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也没接听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可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无奈之下，在对方第三次打来的时候，他接起了电话。
“是林雷吧？你好，我是牛天南，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急事找你。”
一听到这个声音，林雷就皱起了眉头。
他能听的出来，电话那头是牛天南在说话。但是，牛天南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的，明显没有上次见面那么稳健。或许……或许是刚起床，还没睡醒？
迟疑了几秒，他才做了回应：“不好意思啊牛总，我今天很忙，所以……”
他今天确实很忙，昨天买的家电，说好的从今天早上就开始送，这会儿估计都在路上了。样数过多，需要跑好几趟。
那么多的东西，拉回来之后，还要安装。虽然不需要他动手，但他也得在屋里守着，哪样东西放在哪儿，都是他说了才算。
等把所有的家电厨具卫浴什么的安置好了，他还要去城里买家具。
现在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墙壁，就剩下门了，连窗帘都扯走了。床、沙发、茶几、桌子椅子等等所有的家具和家居，都要重新购买。
他又不好意思再麻烦钟灵，就他一个人的话，估计要两三天才能置办好。
当然了，这都是客观原因，如果有急事，时间也是能挤出来的。最主要的，还是他在主观上，就不想见牛天南。
他是真的不会和顺昌集团合作，又不是矫情，不是多说几次，他就会答应的。
可牛天南也很坚决，接连被拒绝，还没有放弃：“林雷，我知道你很忙，但我的事儿也确实很急。我现在就在赶往你们村的路上，顶多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给我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我们还谈不拢，不用你说，我自己走！”
“呃……”
林雷没想到，牛天南那么高大上的人物，脸皮居然这么厚。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只得答应：“好吧，我在家等你。不过……我估计要不了十分钟，你就会回去。”
……
半个小时后，牛天南的奔驰商务车，准时出现在了林雷的家门口。
林雷双手抱于胸前，就在门口看着。他注意到，牛天南的脸色发白，好像状态不太好，下车的时候，板寸男还搭了把手。
“嘶……”
林雷抬手摸了摸太阳穴，尽量清晰的回想上次见牛天南的场景。
记得当时的牛天南，尽管稍显疲态，但说话走路都很正常。脸色刚开始的时候也挺正常的，咳嗽之后才出现红白相间的怪异状态。
相比而言，牛天南今天的状态，要比上次差得多。
而上次的状态，似乎又要比上上次，也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又要差一些。
如果猜的没错，牛天南的身体应该有些问题，而且还是很难治愈的问题。毕竟，要是可以很简单的治愈的话，以他的身份，肯定早就找医生去了，不可能拖到现在。
另外，他作为顺昌集团的副总，还要拖着病体跑业务，也真是够拼的。
林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迎上了牛天南，面无表情的说道：“牛总，废话咱就不多说了。你也不用再来争取了，我暂时是不会和你们集团合作的。等我有这个意向的时候，会联系你。好了，我的话说的够清楚了吧？牛总，你请回吧，看你身体好像不太好，还是好好调养一下再忙工作吧。”
“呵呵，真是莫大的讽刺啊！”牛天南摇头苦笑。
“嗯？牛总，何出此言？”
“我的顶头上司，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昨天还对我说，反正我的病没得治，让我不要再在求医上浪费时间，还是尽量争取在有生之年，为集团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你，和我不沾亲不带故，暂时连合作伙伴都算不上，却说让我去调养身体。尽管我知道你说的是客套话，但你说的话，却也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朋友说的好听的多。”
“呃……”
林雷没想到，牛天南会这么说。搞的他提前打好的拒绝牛天南的腹稿，一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重新组织语言。
而牛天南，趁着这个间隙，往屋里看了看说道：“怎么，没打算让我进屋？”
“我是感觉没这个必要。”林雷淡淡的说道，“你是无法说服我与你们集团合作的，就算进屋聊得再多，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如果我是你，现在肯定是去求医，而不会为了工作让身体继续恶化。”
牛天南摆了摆手：“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谈生意……”
“不谈生意的话……咱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吧？”
“电话里说好的，给我十分钟。难不成，就让我一直在你家门口站着？”
林雷一皱眉，摸了摸太阳穴说道：“好吧，请进。”
牛天南抬脚进屋，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拿出手机，对林雷说道：“等咱们正式开始谈，就开始计时，如何？”
“没问题。”林雷点了点头，倒上了两杯茶水之后，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喜欢直来直去，你今天也没时间兜圈子，所以，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我意亦如此。”
“你刚说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我谈生意，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牛天南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的身体状况不佳，而且是每况愈下。四处求医未果，我本来都放弃了的。我不怕死，但我又越来越不甘心就这么离去，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看一看。”
“不是……牛总，我很好奇，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会找我？我只是个种菜的，并不是医生啊。”
“你精通调理之术，对吧？”
林雷疑惑道：“你又是听说的，对吧？”
“我承认，确实是听说的，没有得到你调理过的患者的亲口证实。但是，我既然来找你了，就说明我可以确定，那确实是你的手笔。嗯……直说了吧，钟老总的身体，是你调理好的吧？”
“你凭着这个传言，就来找我给你看病？牛总，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牛天南摇了摇头：“虽然钟老总近年来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也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但我还是知道了，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而且……曾经有多位医生，给他定下了活不过五年的结论。可现在，他一改近几年的低调做派，整天呆在集团总部，去的去谁都早，走的比谁都晚。此外，他还参加了盆景盛会。从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来看，哪还有半点病态？”
“嗯哼。”林雷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本来我一直搞不懂，钟老总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是你给他做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调理。在调理的过程中，你还治好了他的病。我的病，虽然和钟老总不尽相同，但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找过很多的专家，依然久治不愈。也就是说，常规的医术，是无法治愈我们的。可他比我运气好，遇到了你这个低调的神医，还和你熟络起来。生意上，我比他晚了一步。连看病这件事，我也比他晚了不少。林雷，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请你帮我看一看。”
林雷想了想说道：“就算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觉得，我有帮你的必要吗？”
“你给钟老总看病调理是赚钱，给我看病调理，我也不会让你白辛苦啊。”
“我的副业有很多，其中一项是调理。但不包括行医，我还真没打算靠行医赚钱。”
“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抱歉，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而我不是医生，所以你也无法用道德来绑架我。”
“哈哈，不错。”牛天南突然笑了起来，冲着林雷竖起了大拇指，“你的思维相当敏捷，要不是准备的够充分，我已经被你说的无言以对了。”
林雷一愣道：“你还有啥想说的？”
牛天南笑了笑，显得很有信心：“这样，你帮我看病，我和钟老总一样，还是给你一百五十万。另外……”
“等一下！”林雷一抬手，制止了牛天南，惊愕道，“牛总，你听到的传言不仅多，而且还很详细嘛，你连人家给的具体钱数都知道？”
“要是我啥都不知道，那我来找你，才真叫病急乱投医。”牛天南笑了笑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想起来了，除了给你酬劳，我还可以帮你除掉一个阻碍你发展壮大的绊脚石。”
林雷再次迷糊了：“绊脚石？牛总，我现在貌似没有仇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只能说明，你把有些人想的太过简单。比如……钟老总的儿子。”
“非也！”牛天南摆了摆手，盯住了林雷的眼睛，“难道你真觉得……他钟传是个草包？好吧，我也觉得他是个草包。但你有没有发现，越是草包，就越容易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