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到窗户上,投射到床上。我能感觉到,这次睁开眼前,脸上有淡淡的微笑与忧伤。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很淡很淡,却让我感到满足与幸福。
仿佛将所有的伤害都拋除脑后,可是哥哥的事,还是会有些淡淡的忧伤。
“哥哥……”为何你不肯陪在我身边。
下楼的时候,苗邬梅和泠正东还没有在,苗邬梅喝着牛奶,泠正东看着报纸,喝着咖啡,我尽量将动静放小,却还是打扰到了他们。
苗邬梅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头看着正在下楼梯的我,淡淡的笑着,我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动了动喉结,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比较合适。
走到饭厅,坐到已经摆好早餐的自己的位子上,像是不经意间的说出口道:“爸,妈。”
我开口的瞬间,苗邬梅便愣住了,正在看报纸的泠正东也愣住了,差一点摔掉了手中拿着的咖啡杯,里面还有半杯,还好,没有洒出来。
第一次开口叫这个称呼,难免会有些生涩,我知道苗邬梅和泠正东并没有想到我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接受了他们。
整整一夜,泠默想的很清楚。
苗邬梅有些激动的应声,眼睛里闪烁着液体,这样的反应不由得让我觉得有些愧疚。
泠正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将手里的报纸也折叠好放在桌子上,看着我淡淡的问道:“默默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正在吃早餐的我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泠正东,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去画室画画,然后和付尧哥哥学钢琴。”我如实的告知给泠正东,而且很疑惑,这些泠正东不应该早就知道么?
只是,不想去画室,因为我不想见到陈莫娇。
泠正东继续问我说道:“那明天呢?”
“和今天一样啊。”我抓了一下头发,有些茫然,感觉泠正东很是反常。
“你今天去和老师请假吧,说你明天去不了了,然后顺便告诉付尧,明天早上来我们家。”泠正东仍旧淡淡的说。
“唔……知道了,可是,有什么事吗?”我好奇而且大胆的问了出来。
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太短,可是对他们还是不了解,不清楚是什么脾气,毕竟见面又不多,同住屋檐下,却还如同陌生人一样,因为我从不开口叫他们。
可是我对他们的态度转变,无疑也是他们对我态度的转变,不过,之前他们对我也是蛮好的。
“明天我想带你去看看你哥哥。”泠正东此话一出,我沉默了,氛围变得有些怪怪的,泠宸他,是我们所有人心里无法言说的伤和无法遗忘的痛。
同时,哥哥也是我回忆里的泪光,是小女婴记忆里的笑与泪。
“好。”良久,我吐出一个字,埋头继续吃早餐,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淡淡的难过,因为哥哥。
“默默怎么不喝牛奶?”苗邬梅看着我面前一口未动的牛奶,关心的问我。
“不喜欢。”我淡淡的回答她,微微皱着眉头。我向来不喜欢喝牛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哥哥也不喜欢喝牛奶呢。”苗邬梅突然冒出这句话,着实让我有点震惊。哥哥也不喜欢牛奶呢,这就是兄妹之间的相似?
大概是巧合吧。
饭厅再一次安静了,沉默着都不再说话。我吃好东西后,皱着眉拿过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像是喝毒药一般,喝完后似乎和解放一样。
苗邬梅和泠正东吃好后就出门了,临走前泠正东拿出一些钱递给我说:“默默,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喜欢什么就拿去买,不够了再问爸爸要。”
我没有拒绝,点点头,接过那些钱,装在口袋里。和他们道别,他们便出了门。
王姨在厨房忙活,我回到了房间,呆呆的站在镜子前,我和哥哥长得很像呢。眼前像出现幻觉一般,镜子里的仿佛不是我虚幻的镜像,而是哥哥。
小时候我很想有一个哥哥,可以保护我爱护我,当我知道我有一个哥哥后,我很开心,可是哥哥对我的冷淡,反而让我更加失望,但却还是很开心,因为我有哥哥,即使他并不爱我。
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哥哥,他其实很爱我,只不过没有办法表达,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份爱,企图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我。
可是哥哥,你可否知道,你若安好,我便心满意足。
唉……长叹一声看着天花板,哥哥不在了,但付尧还在,不是吗?可是如果有一天连付尧都离开了呢?我不知道。
不过,陈莫娇也应该在画室吧,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害我差点误会了付尧,可是,记得陈莫娇看付尧的眼神,并不像是爱慕啊。
为什么事情总是接连不断。
我背着墨绿色的画板离开了家,走在去画室的路上,就仿佛回到了暑假的时候那个样子。脸上有淡淡的微笑,连我自己也感觉不到,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接受了他们对我的好,对我爱。突然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哥哥,你也会好的,对吧?
到了画室,果不然看到了陈莫娇,老师再给她指导。
“泠默,你来了。”陈莫娇看到我,抬起头来主动和我打招呼。
本来像假装没有看见她,但这下可不行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泠默,你过来一下。”刚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老师却叫我过去,李老师在陈莫娇身边,天哪,我无奈了,不想过去都不可以。
“老师,怎么了?”我很平淡的问老师,将不悦全都隐藏。
“听陈莫娇说,你加入学校的美术社团了?”李老师看着我,微微的笑着。
“恩。”我回答老师,无奈了,既然陈莫娇都告诉她了,干嘛还要问我,真是多此一举啊。不对,她,想要干什么?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啊,你这孩子很认真,要是外多用点心,多努力点,假以时日,定能成大器。”李老师慈爱的看着我,笑容很欣慰。
陈莫娇脸上竟然没有显露出一丝不悦。不对,我怎么感觉事情不对呢?果然,第六感没有辜负我。
李老师接着说:“可是你又参加了钢琴社,为了钢琴社的活动而向美术社团请假,这可有点不对了。”李老师声音稍微大了一些,画室里的同学都听到了,纷纷看向我,有几个甚至悄悄的在谈论什么。
“难道我就只能去参加美术活动而不能去参加钢琴社的活动吗?”我提高声音问李老师,李老师有些无奈说:“你到时候可是要参加艺考的,美术当然要比钢琴重要了。”
我很疑惑,微微皱着眉说道:“呵,是吗?可是,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参加艺考了?”
李老师有点窘迫说:“学美术不是为了参加艺考是为了什么?兴趣吗?那只不过是借口。”
“谁说学美术一定就是为了参加艺考?而且它也并不是我的兴趣,只是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罢了。如果你是劝说我退钢琴社的,大可不必,我宁可退美术社,也不会退钢琴社。”我向李老师表明了我的态度,李老师脸色有些变。
“泠默,你怎么能这样和老师说话。”一旁沉默的陈莫娇开口了。
“我怎么样了?我说的不对吗?”我看着陈莫娇,继续说:“要不是你在这和老师说,能有这事吗?你挑拨我和付尧的关系还不够,现在又来挑拨我和老师的关系,还是你觉得我钢琴弹的比你好你自卑了,还是说见我和付尧在一起你嫉妒了?”
“泠默你够了,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和老师说是我的义务,我哪有挑拨你和付尧的关系了?”陈莫娇声音很大,却显的很无辜,低着头,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义务?你这义务从哪来的?你是我谁啊你有这义务?我怎么不知道呢?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说你没有挑拨我和付尧的关系,那你为何说我哥哥是付尧杀害的,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有些生气的说着,陈莫娇真特么的拿我当傻子啊。
画室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竟然会牵扯到一个人的死亡,嘀咕声不断。
“我……”陈莫娇眼眶有些湿润说:“我没有乱说,你哥哥他就是被付尧杀害的。”泠宸从来也都是陈莫娇心里的痛。
“够了陈莫娇,你特么的说够了没有?装可怜给谁看啊?以为我比你小你就可以这样欺负我吗?你以为我没有还手的余地吗?可笑。”我冷笑的看着陈莫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压制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瞬间都爆发了。
“够了,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李老师有些发怒,看着我和陈莫娇说。
“老师,你别忘了这事是谁挑起来的,真当我泠默是傻子啊,可以任人欺负。”我语气很不悦,夹杂着愤怒,一旦有关泠宸的事,泠默都是这样的冲动,很不冷静。
“泠默,把你家长给我叫来。”李老师冲我喊到。
“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啊,干嘛找我家长,怎么,说不过我啊?这事本来就是你和陈莫娇的错,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就以为你是老师了不起吗?”我冷笑着看着李老师,然后接着说:“也对,你这老师谁能高攀的起啊。反正我高攀不起,我不学了,可以吗?”
“不想学你就马上给我走。”李老师彻底被我激怒了。
“走可以啊,你把剩下的学费退给我,我就立马走,一分钟都不会多留。”我就向无理取闹一般这样闹腾,只因为陈莫娇提到了我心中的痛,关于哥哥。
“好,我给你。”李老师拿出钱给我,我撇了她一眼,拿着钱就走了。
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说:“陈莫娇,美术社团我不参加了,你趁早把我除名了吧,免得给你闹下什么乱子。”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画室里的陈莫娇,脸色很难看,眼眶发红,李老师还是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