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点了点头说道：“洗耳恭听。”
“简单地说……”刘老三想了想说道，“就是我们三家各自培育的青头鱼苗都很有限，连自家都不够，更没有剩余的。另外，我们三家达成了一致的一点是，不能轻易将自家用的鱼苗转让给他人。”
“为什么呢？是担心别人抢了你们的生意？”
刘老三摆了摆手道：“我们最为担心的，是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鱼苗被浪费掉。第二担心的，是怕除开我们三家之外的人搅乱青头鱼的市场。”
“哦？”林雷好奇的问道，“怎么讲？”
“青头鱼很难养殖，是我们见识过的最难养殖的鱼类。为什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我们三家买的有青头鱼？好多人都说，是我们不愿意把青头鱼苗分给别人。实际上，在多年以前，我们就尝试过，想要把青头鱼发扬光大。我们找了好几批的同行，给他们分发鱼苗，然他们试着养殖。结果……都失败了，无一例外。”
“这一点，怕是好多人都不知道啊。”
林雷也很诧异，他原本也以为，是刘老三他们想要独霸青头鱼的市场。没想到，此中还有深层次的原因。
刘老三无奈的说道：“试了那么多次，都没人成功。浪费了不少的鱼苗不说，也让我们都失去了信心。为了不再浪费鱼苗，没办法，我们只得拒绝再给别人提供鱼苗。我们三家也有约定，不管鱼苗的市场价格有多诱人，都不许把鱼苗拿出去售卖。不是我们自私，而是鱼苗太珍贵了，浪费一条少一条啊。这也是我们近些年，一直没对外出售鱼苗的根本原因。”
“然后呢？”
“我们也很纠结，想要把青头鱼发扬光大。因为我们也知道，青头鱼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扩大咱青云市的知名度。同时，我们又担心鱼苗受损，还担心如果有其他的人能养殖青头鱼了，会搅乱我们青头鱼的市场。知道青头鱼的人，也都知道它的价格。两千块一斤，多少年了，一直都维持这个价没变过。”
“这个价格，难道也是你们商定的？”
“没错。在旁人看来，青头鱼的价格很高，会认为是我们为了赚钱，故意把价格抬得这么高。其实，实际情况是，是我们故意把价格压得这么低的！”
林雷一皱眉，旋即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似乎明白了。”
“我也承认，两千块一斤的价格，不是平头老百姓能消费的起的。但说句不该说的，像青头鱼这么珍稀的资源，本就不是为普通人准备的。以青头鱼这些年的市场反馈来看，其需求量越来越大。但我们三家每年能养殖出的量，几乎没有增加。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加价，照样不愁销路。要是我们再搞个饥饿营销，绝对能把价格抬的更高。我们曾经估算过，青头鱼就算卖三千甚至是四千块一斤，应该都有人买。”
“我相信，青头鱼有这个魅力，也值这个价。”
刘老三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我们本来还可以做得更绝一些，直接以拍卖的形式售卖青头鱼的话，肯定还能炒出更高的价格。但实际上，我们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们觉得，以两千块一斤的价格出售，吃得起的人就不多，要是再提价，那吃得起的人就更少了。而青头鱼乃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既然是美味，就该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而不是只让那么一部分人独吞了。所以，尽管这些年经济形势和物价水平都提升的很快，但青头鱼的价格，我们依然保持原样。”
林雷不仅感慨：“看来，你们遭受的很多指责，都是被冤枉的啊。”
马奎也点头道：“要是你不说，我们哪想得到这些？刘老板，你们是担心，其他人养殖出青头鱼后，因为不受你们的约束，可能会以更高的价格出售？”
“正是如此。”刘老三点着头说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是把青头鱼直接卖给饭店，还要让买主签一份协议，保证不转卖。否则，我们有权单方面终止合作。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青头鱼的价格趋于稳定。”
听到这些，林雷对刘老三也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他对于刘老三的人品，还是有些不放心。思忖片刻后，随意的问道：“刘老板，那你们就从没有商量过提价的事？”
“当然商量过。”刘老三应道，“我提了很多次了，但另外两个人一直不同意。”
“哦……”林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刘老三所做的则一切，都是被迫的。
按刘老三的说法，他应该是早就想要涨价了。只是另外两个供应商不同意，他又不敢得罪那两个人，所以只能接受现实，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掐灭了烟头儿之后，林雷笑了笑说道：“刘老板，那咱们可以回到正题了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青头鱼苗？”
“本来，我是没有资格把鱼苗卖给你的。但我跟他们说了好话，求了情，他们才破例答应了我一次。过了他们那一关，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签一份协议就行。”刘老三应道。
“什么样的协议？”
“就是你买了鱼苗之后，也要遵守我们三家制定的规矩。养殖出来的青头鱼的售价，必须和我们保持一致。至于卖给谁，我们不干涉。本来，他们还要你提供你能把鱼苗养活的证据，因为他们担心你会浪费宝贵的鱼苗。但我跟他们说了你帮我救治锦鲤的本事，我还替你做了担保，他们才松口。”
林雷点了点头：“实在感谢。至于协议，我愿意签！”
“还有个问题。鱼苗你是给别人买的，你能替人家做主吗？”
“刘老板你放心，我既然敢签协议，就有足够的信心。凡是我买去的鱼苗，我就敢负责到底。如果出了问题，不管是不是在我手上出的，你都可以找我负责。”
“那就好！”刘老三点了点头，起身去抽屉里取来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林雷，“你可以先看一下。”
林雷接过协议，和马奎两人一起看了起来。协议的内容很短，就半页纸而已。虽然协议的内容有些霸道，但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反正两千块一斤的价格，已经够逆天了。
马奎看完后，也冲着林雷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签。
林雷便把协议还给了刘老三：“我没问题，随时可以签。”
“不急。咱们互相都还不是很熟悉，签协议之前，我要看看你的身份证。另外，签字的时候，也要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签上。当然，我也会写上。”
“没问题。”林雷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把刘老三的拿回来看了看。
刘老三把林雷的身份证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点头道：“嗯，没问题。那接下来，就可以谈价钱了。我想先问一下，你救治锦鲤的收费标准是怎样的？”
“三万一条，五万一对。”
“嘶……这么贵？”
“没办法，使用的药水太珍贵了。鱼苗呢，怎么卖？”
“之前没有买过鱼苗，我也不知道如何定价。要不这样，你帮我救治两条锦鲤，我给你三千尾鱼苗，咱俩扯平，如何？”
林雷本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会儿，他还是摸着太阳穴，故意沉思了片刻，才点头道：“成交！”
“另外，你要三千尾鱼苗，数量太大了。我无法一次性提供那么多，要分两次才行。第一次给你两千尾，十天内可以交付给你。另外的一千尾，我保证在两个月内交付给你。这两点，也可以写进协议里。”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刘老三这才找来签字笔，把刚与林雷商定的交换条件，以及交付时间写下来，转换成电子版，又打印出来。经林雷确认无误后，双方都签了字，也都把身份证给写上了。
林雷看着协议，心里很是激动。在旁人看来，几乎不可能买到的青头鱼苗，终于被他搞到手了。而且没花钱，只是付出了一点潭水而已。
刘老三相当兴奋，因为两条锦鲤都有救了。当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林老板，现在可以帮我救治锦鲤了吗？”
“当然可以。”林雷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也不会食言。
刘老三立马带着林雷到了外面，把装有要死不活的那条锦鲤的鱼缸搬了出来。林雷再次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往鱼缸里倒了几滴水。
“呼……”看到这一幕，刘老三长舒了一口气，“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哈哈，我也是。刘老板，再次感谢。”林雷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等你准备好第一批鱼苗的时候，请及时联系我。虽然协议可以暂时堵住客户的嘴，但终究还是要见到鱼苗，我才能交差。”
刘老三点了点头：“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林雷心情大好。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把得到青头鱼苗的好消息，跟分享给了熊大和孙秀秀，然后就打开收音机，开始收听本市的财经新闻。
而熊大和孙西秀两人，除了兴奋，还都被青头鱼的价格给惊住了。他们两个跟马奎一起，就青头鱼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突然，林雷一扬手，皱着眉头喊道：“安静！把收音机音量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