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令偷偷跟来的夏雨调查附近,然而在夏雨彻底走访过程中,并没有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这点多少还是让灵瑶失望的,兄长他并不在城镇中。
得知这点之后,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留在城镇中,期间她曾拖延住臻白,让凤鸣夜放手去做他的事情,然后,不过三日,在当地百姓百般挽留下,他们还是决定了回城。
一行人做好回城的准备,临行前有名沧桑的老妇人叫住了灵瑶,灵瑶微微向马车那边打一眼色,便转身面对她,一笑,“大娘,还有何事。”
“三小姐,请原谅那些孩子们的不敬。”
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话,灵瑶微怔,连忙用手扶住她下跪的身子,制止道,“大娘别行大礼,我并非是你口中所说的三小姐。”
那名老妇人摇摇头,“三小姐别骗老妇了,在你不断打探那名小伙子时我就察觉到你与他是如此的相似。”灵瑶脸上的笑微僵,继而又听她道,“那名小伙子当时与三小姐般也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劳心劳力,然而……唉……他身边的人似乎加以阻止导致了后面灾情加剧,当时怒火中烧的那些孩子们信以为事情就是他做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他,想必他心中也不好受吧,其实那些孩子们也并非有心的,老妇代那些孩子们向三小姐,不,是希望三小姐能代老妇对那名小伙子道歉。”能感觉到她的双手在微颤。
没有人晓得灵瑶此刻的心情是如何,她微垂下眼遮住了眸中的深意,轻松开老妇人的手,后者抬起头来,见到她脸上依旧保持的淡笑,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她微笑道,“很可惜我做不到,在大娘眼中或许我与那人是如此的相似,然而事实上我并不认识他,大娘,我只是名旅者,是名与自己深爱的夫君到处游山玩水之人,仅此而已罢了。”自始至终她都在否认自己的身份。
在老妇人怔怔的眼神中,她轻笑地转身,她淡定的没任何表现,只是在转身的刹那间,她轻闭上双眸,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
一路上,灵瑶久久沉默不语,凤鸣夜微叹了一声,睁开了双眸,果真见她脸色有几分沉重。
“这真不像你,若是往前你又怎会轻易听信于别人,沐家少爷的为人性子你最为清楚,他没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在没找到他之前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在找到他之后用自己双眼证实他是否有改变过。”这是凤鸣夜难得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安慰一人才说到,若是被蓝晓得,就差没跌破眼界。
灵瑶微抬起眼,望入他墨深的眸中,眼眸微闪,他说的对,一切都得等她找到兄长之后,她亲自来证实。
她深呼吸了口气,调节了一下心绪,恢复自我,然后又似想起什么,她回到正题,“若非二丫发现那座山,只怕我们都不知道南方城镇中藏有大量的矿石,万万没想到太子打的是这主意,那些矿石到他手上就是他不说也多少能猜到他要用来做何,若是制成军事武器要拿下一座城池并非是难事,更别提要拿下西燕的江山,怕是被兄长发现了他目的与野心才让他软禁了起来,就是不晓得他将兄长藏到何处,不管他藏到何处我都会找出来给他看,只是,你该如何是好。”
就凭他三番四次害于凤鸣夜,那些矿石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就不晓得他更加会做出何事,现今别说是她兄长,就是连这些矿石的下落也不清楚,这无疑对凤鸣夜是不利的,若是他选在这时攻打过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一来凤鸣夜现在不能使用内力,二来对这附近的地理环境不熟,若是打斗起上来,就人数上,他们就已经败落了。
“有臻白在,他不会傻到暴露自己引来西燕王的起疑,至少在回城路上是安全的,至于回到王城,或许他会有所行动但也是之后的事情,现今首要的问题是面对西燕王,要让他将沐当家从牢中释放出来。”
王城中心,西燕皇宫。
“南方城镇那边的灾情能控制是好事,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朕即可,阿夜,你可以下去休息了。”西燕王在翻看了他们呈上来的奏折过后,抬起眼朝凤鸣夜道,然而后者并没有挪动一步脚步的意思,西燕王不禁微蹙一下眉头,“阿夜,可还有何事。”
“是。”凤鸣夜轻拂袖,微抱拳,“南方城镇之事与沐家无关这点我已以奏折呈清过水落石出,臻大人能作证,为此,还请圣上将沐当家无罪释放。”
“就是臻白能作证,在本质上这是两码事,当日是他亲口承认自己伪造之事,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单凭这点,朕不可能放了他。”西燕王合上奏折,冷声道。
“那张纸条并非沐当家伪造,刺杀之事也并非他所为,这点本王说的够清楚了,若圣上非得认定他之错,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有一点请圣上清楚,不管圣上是否同意释放,他,本王必定会带走,圣上阻止不了本王,本王也只是提前跟圣上打一声招呼罢了。”
“你……”
简直是目中无人,西燕王气的脸色一沉,身子在微颤,然而他还是挤出一丝笑来,保持一副慈父的形象,“没有朕的令牌,你以为能进到里面么。”
凤鸣夜微顿一下脚步,微转过身子,几分冷笑,“圣上大可试下。”
他说得极为自信,带有几分傲慢的冷意,他的态度表明了他敢做出,听的西燕王收起笑来,一拍桌面,“你是在挑战朕的权威是吧,就凭你在这威胁朕,朕立刻让你见不到明日的晨光。”
看来他气的都直接将慈父形象抛到脑后,只是他真以为他能动自己一分么,凤鸣夜连连冷笑,根本没当他是一回事,而是扬起挂在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的花纹当场让西燕王脸色大变。
“圣上怕是做不到,莫非圣上忘了这个?”
因为这玉佩,让西燕王彻底想起过往的种种,包括凤鸣夜自身的存在,西燕王那是一个恨,为何他就是死不去。
脸色不由来了个三十六变,前一刻还满脸煞气的西燕王,下一刻他的脸上推起满脸虚伪之笑,“朕只是开个玩笑,阿夜要朕放沐当家有何难,只需要一句话,朕等会亲自送他回去。”语气中带有几分讨好在里面。
然而凤鸣夜并不给他这分薄脸,而是打断他道,“不必劳烦圣上,本王亲自来即可。”说罢,也不顾西燕王脸色微僵,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任何他能开口的机会。
气的西燕王在他踏出大殿那刻,再也忍不住地将桌上的奏折全部一并扫落地,吓得四周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殿外,沿着殿前落脚的阶梯,正好与凤鸣毓擦身而过。
凤鸣毓看了他一眼,微停了一下,一笑,“三弟,气色不错。”
没想到会在殿前遇到太子,看来他也打算去找西燕王,就是不晓得他是因为何事而来,看他那笑,看他那样子,只怕没好事,不,应该说他口中从未说过对自己有利的话。
没有人比他更巴不得自己死去,想必听到自己进宫,也尾随过来试探自己一番,只可惜,他要失望了。
凤鸣夜也跟着微停一下,一笑,“托皇兄之福。”相信他是能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果然,就见他脸色有一瞬间僵了一下,很快又消失殆尽,只见他淡笑道,“呵呵,看你这话说的,三弟就别跟皇兄见外,有空就多来皇兄的府上坐下饮杯茶水,距离上次三弟拜访都过了段时日,本殿怪想念的,我们兄弟俩就该多聚聚,就似以前般吟诗作乐,畅所欲言,就今晚如何,本殿立刻让人准备一壶上好的龙井西湖。”
比笑,凤鸣夜那笑更显得天衣无缝,比演技,他更是不输于凤鸣毓,他微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有几分为难。
“有时间本王定会上门打扰皇兄,只是今晚或许不行,瑶瑶她在府上做好菜肴等着本王回去。”话落,凤鸣夜的眸子不由地放柔了下来。
或是从来没再他脸上看过这表情,凤鸣毓也不禁怔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嘴角那抹笑有几分僵,“弟妹还真是有三弟心。”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是有多么的不甘心。
凤鸣夜不晓得是想到什么,竟“噗嗤”一笑,“是,能得瑶瑶这妻是本王这一生中最为庆幸之事,不好,时间不早了,本王该告辞,免得瑶瑶等本王过久。”那脸上洋溢的幸福看得凤鸣毓那叫一个刺眼。
沐三小姐就好比他心中一根刺,现今这根刺被发扬光大越发刺到深处,他脸色微沉,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抹可恨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拂袖转身往大殿里面走去。
该死的凤鸣夜,他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