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很久，很久了之后，画茈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烛火，还有，方祈刚。
“你终于醒了。”方祈刚低下头，靠在她的额上，“陈医生说你是痛得昏阙了，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像抽了疯一样的紧张。”他轻轻地抚着画茈的脸，“没事了，只要你们都没事，就是皆大欢喜的。”
他的眼里，有微波流动，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烛火不是很亮，不足以亮到可以看见他的脸。画茈因为深重的疲倦，也无法将眼睛睁得明亮，看不清楚，不清楚。
“孩子呢？”
“在奶娘那里。”
方祈刚继续地抚着她的脸，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画茈感觉到他的手很热，热得她觉得那温度不太正常。
“是你的手太热了，还是我的脸，太冷了？”
“你刚刚昏厥的时候，浑身都像是没了温度似的，可把我吓了一跳。好在陈医生说你是耗尽精力的虚脱，才让我缓过神来。”他拉着画茈的手，将她的手，靠近了她的脸。
“是你的脸太冷了，所以你感觉到我的手热。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拉上了被子，将画茈再次地，裹个严实。
“孩子呢？我想看看它。”
“在外头，大概奶娘正在为它清理。”
“是……儿子，还是，女儿？”
方祈刚顿了一下，他的手依然是抚着画茈的脸。
“是我们的女儿。她很好。”
虽然没有很大的动作，但是画茈还是不经意地轻颤了一下。她轻轻的勾起嘴角。
“娘呢？她来过了没有？”
方祈刚还是顿了一下。他继续地抚着画茈的脸。
“娘来过了，等到你平安无事，就走了。”
画茈不再说话，一段的静默之后，她再次开口。
“孩子呢？把她抱过来。”
小小的婴儿，红通通的脸，紧紧闭上的眼睛，像是不愿意那么快就去接触这个复杂的世界。
方林氏有没有露面，不重要了。至少，这样的结果，并不是能最令人满意的。
画茈拥紧了孩子，轻轻地靠近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无论如何，她是一个快乐的小天使，就像那种会带给人幸福，手里拿着魔法棒的小天使，带着羽毛翅膀。她的将来，也可以展翅高飞，不会比那些可以传宗接代的男孩子差的。
“给孩子起名了吗？”画茈拥着孩子，将眼光看向了方祈刚。
“刚才，我已经想好了。就叫紫草。紫色的紫。紫草，茈草，我的小画茈，跟小紫草。”方祈刚将头靠在了画茈和孩子中间，非常温和地看着他眼前的两个小人儿。
“她会像她的母亲一样地执着和坚强，像小草一样的坚韧。”
画茈看着他的眼睛里，有暖意射出，覆盖了周围的一切。
夜深人静，刚才的喧嚣，像是匆匆的一出戏一样，曲终人散。除了现在被温暖覆盖的三个人，什么都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