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立刻说：“不用了，浪费钱。”
刘国君如果有胡子，此时一定抖了抖：“你那点养老金不花，难道留个孙女啊，放心吧，儿孙用不到你的钱。”
老管家也只能由着刘国君了。“这是国内来的传真。”
刘国君接过来，戴上老花镜慢慢地看起来……
老管家看着那姿态有些心酸。唉…如果少爷能回来就好了。户籍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能来陪陪老爷也好啊……
越南一处租屋。老旧的屋子里，红褐色的老式衣柜边。
展锋高大的身躯差不多跟衣柜一样高，黑色的夹克泛着黯淡的光。阴冷的眼眸下藏着一些情绪和还不能熟悉的陌生爱意。
王春花眼窝深陷，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黄色，只有含着泪的美丽双眼还带着些悲剧色彩的生动，她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出去工作！”
展锋同样坚决：“不行。”现在外面找她的人太多……她一出去别说工作，可能立刻就被警察送回了大陆。
碰！杯子被砸，碎了一地。王春花有些绝望地看着他：“展锋！我想好好跟你生活，你明不明白！但是你这样一直关着我，我会疯的！我们搬来胡志明市，房租到现在还没交…我不会让你去杀人的，所以我要去工作，这样我们才能好好生活。你懂不懂！”
展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不是防备着她，他是在防备陆楚楚。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陆楚楚在找她，他不想让她怀有希望。“我没有…防备你。我是担心。”
王春花嘲讽：“担心？担心什么？担心我杀人吗？”
展锋沉默。
“还是担心我逃走吧。”
展锋不悦：“我说了，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工作！你说啊！说个像话的理由，最好说的天衣无缝一点！”
他吼道：“我怕你被别人带走啊！我要是不相信你，能把钱都给你吗！防备逃跑的人首先就是断了他的路费！”
王春花无助地看着他：“那你让我去工作啊，我只想有个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躲在家里，谁也不见。我需要跟人交流，我需要生活。展锋…我求你了。”
展锋顿了顿一把抱着她：“对不起。我…再等我一个月好不好？”
她的目光中连绝望也没了，只剩下一片麻木。展锋熟练地轻抚她的背尽量放柔了声音：“相信我，我知道，我懂。我也想要那样的生活，你工作，我就每天接你上下班。生个孩子，我就接送他上下学。对不对？”
王春花动了动唇：“对。”
“你看，我都明白。等我，一个月就行，好不好？”
“好。”
“我…爱你。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一个人了。”
王春花忽地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眼泪怎么停也停不下来。上帝啊，我该怎么办？这个让我绝望的男人说爱我，我该怎么办？我也…早就……可是，我们真的能回到生活的正轨吗？展锋，你杀了那么多人，上帝宽恕了你，上帝教我宽恕了你，可是其他人呢？那些你亏欠的人要怎么办呢？
展锋感受到她激烈的情绪，起伏的心跳，满意了。是的，她也是爱他的。这样就够了。放心，我说过要把你的仇人带到你面前的，就算现在你忘了，我也不会忘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泪湿的脸颊。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啊…他觉得心里好奇妙又好满足。
这一晚，展锋紧紧抱着她，只是单纯地抱着。这是最让王春花心动的地方，他对她不是欲，是爱啊…最真实的爱…可是却也是最残酷、可怕的爱…让她欲罢不能的爱。
乌纳岛
将军房间。
“展锋挑唆越南那边的人？”
副官亚纳站的笔挺地回答了一个响亮的是。
“人找到了吗？”
“从河内逃到了胡志明市。”
将军的食指敲了敲书桌：“那就派人收拾干净了。”
亚纳行了军礼：“是。”转身要走，却有被叫住：“等等。刘哲那边什么动静？”
“禀告将军，木都跟着刘国君和冬忍的人来了越南。行动不明。”
将军目光微闪：“那…行动转为地下。”
亚纳愣了下也认真地领命，又问：“需要避开木都吗？”
“找个替罪羊就不需要。”
“是！”
将军笑了笑：“你说说你心中合适的人选。”
“岛上的大二。”
“哦？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最近妄想涉毒。而且他的人头买卖做得非常…过分。将军想他死，他就要死。”
将军看着亚纳，突然想：如果亦北也在多好…呵呵，他真是老了。“亚纳，很不错。不过以后也要想想自己。比如现在在这个营地，谁对你不利？”
亚纳一本正经就道：“对将军不利就是对亚纳不利。营地里没人对将军不利，所以没人对我不利。”
将军拍了下他的脑袋：“你这脑子！”太一本正经，不适合接他的位置啊…唉……算了。
“是！”
大二的寨子。
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女人低眉垂首地端坐在垫子上。一个男人在旁边介绍：“这可是好货。别看她是个外国女人，穿起我们的服装那也是很漂亮。”
大二不耐烦地说道：“每次介绍好货都是漂亮、美丽！你能不能换个词！没文化真是可怕！”
“是是是，”男人连忙点头，连说了三个是：“这个好看！”
大二：“算了算了，跟你计较真是掉价！抬起头来看看啊！低着头我看人还是看头发啊！”
“是是是，”男人立刻对着女人吼了一句：“还不抬头让客人看看！低着头，是我卖你，还是你卖我啊！”
女人眼中划过一丝锐利，忍着气，抬起头。欧洲人特有的瞳色，配上东南亚的名族服装的确别有一番风味。更何况女人长得是用‘漂亮’‘美丽’‘好看’来形容的等级。
大二端详了一下，心中很满意，面上却歪了歪嘴角酸酸地说了句：“是还可以。”
男人上前了一步：“二哥满意就好。这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好货啊！我为了她还。”
“行了行了，”大二不耐烦听人贩子老生常谈，反正就是为了要价做铺垫，“直接说重点。”
男人尴尬地停下：“这个嘛…二哥能喜欢就好，价钱方面，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才淘到这么一个好货。”
“多少钱？”，谈到钱每次都这么啰嗦，烦人。
男人摸了摸鼻子：“我买下她就花了一千美金。除了本钱，二哥您看着给点我能赚的吧。”
“一起拿美金！”大二一脸不相信。
男人倾身讨好地凑上前：“二哥，她跟那些瘦不拉几的亚洲人不一样！不然你可以先试试。”
跪在坐垫上的女人眉头紧锁，依然没有轻举妄动。
大二不怀好意道：“试了如果我不要，她可是要掉价了。”
男人极尽讨好之能马屁之贤：“这话就不对了，二哥试过的只能升，不可能会降！”
“哈哈哈！谁的嘴都比不过你！算了算了，一千美金给你，另外再给你五千人民币。够了吧！”
男人一脸惊喜：“够了够了！”喜滋滋地拿了钱就走了。
大二事后又有点后悔，他当然知道男人肯定虚报了价，不过谁让他说话中听呢……
两天后。
副官亚纳敲开将军的门：“报告！”
“进来。”
“大二死了。”
出乎意料但是刚泽也没有很惊讶：“怎么死的？”
“两天前，一个人贩带了个欧洲女人上岛。被她杀死了。女人也消失了。连名字都不知道。”
“找到那个人贩，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亚纳有些懊恼：“找不到。”
刚泽沉思，的确，小鱼小虾的角色一放进海里怎么可能找的到？选择这么一个不出众的角色做跳板接近大二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会是谁？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个杀手而已……
冬忍大厦
“真是稀客。”楚楚看着身穿白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墨镜的男人走进办公室，淡淡说道。
男人摘下帽子和墨镜，懒懒勾唇一笑：“来看自己的再生父母有什么奇怪的吗？”他脱了风衣，流出里面藏青色的修身西装，上面宝蓝纽扣在灯光下微微一闪。
“我可没没这么大的儿子。”而且还是做可疑‘投机’生意的人。
男人松开西装的一粒扣子，往沙发上一座。也不介意，笑眯眯地说道：“最近怎样？听说有展锋消息了？”
“既然收到消息，还问什么？”楚楚不冷不淡地道。
男人笑的无辜：“只是想表示一下关心。”
楚楚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喜欢笑，各种笑都能好好的呈现在俊美的脸上，还没什么违和感。这样的天赋放到这样的人身上，真是有点浪费：“龙九，有话直说。”
来人正是换了身份的龙九，他好像存心逗弄一般，收了笑正色道：“陆小姐在说谁？我姓金，詹姆斯金啊。”
楚楚决定沉默。
龙九等了会似乎也玩够了或者无聊了，开门见山道：“我杀了大二，想重新找回原来的势力。”
楚楚愣了下：“你杀了大二？”
龙九想了想：“确切说，应该是我雇用Ａｎｄｒｅａ杀了大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