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得出去一下，一会儿你帮我向主任说一下吧，他现在没在办公室，”张曼丽收拾好了东西，对大姐说。
“好，好，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呢，大姐在嘱咐你一句，可要抓紧哪！”侗大姐关心地看了张曼丽一眼。
张曼丽没说什么，但她心里明白，侗大姐一定认为她是出去会男朋友了，她也不做解释，又向侗大姐交代了一下手头正做的工作，就出了招商局的大门。她在等出租车的时候，回想着刚才丁如君在电话里的口气，她似乎听出来一些什么，因为她觉得丁如君的口气有些焦急。忽然，她脑袋一发紧，浑身也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了汗水：莫非自己的检查的结果不太好吗？
张曼丽到了医院的时候，发现丁如君已经在楼门口等候她了。
“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张曼丽说。
“这有什么？我也是利用职务之便吗，呵呵。再说你是梁静的朋友，我怎么敢怠慢呢？”丁如君说话很幽默，张曼丽不由得由偷眼打量了一下丁如君，觉得这个男子很有风度，是那种容易给人好感的人。特别是上一次张曼丽觉得他的长相有大孙有几分相似，因此对丁如君则感到很亲近了。
“让你久等了吧？”张曼丽感激地问。
“没有，我刚到一会儿，我怕你来了之后找不到我着急，我一天到晚的杂事太多，没办法，真是分身乏术啊，”丁如君苦笑着说。
“谁让你是博士呢，能者多劳嘛。”
“你说的也对，没办法，只好多干些了，院长很支持我的工作，手下同事也都很卖力，大家一起努力吧。”丁如君看着张曼丽，肯定地说。四目相对的时候，张曼丽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烧，她觉得丁如君看她的眼神很温柔，仿佛包含着一种只有女人才能体会到的细微的朦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正是张曼丽非常非常渴望的。
两人边走边说笑，聊得很投机，丁如君给张曼丽的感觉真是不错，她不由得又偷偷打量了几眼身边这个优雅的男士，心里似乎有某种冲动，但马上就脸红了起来。
丁如君并没有发现张曼丽的这细微的变化，只顾与她并排走，还不时地与他的同事打着招呼，看得出来，院里的同事对丁如君非常尊敬，从人们那语气与那眼神里可以判断得出。丁如君把张曼丽带到了程主任那里，一见面，程老太太就对丁如君发牢骚：“我说丁院长，说好让你带患者十点来，你看现在几点了？”
丁如君抬眼看了一下墙壁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十五分，而这个时候，在门口有好几位岁数不同的妇女手里拿着检查结果排队等候呢。看到一个男医生领个漂亮的中年妇女来，而程主任则把其他人都请到了楼道里，知道是有关系的，所以议论纷纷。
“哎呀，程大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给忘了，我给她打电话晚了，”丁如君把过错一下子就揽到了自己身上。张曼丽本想解释两句，但是，看到丁如君给她使眼色，则没开口，但是，她很感谢地瞄了丁如君一眼，心里说到：这个丁院长真大度。
“行了，你是院长，你快忙去吧，我跟她说一说。”程老太太还是带着几分不高兴地说到。程老太太是第一医院的元老级人物，技术好，资格老，而且是反聘的老专家，这老太太一向一丝不苟，严谨认真，对谁也不客气。即使院长在她面前，也对她恭敬有加，因为老太太当主任医师的时候，院长还是个实习的大学生呢，另外，要知道程老太太可是妇科方面的权威人物，是医院的宝贝疙瘩。
丁如君副院长走了，临走的时候，又用很关切的目光注视了张曼丽一下，把张曼丽看得不太好意思。程老太太似乎看出了点门道，微笑着对丁如君说：“怎么，院长，把你的朋友单独放在我这里你不放心怎么的？”
“嗨，你这个老大姐，净拿我开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交给别人不放心，交给大姐您还不放心呀？拜托大姐了，那我走了。”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看得出来，我们的丁院长对你很关心呀，”程老太太一边示意张曼丽坐在她对面，一边话里有话的说。张曼丽本想对程老主任说：我们刚刚认识。但觉得又没有必要解释，因此，只是微笑着对着程老太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程老太太与张曼丽面对面地坐着，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是很耐心地打量起张曼丽来。“我说曼丽，我觉得你有点像那个演员张曼玉，是不是？”
张曼丽被问得很不好意思：“程主任，您过奖了，人家是大明星，我只是老百姓。再说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总是有的。”
“可我看着你真是很养眼的，漂亮的人儿大家都爱看呀。”程老太太依然微笑着说。其实，她这是采取的一种让张曼丽尽量放松的手段，因为接下来她要对张曼丽谈比较严重的问题了，若开门见山地对张曼丽说出实情，她担心张曼丽会承受不住。因此，就故意与张曼丽随便地聊了几句。张曼丽觉得这老太太很有意思，就一问一答地很高兴地聊着。
门外那几个等候的女人有耐烦了，又开始唧唧喳喳地议论起来，很明显是越来越不满意了。程主任终于把话题说到了张曼丽的病情上了。
“你的片子我认真看过了，又仔细询问了为你做检查的那个医生。屋子里也没有外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根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我认为你的左侧**的这个肿瘤应该做手术切除。在没有做手术和做病理之前呢，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个恶性的东西，但我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程老太太故意停顿了一下，于是才接着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曼丽听到程老太太的这番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瞬时一片空白，她觉得世界出奇的静，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听不到汽车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没有了，眼睛也停止了转动。足足过了有一分多钟，张曼丽才清醒了一点，她只看到程老太太正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她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一定苍白的没有人色。
“什么？您说什么？您的意思是说，我**上的那个肿瘤可能是？”
“小张，这只是我初步的判断，因为还没有进一步的检查呢，我只是说你应该有所准备。当然了，现在妇女得乳腺增生和**肿瘤的情况很多，我对每年妇科检查的结果进行了一下统计，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中年女性有这样的问题，所以呢，你也不必过分紧张。我告诉你，小张，即便是恶性肿瘤，只要及时做手术，成功率也是很高的，所以你不必担心。”程主任很平静地说，似乎并没有拿张曼丽的这个病情当回事。
可是，程主任越是说得轻松，张曼丽却越紧张，她觉得世界的末日来临了。本来嘛，医生与患者之间属于高度的信息不对称，因此患者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谁听到了“恶性肿瘤”这个词都会心惊胆战，惶恐不安，因为那是“癌”的代名词啊。张曼丽的额前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程主任，我想问一句，若真是不好的结果，一般怎么治疗？”张曼丽还是想知道一些后续的情况，好做好心理的准备。
“呵呵，没什么，一般就是做肿瘤的摘除手术；若发现肿瘤是恶性的，有癌变的可能，也有做**切除手术的，这个可以保证身体健康，成功率很高。”程老太太平静地说。
“什么？您说是切除**？”张曼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难以想象，一个女人若是没了**是个什么样子，那还算是女人吗？
“怎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生命与健康面前，外表又算得了什么呢？舍卒保帅嘛，你没看有的人为了治病，把手、脚或者某个器官切除吗？这也是万不得已才采取的措施，一切以生命和健康为重，生命总是第一位的呀。”程主任解释说。而当程老太太解释的时候，张曼丽下意识地用两只手护住了自己的两个**，仿佛她一放手，那两个高耸的**就将飞走一样。
“好了，你也别害怕，当医生的都是这样，肯定是把结果往严重里说。你先做手术吧，越快越好，等出了病理，就一切都明白了，到时候究竟采取什么措施，医生会根据情况做出决定的，我会安排好这件事的，你放心，你是我们丁院长的朋友嘛。”程老太太建议到。
“您是说，需要马上手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