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多么让人心动的情话。
林凯的满腔柔情让我几乎忘了他令人寒心的背叛,忘了这些年来我因为他而受的种种委屈。
可是我忘不掉,忘不掉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并且即将成为别人孩子的父亲。
我用力一把推开林凯,嗤笑道:“林先生,你对老同学未免太热情了点吧。”
林凯被我一推身形一晃,又要上前抱我,却在听见我的话后动作一滞,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晨晨,当时我真的有我的苦衷,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你原谅我了。只是请你诚实的告诉我,里面那个男人他是你男朋友吗?你们骗得了别人却怎么也骗不过我,你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丝爱意。你又何苦找个外人来假装男朋友呢?”
林凯一向了解我,即使我们已经分开了七年,他还是能从我的一个动作、一个微表情里看穿我的内心,这是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想让林凯看不起,于是硬着头皮说:“你脑子进水了吧?我不爱他难道爱你啊?林凯你可别太自信了,没谁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尤其是你这棵喜新厌旧的陈世美歪脖子树!你自己娶了如花美眷还不许别人大步奔向幸福吗?有你做人这么自私自利的吗?”
我一把推开他拦在前面的身体,骂道:“滚开!好狗别挡路。”
我快步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同学们已经从里面鱼贯而出了,一个个红光满面吃饱喝足的样子,早知道他们这么快散伙我刚才就该多吃一点了。
谢思达拿了我的外套披在我肩上,十分顺手的拉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谢思达一眼,他冲我吐了吐舌头,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看来这小子已经彻底融入角色之中了,真是不可多得的偶像实力派演员。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酒店,大家又相互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各走各路了。
一个女同学热络的拉着陈心悦的手臂说:“心悦,你老公今天开你家宝马来了吗?我跟你们顺路,载我一程吧。”
陈心悦笑着点了点头,那模样像极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林凯姗姗来迟,神色已恢复正常,他和陈心悦说了两句话后走下阶梯去开车,整个过程都没看我一眼。
我拉着谢思达准备撤退,忽然听陈心悦说:“陆师姐,你们的车停在哪儿呢?要不然带班长一程吧。”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嫌弃谢思达是个开出租的小青年,因为他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亲爹更不靠干爹,单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挣钱,是和我一样虽然穷却很努力的人,这样的人虽然普通,却值得赞扬。
陈心悦家庭富裕,那是他爹给的,是天生的旁人羡慕不来的,跟她后天的努力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这种攀比谁老公挣钱多,谁开的车比较贵的心态我实在欣赏不来。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谢思达抱歉的说:“我的车……应该坐不下。”
坐不下?我狐疑的看向谢思达。
陈心悦扬了扬眉,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那个要搭陈心悦便车的女同学嗤笑道:“坐不下?陆清晨,你男朋友该不会是骑电动车来的吧?”
此话一出,另外几个女同学也掩嘴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纷纷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说起来我和这位要搭便车的女同学从前还有点过节,那时候她和林凯都是校羽毛球队的,她追了林凯很久都没有得手,一直郁郁寡欢。
林凯当时拒绝她的理由是:我大学期间想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
可是他昨天才将一个花季少女的真心摔碎,结果今天就一转头却栽在了我的石榴裙下,公然牵起我的手去食堂,逛校园,甚至陪我上课。
每次林凯来陪我上课的时候我都觉得如芒在背,总觉得有两道寒森森的眼刀试图将我抽筋扒皮。
其实这位同学对我个人有意见出言挑衅我不在乎,可是她不能对广大穷苦劳动人民有意见。
骑电动车怎么了?这个城市里的平头老板姓家家户户都骑电动车。
就算是现在开宝马的林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还不是一辆自行车走天下,那时候怎么不见你嘲笑林凯?还不是屁颠儿屁颠儿上赶着追求他,梦想有一天能坐上他自行车的后座?
也不知道是这世界变的太快,还是人们的世界观变的太快。
班长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见我脸色沉了下来以为我要发作,忙出来打圆场说:“啊,没关系,我坐邓新科的车走。”
邓新科皱眉拒绝:“班长大人,咱们好像不同路啊,您老人家还是坐陈大小姐的宝马吧,那车宽敞舒适。”
说话间,林凯已经把马宝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冲楼梯上的众人按了按喇叭。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林凯的表情,只隐约瞧得见他两指之间的一点红星。
刚才他在卫生间门口堵我时身上也有浓郁的烟味,可陈心悦怀孕了,他抽烟终归孕妇不好。
我记忆里的林凯是不抽烟的,牙齿白的像他爱穿的白色衬衫。或许是现在工作压力太大,或许是应酬着成为了习惯,曾经的清秀男孩如今也染上了烟瘾。
陈心悦笑着朝众人挥了挥手,“各位我先走了,那么就下次再见了。”
班长拽着邓新科的胳膊要求坐他的顺风车,听到陈心悦说话忙转过身来笑着说:“心悦,今天谢谢你埋单。”
陈心悦瞥了我一眼,面上笑容得体,“能请师兄师姐们吃顿饭是我的荣幸,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学生时代的友情最纯洁。”
学生时代的友情最纯洁?你没开玩笑吧?你背着我勾搭林凯是时候是不是也认为我和你的感情纯洁呢?
我胸腔内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得很。
谢思达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愤怒,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展颜冲我一笑以示安慰。
然后,大家握手的握手,拥抱的拥抱,矫情的依依惜别。
我捏了捏谢思达的掌心说:“咱们也撤退吧。”
谢思达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晃晃的车钥匙,然后按了一按,路边上一辆骚包的银色跑车车灯顿时闪了几闪。
紧接着,正在下楼梯的众位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步子,夸张的长大嘴回头望向楼梯上的我和谢思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