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瞬间就从我身边冒了出来,伸手抓向我脖子上的三才珏。
处于元神状态的我可不是那个好欺负的卖假玉的小商贩,我运左掌如菜刀,切向黑衣女白藕般的胳膊。黑衣女手一收,伸出另一只手的食中二指来插我的眼睛。我头一低,拼着额头挨她一下,左掌运气拍向她胸膛,同时右手已收回折扇,用扇面的边缘去划黑衣女的颈部。
黑衣女似乎对折扇颇为忌惮,又躲了开去。
我出手占到上风,高兴起来,将折扇收拢当作短棍,来一个“迎面三不顾”,就是不管黑衣女怎么打我,我只管用“扇棍”削她。
黑衣女象蝴蝶一样飘忽不定,我的“扇棍”怎么也打不到她。
陆青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的,看见我和黑衣女打得难解难分,也举着桃木剑过来了,发挥他一贯的“战士”作风,把桃木剑舞的虎虎生风,连捅带划拉,比我还要凶猛三分。
看来我师父做的法器也不是盖的,那桃木剑的能量场丝毫不逊于折扇,黑衣女的状况登时吃紧。
但是陆青打得没有章法,甚至有好几次险些打到我身上。我一看,不行,给黑衣女留了太多的空隙,只要她一反击,我俩准趴下一个。
我叫到:“上面!唱!”十多年的交情果然不是白混的,陆青和我心意相通,立刻举剑攻打黑衣女的上半身,我则主攻下面。就象我俩平时玩的游戏,两个人在心里开始唱同一首歌:“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每默唱一句,我俩一交换攻击方位,攻下者攻上,攻上者攻下,配合得相当默契。
就这样,在狭窄的屋子里,一把桃木剑和一根“短棍”上下翻飞,逼得黑衣女连连后退。
我和陆青都是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的“生荒子”(不是词典上说得未经开垦的生荒地,我老家用这个词指未上过犁套的牤牛蛋子,就是啥也不怕的公牛犊子),已经窝了一晚上的火气,此时更是得理不饶人,两个人都越战越勇,大有要将黑衣女彻底消灭的架势。
黑衣女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终于清叱一声,在空中接连两个后空翻,落到窗台上,双掌发力同时向我和陆青拍了一掌。
好强的掌力!我一个侧扑把陆青按倒在地上,躲了过去,但我们身后的家具、电器和杂物等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黑衣女的身影往窗外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我和陆青同时蹦起来,陆青问:“人呢?”
我说:“被咱俩削跑了!”
陆青嘿嘿一笑,颇为得意,接着抽抽鼻子问我:“什么味儿?”
我也抽抽鼻子,答道:“煤气味!”
窗外,黑衣女最后消失的空间位置上,忽然出现一点红堂堂的火苗,接着嗖地飞进屋子!
火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巨响,屋子里弥漫的煤气被点燃发生了爆炸!
当时的过程是这样的:火苗刚出现在窗外时,尚未完全脱离元神状态的我已经反应过来了,我的眼睛立刻就看不见东西了(说明一下:这是我的一种更深层次的元神状态,就是连接识神的身体感官会进一步失去功能,这种情况在我年幼时发生过数次,详见拙著《潜意识密码》),我几乎在火苗出现的同时就抱起陆青扑向窗外!陆青的身体撞破了窗户,而我的身体则承受了爆炸的冲击!在我们两个落地之前,我又翻转了一下,结果是我的身体先落地,而陆青落到了我身上。
陆青除了身体和窗户撞击的痛感外,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趴在我身上楞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陆青离开我身体以后,我开始恢复了视力。我躺在地上,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喝醉酒的人从车上掉下来摔不死。”我想,我刚才在元神状态下,应该没事儿,好象身上也没有疼痛的地方……
身边的楼群就象一个大型的天井,头顶上皓月当空、繁星点点,陆青手提桃木剑,抬头看着冒着火光和黑烟的窗户,只说了一句话:“还好,你家是二楼……”
我闭上眼睛,用精神去感受身体上的感觉,我还在想:“应该不会摔坏哪吧?”
陆青低头看见我“无声无息”,急了,拎起我的衣领拼命摇晃着喊:“哥们儿!哥们儿!你不能有事啊!哥们儿!”叫到后来已带着哭音。
我正放松身心调理内环境呢,被他晃得天旋地转的,只得睁眼,瞪着他叫道:“别晃了,再晃散黄了。”
陆青被我突然睁眼说话吓得一激灵,立即松手。
我的后背砰地一下又撞到地上,气得我一声怒骂:“靠!畜生!”
陆青看着我“嘿嘿”傻笑,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我家还烧着呢,上下左右的邻居家也纷纷开灯了。我赶紧爬起来,心思飞快运转:“怎么办?……”
陆青看见出来人了,反应相当快,一下子就把八卦镜塞到衣服里面,把桃木剑也褪到袖子中,从腰里摸出手机一看,还能用,就开始拨打119火警,嘴里还叨咕着:“诺基亚的真结实,没坏!”
出来的人大多数都认识我,七嘴八舌地问我怎么搞的,为什么家里爆炸?陆青闪到人群后面装过路人。我也不想牵进他,否则更解释不清楚。
居委会主任胖婶风风火火跑来,我一看来“亲人”了,赶紧拉住她一顿解释,也不知道她怎么相信的,我说了半天自己都不信,我一个穿着大内裤的人居然能在爆炸前跑出来……
派出所治安点的同志来了,消防车也来了……好一通忙活。既然是意外事故,我被好几个不同衙门的人叫过去做了问讯和笔录后,终于没事了。但还没完,胖婶又提醒我:赶紧和你的房东联系,人家肯定和你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