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飞数人,司神昂首走进主屋,然后抬头望着坐在主座上的陆庭空。
“主子!”守护不利的弟子慌乱起身,却依旧不忘提剑防备的将司神团团围住。
“你就不能选个安静一点的方式进来吗?”陆庭空定睛望着司神,随口说了这么一句,那么熟稔的语气,让门下弟子听得有些惊讶。
“你是让我晚上过来闯空门吗?”司神眉一挑的望着陆庭空,逆佛放在腰间始终没有出鞘,这让陆庭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使了一个眼色。
站在一旁的褚玄微微额首,跟着抬头望向一屋子围住司神的弟子,在褚玄挥手让人散去的同时,门下弟子多有狐疑的互相对视,直到褚玄不耐的喊了一嗓子。
“还愣着做什么?都出去。”褚玄的话一说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弟子行礼过后鱼贯的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司神和陆庭空两个人,因为褚玄也跟着门下弟子离开了。
离开前,褚玄站在门口,借着关门的动作打量了一眼司神,在司神察觉之后回过头的同时,将门关了一个严实。
收回往后看的目光,司神抬头望着坐在原地没有动作的陆庭空,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眼,在司神冷哼一声的同时,也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药王经,然后甩手丢了出去。
手一挥的将药王经抓住,陆庭空眉一挑的地头望了一眼,药王经三个字历历在目,让他不由得将书翻看仔细的看了一阵,随后嘴角微扬的将书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使劲的压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压抑他汹涌的情感。
“从哪里得来的?”最近并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风声,到底是这个男人下了足够的功夫,还是对方不想弄得人尽皆知,陆庭空故作冷静的问道。
“这个重要吗?”司神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那样子看着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倒也不是那么重要。”陆庭空眼神微闪的收回目光,转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王经,不由得压在上边的手握成了拳头。
“那就行了,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做到?”司神望着陆庭空眯起眼睛,想到了那天彼此说好的事情。
“只有一本,你觉得呢?”陆庭空眉一挑的望着司神,话里听不出多少真意,却让司神听得冷笑了一声。
“一本也没有,好想也挺好。”司神说话的同时,人也跟着冲了上去,在陆庭空皱眉的同时,司神也将陆庭空手上的药王经抢了回来,站在不远处斜眼望了过来。
“看来,那颗大补丸的功效不错。”陆庭空想到当初跟司神的交易,以及青山带回来的那个口信,不由得眉一挑。
“就算没有也一样。”司神说着冷哼了一声,将药王经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可是藏经阁特意替你要来的,早知道你这么不屑,我就不那么浪费了。”陆庭空扫了一眼被司神拍在桌子上的药王经说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事情一码归一码,司神冷眼望着陆庭空,变得有些不耐的绷紧了神经。
“你要这样说也没错。”陆庭空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在司神反应过来之前,陆庭空已经停在司神面前,在司神惊讶的瞬间,陆庭空抓过司神手下的药王经退到不远地方,在司神反击过来之前,陆庭空一掌将司神逼退。
“年轻人,多点耐心吧!”陆庭空低头望着手上的药王经,在司神追上来之前,转身隐匿在通往里屋的回廊下,让追出来的司神看得冷下脸来,却在有所动作之前被突然冒出的褚玄拦住了路。
司神全身散发着萧杀的气息,瞪着褚玄的眼神仿佛随时都准备打开杀戒的样子,弄得褚玄也跟着一阵警戒。
“师傅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何不多等上几天。”褚玄想到最近跟灵霄堡的明争暗斗,师傅所说的时机应该也快到了才对。
“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等?等到什么时候?”司神脾气不是很好的瞪着褚玄,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冬天,那白雪皑皑的景色,果然还是打从心底里厌恶。
“快了。”褚玄能够回答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而已,让司神听得差点抽出逆佛,却硬生生的在褚玄坚定不移的目光下隐忍。
憋了一口气的司神,心里难受的无处发泄,远远的瞪了一眼陆庭空消失的地方,司神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开了回廊,让褚玄看得在心中叹了一气。
顺着司神之前望着的方向,褚玄的视线最后停留在通往二楼的那个楼梯口,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二楼角落里那个经年不许人靠近的房间,却也只是如此,然后又如同出现时那般,悄然的消失在视野里。
陆庭空站在房间里,手一挥,原本紧闭的窗子便向外展开,洒落一地阳光的同时,也照亮了墙壁上那张仕女图。
陆庭空就这样望着画像上的女子,看得目不转睛。
紧紧的捏着手上药王经,几乎要嵌入皮肉的用力,是陆庭空隐忍的悲痛。手上拼命用力的几乎要将药王经捏碎,却始终下不了手的让陆庭空用力一甩,就这样把药王经砸在墙壁上。
就算有了药王经又如何?人死终究不能复生,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药王经,这个女子又怎么会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又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又怎么会……
“你说世间不需要仇恨,我却不知道除了仇恨难能用什么说服自己活下去,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陆庭空面容哀戚的抬头望着画像中的女子,那一抹浅笑依然,那画中容颜依然,却是再也碰触不到的曾经。
冷然一笑,陆庭空低下头,扫了一眼角落里躺着的药王经,想着司神刚才略带焦急的模样,不由得抬头望向画像中的女子。
“我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折腾那些小辈的明明一点意义都没有,这分离的苦楚,明明比谁都切身感受,却终究是见不得别人的好。”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陆庭空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你要是还在的话,又该说我了吧!我想听,却再也听不到了。”陆庭空语气里的遗憾,伴随着淡淡的忧伤,跟画面中女子巧笑嫣然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走到角落里,陆庭空弯腰将地上的药王经捡了起来,然后走到画像前,原本无人碰触,早就蒙上一层厚厚灰尘的古琴,在陆庭空挥袖的同时,伴着尘埃的飞去而露出昔日昭华,在陆庭空轻抚琴弦的同时,发出一阵清脆的音响。
熟悉的音律,仿佛从未远离的在耳边残绕,断断续续的悠扬,听得陆庭空脸上表情更为悲伤,待到琴音哑然而止的时候,古琴下方的木板突然弹出,没想到其中竟然暗藏玄机。
而陆庭空却仿佛早就知道一样,伸手将古琴下的木板拉出,竟然是一个浅薄的抽屉,而里边放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两本册子,药王经三个字跃然眼前,而陆庭空却熟视无睹一样的将手上拿的那本药王经一起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