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笑着摇了摇头,这圣女脑子还真是简单。“小涟也是不懂的,不过小涟跟在徐姨娘身边,将欧夫人的变化看在眼里,果然按照姨娘的做法,欧夫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非但年轻了,容颜还美了许多。”
“到底是什么方法,别吊胃口。”安莲一下子坐了起来,在床上与苏涟漪面对面,妩媚的大眼中,满是焦急。
涟漪认真道,“女子、尤其是心事重重的女子最易衰老,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心中秘密找可靠的人倾诉。一般京城贵妇们出嫁时都带娘家的嬷嬷和打小的丫鬟,便对这些心腹倾诉。当心头不再压抑心事,问题便自然迎刃而解。”
安莲心思虽简单,但该有防备心理是有的,何况她本来就不喜欢这小涟。“小涟,你到底从何而来,又有何目的?你想知道本座的秘密?”
涟漪赶忙装成小女孩样摇手,“圣女大人您真的误会了,小涟怎么会想知道您的秘密?小涟是从徐姨娘那里来,圣女大人神通广大,随便派人打听便可知,再说,小涟自知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圣女大人找人倾诉,也有两位嬷嬷,根本轮不到小涟这个黄毛丫头的。”
安莲又盯着苏涟漪看了一会,而后眯起了眼,“真的?”
涟漪赶忙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小涟只是寻个安身之所,别无他求。”
安莲哼了一下,又重新趴了下,对小涟防范心理更强。
涟漪压根就没想过用一两句话哄骗一人,说服一人靠的是引导和心理暗示,若圣女真吐露出一些事,她反倒还不信。
涟漪按到圣女腰侧的两个穴位,“圣女大人,这里是否微酸?”细声问。此时,她已被所谓圣女当成的贴身丫鬟。
“恩。”安莲趴在床上,声音从软被中传出。
“这样啊……”涟漪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安莲一下子抬起头,脸色不好,就怕从这小涟嘴里再听不到不好的话。
苏涟漪自是要说难听的话,她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些隐晦的话。
安莲一下子面色通红,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涟漪,“你怎么知道?”
涟漪表情还是一派无辜,“因为刚刚触碰到圣女的内穴。这个穴位直接反应女子的内分泌,若身体健康,这穴位应是舒服的,但若酸疼,便说明内分泌失调,加速衰老。”也是瞎编的,不过刚刚她在为其按摩时,顺便为其诊脉,得知其实火郁结,加之分析其喜辛辣的饮食,八九不离十,定有便秘。
“内分泌失调?那也是你们京城的说法?”安莲惊讶道。
涟漪点了点头,“是,这些都是养生大师教给小涟的,养生大师还说……”吞吞吐吐。
安莲急了,捏了捏粉拳,“那狗屁养生大师还说什么了?快说!”
“养生大师还说,”涟漪状似十分为难,“这些病症分早、中、晚期,早起可预防,中期可医治,晚期大罗神仙便也没了办法,最多维持那年老色衰的摸样,不能再恢复其美貌了,可以说,美貌便于她一生无缘。”
此时,苏涟漪心中都暗暗汗颜,她太能扯了!
从前也很能瞎扯,弄一堆现代人耳熟能详的道理忽悠古代人。但如今她第一次用严谨的专业医学忽悠人,让她心中很是惭愧。早、中、晚期,若这圣女再不信,她怕自己连放射性化疗都扯出来。
“好了好了,不用按了,本座累了要休息了,你在这守着。”说着,便又翻身,抓起薄被该在身上,闭上眼已掩盖自己的心虚。
“是。”涟漪笑着道,心中却好笑,圣女不是刚刚才起床吗,又要睡?心中却也知晓,圣女如今还是对她极为反感,想方设法地折腾她,就连睡觉也让她在旁边看着。
圣女呼吸匀称,仿佛已睡去。
苏涟漪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面颊——圣女不喜欢她,真的仅仅因为她的脸?早知如此,她应该易容得很丑才是。突然想起当时刚刚穿越来时肥胖的身体,若非意外减肥,想来圣女看到她肥胖的摸样,定与她快速成为知己!
这一次,苏涟漪发自肺腑地怀念那一身肥肉。
圣女越睡越熟。
苏涟漪却心情糟糕起来。她来到奉一教可不是为了伺候这轻浮的圣女当丫鬟的,是想追查到一些有用信息,打入奉一教内部。但用何种方法才能最快速成为奉一教核心呢?
苏涟漪的视线自然而然地投注在了圣女身上,本来柔和的视线越发犀利,其锋芒中透露着阴狠,一双不浓不淡的柳眉也拧紧在额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此时她的表情如夜叉鬼厉。
下一瞬间,苏涟漪惊醒。慌张伸手触轻抚自己胸膛。刚刚那狠毒的想法怎么肯能是她的?她苏涟漪虽不算什么圣母,也自认不是恶人。慌张摇了摇头,将刚刚那可怕的想法忘却。
睁开眼,眼中狠戾不再,恢复平日里的平静。她相信,即便不用那种极端的方法,她也能达成目标。
这在这时,圣女却突然惊醒,面上带着些许冷汗。
“圣女大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小涟为您倒一些水?”涟漪的声音柔和,给人春风拂面之感。
安莲慌张坐起身来,眼中还是惊慌,“……好,给我……倒些水。”
涟漪为其倒水,递了过去。
安莲喝下了水,汗已消了,却心有余悸。刚刚她半梦半醒之间,总觉有一道如鬼魅般地视线盯着她,那视线比毒蛇更厉,她即便想挣扎,仍挣脱不开。
安莲突然狠狠盯着涟漪,“是你?”狠狠道。
涟漪眨着无辜的大眼,“小涟不懂圣女大人在说什么,您让小涟在旁候着,小涟便这样静坐未动。”
安莲想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玉容的监视下,若这小涟真心怀鬼胎想对她不利,玉容早就出现了。看来是……噩梦。
“圣女大人,向来是做噩梦了吧?”涟漪突然温柔地开口,而后压低了声音,“心中藏事太厚,噩梦是难免的。”她有预感,圣女不日,便会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