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最后自然还是填了,此时的于清并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
她只是在众人稀稀落落地离开后,静静地端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担担散发腥气的泥沙被倒进那原本清澈干净的湖水里。
很好,这笔账,她于清,记下了。
“夫人切莫伤心,等过些日子王爷气消了,夫人再跟王爷说道说道,咱换个院子。”喜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去了,夏草被她“骂”哪去了,冬梅几个交换了一下眼色,感觉过来安慰看起来脸色阴郁的于清。
这六夫人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以前王爷不来的时候,寻死觅活地想方设法去见他,如今王爷来了,虽然初衷不对,但最后王爷不是还体贴地问她身体怎么样了,夫人怎么不知道顺便撒撒娇、哭诉两句,反而一副不痒不痛的样子问王爷要了一堆不知道干嘛用的劳什子药材,唉,这跳了个胡,如今脑子都跳坏了,现在好了,湖也没了……
于清闻言无声地冷笑了一声,等他气消?呵,这回,不是她等,而是他等……
“不必,现在就很好。”于清起身,长长的裙带清逸地拂过,这湖,还有大用处。
落日的余晖懒洋洋的洒了进来,几个丫鬟一时有些看迷了眼,这夫人虽然好像把脑袋摔坏了,但却感觉比以前更……更好看了,春花没读过书,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以前的夫人美则美矣,但看久了也就不觉得了,可如今的夫人看起来,却更一朵盛开在雾里的水花儿,清灵灵的,看着就喜欢,你看王爷刚进来的时候,不也被夫人迷住了。
……
“王妃,真得不是奴婢动的手***婢也不知道,那箱子里明明是奴婢亲手放的巫蛊娃娃,怎么等打开的时候就变成了丝帕,求王妃明察。”喜鹊身子跟筛糠似的簌簌发抖,使劲地磕头。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既然是你亲手放的,怎么会被人掉了包?废物!”王妃恼怒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喜鹊的头上,喜鹊也不敢反抗,唯唯诺诺地只叫冤枉。
“王妃莫恼了,动了胎气就划不来了,”莺歌见状赶紧使了个眼色给喜鹊,“没用的东西,还不下去,尽惹人眼嫌。”
“哼,都是一群废物,”王妃兀自怒气不消,她千辛万苦以腹中的孩子为由头才逼得王爷去芭蕉院,本打算借此机会彻底除了那贱人,哪里知道,这好好的一出好戏最后竟成了众人眼中的闹剧,她脸面尽失不说,王爷回来看她的眼神也不如之前怜惜。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妃莫气,想那女人既然能勾住王爷数月之久,肯定也是有些本事的,这次”除妖“怕是早就被她发现了,只是想借着这机会见见王爷。”莺歌小声地劝慰道。
王妃眼中嫉恨更盛,王爷回来之后虽然神色也不见有所松动,但却叫人送了不少药材到芭蕉院,说是给六夫人补身子。
六夫人,六夫人,不过一个从外面捡回来的贱女人,也敢和她争宠!
……
未时尾,轮到喜鹊和夏草贴身伺候于清,于清看着莺歌头明显有些红肿,无声地冷笑一声后装作不知般讶异地开口:“喜鹊,你的头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