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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对等的条件

接过女佣递来的茶,风早美子饮了口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缓缓道来:“你想知道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乔苏肯定有事求她。至于事情的内容,风早美子大概都猜出来了。她不挑明的说出,刻意让乔苏先说出口,就是想看看这女娃的秉性是否遗传了那个人。

“当年您与赤老爷子,乔天仁,苏沐年被世人承认四人团一起活动。我想知道后来苏沐年去哪儿了,她期间消失的那两年间又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是生是死。”

说到生死之间的关头,乔苏难免顿了顿话,然后思索了会儿决定还是把话出明白。

“你问那么多,无非是想知道她是否与你有血缘之亲。我说的对吗,小丫头。”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在乔苏略微震惊的目光下风早美子慵懒地又饮了口茶水。

“我已经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您直接说吧。”

既然被对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乔苏也不去躲避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将她上门来求见的目的说出。

“没有利益的事情,我风早美子一向不去做。小丫头,你将现实想象的太过美好了,如有一****发现世界并不是你眼中原来的世界,你又该用怎么的方式去继续活着呢?”

白色的雾气将她的脸庞熏得湿漉漉的,睫毛尾端上更是凝结出一颗小水滴。风早美子眨了眨眼睛,水珠从睫毛上滑落,在榻榻米上溅起一滴小水花来。

“您肯让我进来,不就已经说明了您会将我想知道的答案告诉我吗。”

乔苏别着小脸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风早美子前面那段话她心底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后面那段‘世界并不是你眼中原来的世界’这又是什么意思?她并不认为这段话只是风早美子随意说出口的话语,里边藏着什么玄机,她想告诉自己什么?

“很好。”

果然像极了她……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长大了,希望她不会走上与你相同的那条道路……

后边那句话风早美子没言出,她暗自在心中想着。

这调皮眨眼的模样与存活在记忆中的她表情几乎一模一样,握在掌心内的茶杯紧了紧,风早美子半垂着的睫羽微微盖住了眼睛,眼底深处幽深的情绪波澜荡开,她为友人之女的成长感到高兴。

“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乔苏看出了风早美子脸上的认同,她满意的喝了口冒着热气的深绿色茶水,握在茶杯两侧的掌心感受着从茶杯里边缓缓散发出的热度,将她冰冷的双手熏得变暖。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将你想知道的事全部讲给你听。”

就算是友人之女,在她风早美子面前也得付出相等得条件。而且,这件事情只能由乔苏去完成……

早就听闻风早美子是个不好惹的人,明明是个女人,在她的身上却看不出女人该有的温婉柔和,唯有的是属于男人的刚烈与冷情。她非常的讨厌别人空手来跟自己谈条件,今日一见果然与传闻中的模样丝毫不差啊。

苏沐年的事情被隐瞒到连云家都难以全部查到的地步,要拿这个真相与她换一个条件,可想而知对等的条件会是多么的残酷。

乔苏并不是没有做好觉悟,只是当事情迎上头来了,沉积在体内的觉悟与勇气就像是刹那间便消散殆尽。她的唇角动了动,轻启的双唇吐不出一个音调来,仿佛是她的嗓音器官神经被人夺走了般。

怎么办?希望的光就在眼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芒溜走吗?乔苏咬着下唇,紊乱的气息出卖了她此刻心情的迷茫。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去得到一件东西的同时就会付出,另一样与自身贴身密集相关的东西。小丫头,你若是没有那个觉悟,现在还有得是机会退出。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交易,你离开吧。”

杯中茶水已空,女佣握着茶壶又为风早美子添上了满满一杯的茶水。正值大中午的风暖气十足,可这小院所建立的位置比较偏僻,室内照不到阳光全凭地暖的温度来驱散寒意,敞开的窗口吹拂进一阵短促的风,带着丝丝的阴冷之意。

正在思考该如何是好的乔苏猛地颤了颤身子,又是冷又是热的,两面相交在一块儿甚是难受,她捂住口鼻小声的打了个喷嚏。

听闻此声的女佣起身来将纸窗关上,然后又回到榻榻米上坐下,继续忙活煮茶之道。

给予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思索是否该继续,乔苏非常感谢风早美子的宽容。正如她所言,自己的确拥有退后的机会,但失去了这次的机会,或许就没有下次了。

乔苏思索了半响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杏眸中混乱的情绪全部烟消云散开,留下的只有拨开云雾看清世界认定后的清明。

风早美子微微地勾起嘴角,扬起细小的浅笑弧度来。她以为这丫头会选择回去想上一宿再来回答她的问题,没想到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她就看清了事情的重要性否。

真不愧是她所生的孩子,迟早有一日会变得跟她母亲一样,立在顶端被畏惧的女人……

乔苏迎上风早美子玩味的目光,坚定地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无论付出多大的条件我还是想知道苏沐年的下落。”

“不后悔?”

“是,绝不后悔。”

“好……”

另一处,赤无在离开了小屋后,一个人静静地漫步在后花园中,他不敢去大厅,不敢面对那些人的冷眼,不敢看赤老爷子遗体……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家的孩子在社会上不断地流浪着,等待某一个人的出现伸手拉他一把,将他拉出这杂乱不堪肮脏的世界。

所有人都在前厅忙着,整个后花园中空无一人,倒是遂了赤无的意愿,让他安静一会儿也好。

“唷——”

忽然响起的声音令赤无往前迈去的右脚僵硬在半空中。他抿了抿唇角,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平淡一些,转头看见对方投递来的视线,高高堆积在心房的勇气不堪一击瞬间破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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