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不过是在拒绝他罢了。
于清脸色红了一片，没想到姬昊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意图，还间接地跟她表白，一时有些窘迫地把脸转到一边。
她确实是故意说自己配不上他的，一来是企图打消姬昊有些暧昧不明的态度，二来也是为了表示自己并不贪图他的一切，若真有所求，不必在她身上花时间，哪想竟然激出了姬昊的……
再者，她并不认为，在林毅之后，她能这么快爱上另外一个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男子，爱之一字，于她而言，已然如穿肠的毒药，纵然九死一生浴火重生，然而，那药如心脾的痛苦，却是一刻也不能忘记。
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
姬昊眸色微动，见于清不欲分辨而神色却颇有些晦涩不明的苦意，暗自有些心疼，罢了罢了，来日方长，还是不要逼她……
“对了，清清，你刚刚用那支笛子吹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听着颇为动人心魄。”
于清怔了一下，明白姬昊这是故意转了话题，捋了捋额角散落的一丝发鬓，浅笑着望着窗外：“故乡的原风景。”
姬昊沉默了一下，“清清想起来什么了吗？”
于清莞尔，而后勾唇看着似乎在为她心忧的姬昊，摇摇头：“没有，你也不用担心，过去种种，譬如流水，逝去则不可追，不论我之前唤作什么，是何身份，从我自湖中重生那日起，便再也与她没有任何干系，我是于清，于清是我，我不需要想起来不属于于清的什么，也不会想起什么。”
于清这其实是间接地说出了她的身份和来历，然而，在姬昊听来，却有与昨日告别的决绝与悲恸，嘴唇翕动，终是将话吞了回去。
“你说曲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姬昊，你知道今天那个缙王的身份吗？似乎皇帝等人对他都颇多忍让。”这是于清在适才的家宴上观察到的，不仅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有些让他，就是贵如太后，也是颇多片偏袒的样子。
于清皱着眉思索，是否有可能从这个缙王着手，让她能顺利地从王府全身而退，却不想姬昊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清清，你看上他了？”质问而微怒的声音让于清一惊，抬头就看到姬昊如同被墨洗过的脸色。
于清有些讶异，又有些恼怒地蹙眉，就算他喜欢上谁，他又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睥睨的语气质问她。
转过头，于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冷肃，语气也沉了许多：“在少岛主眼里，我于清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喜欢攀龙附凤的墙头女人？”
姬昊一愣，随即大悔，然而，见于清不虞的脸色，胸口酸焖又觉得颇为委屈，张口结舌了半天见于清连眼都不再他这边看一眼，顿时有些赌气地转身离去了。
于清只感觉到身侧拂过，再回头，桌上的茶盏还无声无息地冒着热气，然而，那抹浅紫的身影却已然消失不见。
暗暗叹了口气，于清摇摇头没有说话，起身推开门关上西侧半开着的窗棱，树影斑驳，久久无语。
“笨女人，蠢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