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沙幼,夕阳照晚霞。
大海的上空并不孤寂,有几只海鸥在嬉戏。
两抹影子在夕照下拉得很长。
风清理赤足快乐逐浪。
“啊。”风清理吃痛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正牵着她的手的伊清琉紧张地问。
“好像被什么东西扎到脚了。”
“让我瞧一瞧。”
伊清琉说着蹲下握起她的纤纤玉足,极尽温柔地在她的脚心处轻轻揉搓,希望能减缓她的痛感。
“刺破了皮,还好没流血。”他边说边往沙子探去,摸出了一只漂亮的寄居蟹。
“罪魁祸首就是它。”
“原来就是这个东西啊,身上长那么多刺,难怪会扎痛我。”
“很痛吗?我背你走吧。”
“我能走。”
“上来。”伊清琉不容拒绝地说。
“那好吧,我也不矫情,一会你累了可别怪我。”风清理似不得已地伏到他的背上,心中其实欢喜着。
“那生蚝配蒜蓉可真好吃,椒盐虾也很好吃,今天我大饱口福了。”想起来,风清理觉得自己喜好的口味又有所增加了。
“你喜欢,我以后多带你来吃。”
“今天你对我真好,又带我玩好玩的,知道我想看海,又带我来海边吹风,清琉,你对我真好!”风清理说完,从背后在他的脸上偷偷地亲了一下。
伊清琉的脸勾起笑容,但心中却泛起酸涩的情愫。
“阿理,如果我以后做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还能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风清理大咧咧,并不在意。
但见他不语,她吃吃笑,“让我猜猜,唔……难道是你不打算娶我?”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不可能嫁给别人。”
“那让我猜猜,你打算娶别的女子做妃子?”风清理嘻哈笑着。
“我曾经对你许诺过,不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此话一出,那便是他在守护承诺的表示。
“那我实在猜不出来了。”风清理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她猜不出来,他也不急着说。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直到走到一处海浪冲刷不到的海滩上,伊清琉将她放了下来。
面朝大海,两人并排坐着。
“阿理,你爱我吗?”终于,伊清琉说话了。
“清琉,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你先告诉我,你爱我吗?”
“嗯。”风清理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她迷蒙的眸子注视着他,轻轻地回了声。
“有多爱?”他继续追着问。
“有多爱?就像大概,或许,也许……对了,就像老鼠爱大米。”
老鼠爱大米?这个回答让伊清琉感到愕然,这也能形容感情?
“阿理,在这个问题上,你就别和我绕圈圈了,干脆些直接告诉我吧。”伊清琉摇着头并不接受那样的回答。
“笨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老鼠爱大米?”伊清琉不能确信地又问了一句。
“嗯。”
“老鼠爱大米?”伊清琉喃喃地说道,在心里慢慢地琢磨,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月亮代表之爱比起这老鼠大米之爱高雅很多呀。
“那到底是有多爱呢?”
“自己想。”
“老鼠爱大米,意思是如果没有大米,老鼠就会死,对吗?”伊清琉似乎领悟了其真正的内在含义。
风清理只笑不语,那模样就好像在作弄伊清琉一般。
但这样答案似真若假,模凌两可,让人不能确定。
两人抬头望着天边梦幻的晚霞,不禁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顷刻,伊清琉低沉的情绪突然间好似坚定要在今日完成某件事一般,他又开口了。
“也罢,你的回答和我预期的差不多。”
“什么预期差不多?”风清理正沉浸在欣赏晚霞的美景中,被伊清琉的声音拉回神,望着他有些惆怅的脸,这才发现,他整个下午来笑得很少。
他望着她,眼中有些苦涩,“阿理,原本我的本意是我们只做一对虚凰假凤的,但后来你我做了真正的夫妻之后,我心里很矛盾,怕爱的太深会彼此受到伤害,我在这里只求你能答应我,不要爱我太多,只要爱一点点就好!”
“为什么只爱一点点,我们的爱若是纯洁的话,又怎么会受到伤害?”她不解,双眼盯着他问。
他别开脸,望向远处快要消逝的晚霞,徐徐说道:“我毕竟为一国之君,有许多国事需要处理,有时候一忙起来十天半月见不到一次,时间一长,难免会让你受冷落。如果你现在因为与我日日相伴感到幸福美满,我担心今后我们难得见面,到那时你会觉得我其实并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暖男。”
伊清琉这话听起来波澜不惊,但他负于身后的手却紧紧地抓起一把沙子,力气大到连关节都发白了。
这是他一连几夜不能眠寐而最终抉择的结果,与她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趋向于与爱情无关。
他认为这是目前两人关系最好的维护方式,只有平淡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