,然后感激的朝元芷汀点了点头。其他几人得到小还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吃了药打坐调息,两人继续警戒。
“你们不用谢我,你们是宇文勖的暗卫,接下来要平安离开西辽境内,还会有很多场恶战,若是你们也爬不起来,我们很难离开!”元芷汀不喜欢被人用看恩人的眼神看着她,这些暗卫都是顶尖的高手,以后的路的确还要靠他们。
“属下知道!”鬼影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对元芷汀有了新的认识。之前他不明白,以他主子的身份和能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死乞白赖的缠着这位玉小姐,如今总算有些明白了,这个女子虽然才十多岁,但那份沉稳的气度和宽阔的胸襟就是一般的男子也不能相比。小还丹这样的圣药,她竟然一给就是五颗,虽然她嘴里说需要他们保护,但他明白,她是因为善良。
他们是暗卫,是见不了天日的杀手,他们的职责就是用自己的命来保主子的命,他们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那代号却是用能力来挣的。就像他现在叫鬼影,那是因为上一位鬼影死了,他打败了所有的竞争者,才成为了鬼影。他们的生死从来不会有人在乎,就像昨夜那死去的几十个兄弟,连尸体都没能运出来。
元芷汀愿意用千金难求的圣药来救他们的命,他也明白是因为他的主子,却说明她是打心眼里把他们看做了自己人,心里的感动和感激是无法言说的。
“好了,我已经帮他疗了伤,估计待会儿就能醒,但他的一身武功,我没办法!”齐云濡额间渗出了薄汗,扶着宇文勖靠在树上,自己坐到一边打坐调息。
元芷汀听说宇文勖就要醒了,脸上的忧色消失了,来到宇文勖身边,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脏东西。“鬼影,去找点水来!”
“是!”鬼影起身离开了众人。
四个影子已经轮番调息好了,脸上的神色好了许多,纷纷露出欣喜的神情。
宇文勖缓缓的睁开眼睛,见元芷汀眼含微笑的盯着自己,唇角微勾,温柔一笑,“你这样看着我,我会情不自禁的!”
元芷汀笑的更开心了,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欺身主动吻了上去。
宇文勖被这突来的温柔攻势惊得瞪大了眼睛,接着眉眼含笑,张开双臂抱住了怀里的的软玉,按住元芷汀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辗转吮吸那甘甜的芬芳。
“宇文勖,你在干什么?”齐云濡刚调息完,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女儿被轻薄,怒气上涌,一把拉开元芷汀,恶狠狠的瞪着宇文勖。
宇文勖嘌叽了两下嘴巴,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岳父大人,是你女儿强吻我!”
元芷汀瞪了一眼宇文勖,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然后笑嘻嘻的看向齐云濡,“呵呵呵,爹,我是见他醒了,太高兴了,忘乎所以,才……”
齐云濡紧张的将元芷汀揽在怀里,冷冷的盯着宇文勖,“你以后要是再敢轻薄我女儿,别怪我不客气!”这是他的宝贝女儿,怎么能被别的臭男人欺负,要是让他的小悠知道了,肯定会怪他的。
宇文勖倒是没事儿人似地,拽拽的靠在树上,突然眉头轻皱,痛苦的低下头。
“宇文勖!你怎么了?”元芷汀挣开齐云濡的手扑到宇文勖的身边,小脸紧张的不得了。
宇文勖摇摇头,但嘴唇紧泯,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元芷汀见宇文勖俊眉微蹙,黑眸深凝,脸色也不好,担忧的盯着,“是伤还没好吗?”
齐云濡也以为宇文勖是还有伤没好,却见宇文勖故意投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气的一把拉开元芷汀,“他是装的!”
元芷汀看了看齐云濡,又看了看宇文勖,总算明白了,微眯着眼睛盯着宇文勖,里面是警告和威胁,咬牙道,“你哪里不舒服啊?”
宇文勖赶紧捂着手臂,痛苦的咬着嘴唇,“我没事,小汀,你不用担心!”
“玉小姐,主子左手臂被砍了一刀,估计是伤口没处理好,裂开了!”花影知道自家主子在和岳父斗法,博取美人怜爱,于是赶紧找了个理由。
元芷汀一听他手臂被砍了,也不疑有它,俯身就去扒拉宇文勖的衣服。
“小汀,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没成亲,你别这样!”宇文勖微垂着头,语气委屈又羞涩,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还故意躲开元芷汀的手。
元芷汀瞪了宇文勖一眼,“宇文勖!坐好!”
“哦!”宇文勖嘟着嘴,很听话的坐直身子,任由元芷汀将他的衣服扒拉开,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胸肌。
齐云濡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没办法,只能用眼神不断的凌辱宇文勖,然后在心里暗骂这小子卑鄙无耻,一招苦肉计就将他的宝贝女儿骗走了。
手臂露出,一圈白色的布条已经被血渗透了,元芷汀看的心惊,眼眶又是一阵红热,鼻子酸酸的,吸了吸,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开那层层胡乱缠绕的布条。
“嘶!”血已经凝固,布条撕开的时候,扯动了伤口,宇文勖疼的吸了一口气。
元芷汀一听宇文勖疼的叫唤,赶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蹙着柳眉,“你忍着点,我会轻轻的!这伤口谁帮你弄的,怎么能这样随便处理,万一发炎了怎么办,你这条手臂还要不要?”
“当时情况紧急,花影也是没办法,能止住血就行了!”宇文勖决定祸水东引,他总不能说这是他自己缠的吧,那元芷汀不把他骂死。
花影无辜的白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为了讨美人欢心,装模作样的鬼喊鬼叫不说,还将过错都栽赃到他身上,真是不地道。
元芷汀瞪了一眼旁边的花影,“回去之后让他去太医署学医术,就这蹩脚的护理手法,以后万一再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人没事儿都能让他治出事儿来!”
花影一口恶气上提,想要辩解,得到宇文勖警告的眼神又生生的憋了回去。旁边的风影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元芷汀拆开布条,一道一寸长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度达两厘米,红肉外翻,连骨头都看得见,因为血已经凝结了,格外的狰狞。元芷汀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快被自己脆弱的样子吓到了,曾经那个流血不流泪的女汉子去了哪里,还是真的是未到伤心时。
“别哭,我不疼了,刚才是假装的!”宇文勖见元芷汀心疼的哭了,心一下子暖暖的,也内疚的不行,原本只是想逗一痘她,没想到会让她如此伤心,赶紧伸手去擦元芷汀的眼泪。
挥开宇文勖的手,元芷汀倔强的擦去眼泪,瞪了一眼宇文勖,“假装的?你再砍一刀装一装我看看!”
鬼影这时也打了水回来,见宇文勖伤口被拆开,想说什么,见花影朝他摇摇头,作罢了。
元芷汀在裙摆处撕了块布,小心的将宇文勖的伤口缠上,暂时止住血,然后起身,“我们去最近的城镇!”宇文勖的伤口必须及时处理,否则这条手臂真的就废了,他已经没了武功,要是再没了手臂,她不知道宇文勖是否能接受的了。
“可是,城镇很危险,西门听雪一定派了重兵把守,我们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鬼影担忧的盯着元芷汀,不明白元芷汀为何要这么做。
“我自有办法!”元芷汀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爹,我们走吧!”
“恩!”齐云濡之前的确对宇文勖不满,但看见那伤口也就消散了,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最近的城镇郦城,听说这里盛产美女,所以取名郦城,不过一路过来所看到的女子都蒙着面纱,看不见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