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的隐而无踪,人们都在私下里猜测,倾家这个浪荡不堪的二少,是不是因为兄弟不合,才会对自家大哥的婚事都不闻不问,自古以来,豪门里的明争暗斗都是心照不宣的,倾家老大这些年以来一直独掌倾氏大权,倾老二自然心里不痛快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本来以为婚礼都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倾璃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可是想不到的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身白色西装,把他的身材衬托的完美,他微昂着头,双手斜插在裤兜里,大步流星,倨傲,清冷,疏离的迎视着因为他的出现而表情有些僵硬的韩思雅。
人前的他,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是今天,他难得的换了一副表情,却和这种喜庆的氛围显得有些个格格不入。
卓不凡和逍遥和他一道而来,匆匆的对着两个长辈打了招呼,就退到一边去泡妹子了,只余下一家三口默然相对。
“你还真是回来的是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许是因为觉察到氛围不对,周遭的宾客都自动回避开去,倾寻落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倾璃蹙了蹙眉头:“我那边有事,抽不开身。”
“哦,你有事?泡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是去和你的不着四六的朋友去喝酒打牌?连自己亲哥哥的婚礼都可以这么无视,你是不是巴不得倾家给人在背后嚼舌根子?”倾寻落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薄怒,刻意的压制却分明是压制不住的。
“给人嚼舌根子又不会少块肉,爸爸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倾璃轻飘飘撇出来一句。
倾寻落的脸色很难看,唇角抽搐了一下,想要发作,一边的韩思雅急忙就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人了,说话也不经大脑的,暮歌来了许久了,你过去陪陪她,在这边她的熟人不多,看着蛮尴尬的。”
倾璃抽动了一下嘴角,笑容里含着深意:“妈真的就觉得搞定了苏染,我就一定会对您妥协么,陆暮歌那个女人,我看不上—您以后最好少让她在我面前出现,我见了就恶心。”
韩思雅瞪圆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却终因望见不远处正走过来的叶秉承而收住了。
倾璃转身,迎上去:“表叔,好久不见。”
“我刚刚一直不见你,还以为你在外面折腾,没回来呢。”叶秉承对这个不怎么给待见的表侄子倒是一直有些好感的:“你妈妈还和我提起过让你去我那边打理新开的那家连锁超市,以后我们就好互相帮衬着些了,至于婚姻的事么,那个陆暮歌我也不大喜欢,比她好的多的是,表妹也不用过于性急了,随缘就好。”
显然叶秉承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一些话,猜到了其间的端倪,所以打个圆场。
上一次,倾璃把染染带回倾家时,就已经表明了要和沈氏划清界限,不接受这个商场联姻,而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老油条”,叶秉承对那个让韩思雅嫌弃不已的苏染,是不排斥的,除了身份蹊跷之外,那个女孩子,几乎什么都比陆暮歌要强,相貌,能力,性格,不是那种温婉型的小女人,而是具有可以独撑一片天的女强人的潜质的,这样的一个女人,绝对是可以旺夫的。
可是偏偏自己的这个表妹就是眼光短浅的看不到她的好,把脸皮彻底的撕破,不留一点余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韩思雅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把事情搞大,弄得自己颜面无存,换成一副笑脸:“表哥说的有道理,我其实也不是逼他的意思,就是替他着急,以后我也不管了,随他的心意吧。”
倾璃却只是冷笑:“妈真的没有逼我么。”
韩思雅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刚想要说点什么,叶秉承提醒了一句:“新人在敬酒了,大家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倾璃转身,离开,再也没看自己她一眼,那种冷的决然的表情,让韩思雅觉得如同堕入了冰窖一般—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逍遥正给两个年轻女孩缠住,身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他的艳遇自然要比卓不凡这个貌不压众的低调诗人要好许多。
倾璃一屁股坐在卓不凡身边:“怎么不喝酒,拿着杯饮料装清纯怎么的?”
卓不凡向一边挪了挪位置:“老大,上次我舍命陪君子的回去可是折腾了好几天,今天说什么也不陪你喝了,逍遥酒量好,千杯不醉的,让他陪你好了。”
倾璃也不理他,把三个人的杯子统统满上,又望一望那两个清纯小美女,斜睨一笑:“一起喝两杯吧,难得有缘。”
两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给他的眼神一个撩拨,都红了脸,其间一个真的就端起了杯子:“好啊,我酒量不好,不过,倾少的面子,要给的。”
“爽气,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妹子。”倾璃说着,把视线移向卓不凡手里的那杯饮料:“你他妈的就不能不像个娘们似的,马上给老子换掉,不陪我我一醉方休,以后就别在我面前出现。”
卓不凡沉着脸望他,恶狠狠的一句:“喝死你个狗日的。”一面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倾璃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
陆暮歌过来时倾璃正把第三杯酒倒进肚子里,脸色微红,却依旧满是晦暗,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说话。
“呦,陆大小姐,许久不见,今天打扮的真漂亮。”逍遥笑嘻嘻的一句,挡去了陆暮歌因为给无视而升起的尴尬。
“好久不见。”她僵涩的一句话出口,又把视线望向倾璃:“倾璃哥,怎么不见苏小姐,她没和你在一起的么?”
因为心里一直认定了是苏染抢了她的男人,上一次又失了手,所以一直都憋着一股劲要把那个女人往死里整,偏偏那个女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最近一段都不见踪影,这让陆暮歌实在郁闷不已。
她这番话其实就是想要套出“苏染”的住处,自己也好知己知彼,把属于自己的男人从她身边夺回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苏染这个名字是最让倾璃敏感的,任是谁提不得,尤其是她。
卓不凡和逍遥都把一种自求多福的眼光投向陆暮歌,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胸大无脑,蠢得有点过了头了,真不知道她那对商场上也算是有些手段的的父母怎么把女儿教育成这个样子。
倾璃终于是把头抬了起来,望一望陆暮歌那张化了浓妆的脸,冷冷的开口:“她当然不会和我在一起,难道陆小姐不知道的么—我记得你们也算不得是朋友吧,你这么关心她让我很意外呢,是不是又想象上次一样设计她,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算她不在我身边了,你也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你知道么陆暮歌,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恶心,就想吐,你这种表面上纯良无害的像个大白兔,实际上却长了一副黑心黑肝黑肺的女人,谁见了都会觉得恶心,我劝你离我们远一点,否则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陆暮歌的脸白的成了一张纸,作为沈氏的千金小姐,何时受过这样赤果果的奚落,赤果果的,如此的不留情面,而偏偏说出这番话的人,还是曾给她爱到死去活来的男人。
她紧咬着唇,白着一张脸,站起来:“真是想不到,我在你的心里这么有地位的,倾璃,我会让你后悔的,会让你为你自己今天的这番话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