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将刀具和针重新用酒消毒后装入木箱,默默收拾着。
大虎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的脸,这样就好了?”
涟漪摇头,“这只是暂时的,明日你的脸变会布满血痂,以后想必还会复发。所以需用草药敷面,明日开始,你就别去酒厂了,尽量少沾染粉尘。”
“恩。”大虎答。
涟漪将东西收拾好,转身离开了大虎的房间。
“涟漪……”大虎赶忙叫住她。
涟漪微微回头,有些惊讶,这是两人认识几个月来,大虎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心头很暖,但这暖意刚想蔓延,却被她狠狠扼杀。她告诉自己,别幻想,别放纵。
“恩,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冷静。
大虎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叫住她,但她目光清冷没有丝毫犹豫旖旎,本来还想重拾话题,却生生打住。“辛苦了。”
涟漪摇了摇头,“不客气。”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大虎的门关了上,躺倒床上,第一次,毫无原因的没去仙水潭沐浴,没了心情,第一次心头难受,也是第一次求之不得。睁着眼,无神地盯着屋顶。
从前曾幻想过恢复容貌,本以为恢复容貌的那一日定然开心无比,却没想到,这一日真正来到,却丝毫没什么可高兴的。
涟漪收拾完了东西,洗了手,沐浴后躺在床上。晚上发生的种种事在脑海不停徘徊,大虎问她是否愿意在一起,想低头吻她的那一幕,如何都挥之不去。
她翻了身,趴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床沿。几个月的相处,大虎对她很好,也是个不错的男人,但难道就这么接受他?但问题是,她根本不知自己到底是否喜欢大虎。
依赖感,固然是有的,突然莫名到了一个奇怪的时空,身边有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自然多少会产生一些感情,但这感情绝不是爱情!
虽然在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追求一夫一妻很是可笑,但一个带着现代记忆的人又如何能容忍一夫多妻?若是那样,还不如孤独终身?
是否要找大虎谈一谈,问问其是否愿意为了她坚守一妻?不得不说,她很冲动,但转念一想,她连自己对大虎的感情是什么还未确定,现在就去谈这个,逼着大虎冲破世俗,实在好笑。
而且,退一步说,若是大虎不接受,那接下来两人的相遇便很尴尬。
苏涟漪虽然现在十七岁,但思想确实个三十一岁的成熟女人,早已过了不经思考就冲动行事的年纪。若是有一天,两人真的发展到了谈婚论嫁,她一定会尽全力维护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
接下来的两日,大虎便没去酒厂帮忙,只有苏涟漪往返,每日尽量早归,为其治脸上的伤,两人很有默契,都只口不提那一日发生之事,本来尴尬的气氛也逐渐缓解,最起码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与苏涟漪家的平静相比,某地有位某人,不平静。
是叶词。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叶欢呼哧带喘,跑了回来,而他的少爷叶词,在屋子中转来转去,很烦躁的样子。
见叶欢回来,刷地一下收了扇子,面色紧张,就连那一双桃花眼也不再乱放电了,“快说,怎么个情况?”
叶欢本来想拿杯子喝口茶水,但那茶刚喝了一口,就被叶词抢了下去,“别浪费时间,快说。”
叶欢愁眉苦脸地看着少爷抢了茶碗,吸了吸鼻子。“少爷,我渴……”
“别废话,快说,说完了随便你喝。”叶词才不管他是渴是饿。
叶欢无奈,“好吧,少爷,据最可靠的消息说,苏涟漪的夫君并非全如传言那样是个丑八怪和傻子,就是不爱说话,却不傻,偶尔去酒厂帮忙。”
“我不想听这个,那男人是什么样关本少爷屁事,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本少更俊美的人?就说苏涟漪,她和那夫君关系如何?”叶词追问。
叶欢当听到自家少爷说“俊美”时,表情一度十分麻木,“呃……这个就不好说了,有人说两人妇唱夫随,有人说两人只是表面夫妻,实际上分房睡,还有人说那男人床上功夫好,将本事通天的苏涟漪搞得欲罢不能……”
“去去去,你再说这些下道的,本少扇你嘴巴。”叶词用扇子抽了过去,被叶欢躲了过去。只要一想到苏涟漪归别的男人,他心里就堵得慌,这么个奇女子,只能归他所有。
叶欢哭丧了脸。“少爷,不是我下道,这些都是苏家村的传言,我只是打听到什么说什么。”
叶词打开扇子,扇啊扇,在地上转圈走着。
叶欢见少爷不再追问,便趁机捧起茶碗喝了起来。
叶词在想什么?他想的是当初苏涟漪追着李玉堂到处跑,应该是看好了李玉堂的容貌,因那厮除了容貌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出彩之处。这件事绝不掺假,多少人眼睁睁看着,但怎么就突然舍了李玉堂那小白脸回到丑夫君的怀抱?
呸呸呸!
什么夫君?两人关系还未明确,其中必然有鬼!
叶词鼻子很灵,早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女人若是心有所属,目光是有变化的,而那苏涟漪的双眼除了清冷便是恬淡,总而言之,是少女的清澈,绝不是已婚妇人。
“叶欢!”叶词突然大吼一声。
“咳咳……咳咳……”正大口喝水的叶欢一时不查,咳了出来。“少……咳……爷,又是什么事?”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叶词冲到柜子,为自己挑选帅气的衣服。
“去哪?”叶欢不解。
“苏家村,”叶词阴险一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要亲眼去看看,那苏涟漪和丑夫……呸,和那丑男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