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估计了下此时的情形,纪淮锦出身世家,有些武功底子,但由于常年沉迷酒色,身子大不如前,那点武功恐怕还不够塞牙缝呢。
至于身边的这些纨绔们,一个个的不思进取,家族早就放弃了他们,说不定身上的武功,怕是连纪淮锦都打不过。
真正的顾忌之处,应该就是纪淮锦身边的侍卫,传闻当朝瑾怡贵妃宠爱嫡弟,唯恐他在外受人欺负,便精心为挑选了十个侍卫,日夜保护着他。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会欺凌这个第一纨绔,这些侍卫的任务也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渐渐的变成了欺压别人。
她虽男装打扮,来到京都不久,在京中不会有人认出她,但这容貌若被人记下了,也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她趁着纨绔们争执的当儿,在旁边的小贩摊上买了一块布帛,撕下一角绑在脸上,然后半张清秀的脸隐于锦布之下,在宋青的刻意而为之下,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士出现在众人身边。
侠士仿佛看不惯强权欺压弱女子,便一脚踹开最外边的一个侍卫,侍卫措不及防,跌到了地上。然后,侠士拿着一把剑大步走到马车前面,双手抱臂,潇洒的充当了一次护花使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小人,竟在此行这君子不齿之事。”
不怪宋青这话俗气,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话用了无数遍,早已初用时的没了新鲜,可这话是真能合适的表达她的立场,也就直接用上了。
纪淮锦面色滞了一滞,霸道这么久了,还没有人能这么不要命的阻止他。
他面色阴冷的说道:“这么说,阁下是要替天行道了?”
纪淮锦手下的纨绔们也个个一改方才的互不相让,立即同仇敌忾起来。
侠士似乎不被这阵势所畏惧,她一丝不动,仿佛正如一个江湖侠客一样,不计后果的拔刀相助。
宋青勾起了一丝无人看见的笑容,“是又如何?替天行道本就是我等江湖中人的风骨,在下虽不才,但对付尔等几人,想必还不是难事。”
人群中的百姓,有幸灾乐祸的,有真心为之担忧的,也有在此时还冷静的保持着一颗执着之心,估计着此事是否会给自己带来商机。
纪淮锦怒了起来,打算除掉这个半路杀出的侠士时,身边一个身形矮小的纨绔公子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纪世子,这人如此狂妄,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世吧?”
纪淮锦静下心思量了番,他自己的狂妄不就是因为有了了不得的出身吗,若是这人不是江湖人,而是一个实力雄厚的贵族之后,比如,一向低调却举足轻重的昌国公府的后人,到时候真伤了他,就不好办了。
为了证实自己是否真能无所顾忌的对眼前这人下手,纪淮锦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大侠既如此有风骨,何不摘下面具?把脸蒙着算什么男人。”
她本就不是男人,侠士仿若未闻,调侃说道:“在下若摘了面巾,你可否为在下负责,八抬大轿请我入门?”
纪淮锦头上青筋突起,但还是紧缩的眼睛,忍着怒气问道:“阁下出自哪门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