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俊赫甚是高兴,接过谢道:“多谢画师。那我就告辞了。”
蔚凌俊赫走后,茶楼上的沐枫毅和萧佳亦因为听不见下面说的话,只是看蔚凌俊赫拿着那些东西离去了,不免有些疑惑。但这二人都知道蔚凌俊赫一向特立独行,想猜透他做事的原因很是难,何况二人此时都想着日后回庄的事,便不多想蔚凌俊赫了,又喝起茶来。
平安客栈内,尹轩彧,妙凝翾,单若蕊三人刚刚进门,尹轩彧便说:“不知俊赫兄有什么事,竟然要自己去走走,让我一人带你们回来了。”
单若蕊答道:“谁晓得呢?反正现在我是没心思想这些,我要回房看看我的画了,再说也有些累了,就去休息了。尹少侠晚饭时,再来叫我吧。”说罢,就上了楼。
妙凝翾对尹轩彧说道:“轩彧哥想必也累了吧,也回去休息吧。”
尹轩彧回道:“正是呢,你也快回房歇歇吧,晚饭时,我自会去叫你的。”
于是二人一同上了楼,又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不多时,蔚凌俊赫也回到了客栈,但只是匆忙回到了房内,关好门,便把买来的笔纸颜墨在桌上放好,想来是要作画。只见蔚凌俊赫作画的手法也是不俗,原是娴熟之人。只见他笔法洒脱自然,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画好两幅。
再看他所画之物,一幅是一女子靠坐于廊柱之上,静静地望着杨树发呆,面色平和,目光温柔,而这女子正是妙凝翾。
至于另一幅,却是画幅大概只用了四分之三,整个画面呈现深夜之景,左上角是一明月,洒下斜晖,右上则是完全空白,画幅下面一大半都是梅树,却只是枯枝霜杆,仔细看那梅林深处,是一正在望月的女子,却只露侧脸,但其雪白肌肤在月光下显得更是娇嫩,这女子自然也是妙凝翾。
这蔚凌俊赫所画,都是他与妙凝翾相遇时的情景。
蔚凌俊赫望着自己的画,神色满意。
且说蔚凌俊赫画好画后,又研了一些墨,在那幅画有杨树的画内写下了八个字:“无云长空,雨雪加之。”
接着又拿了一个砚台,把画师送他的幻水墨倒入其中,刚要蘸笔,只听有人敲门。
“俊赫兄,晚饭时间到了,我特来请你。”
蔚凌俊赫听声音是柳睿瑾,忙放下手中的笔,去开了门,道:“有劳睿瑾兄了,只是我今日并不饿,就不下去吃饭了,你们便不用等我了。”
柳睿瑾道:“俊赫兄当真不吃了吗?我怕你过后会饿啊!”
蔚凌俊赫笑答:“睿瑾兄挂怀了,我今日当真不饿,你且下去吃吧,也免得大家等着。”
柳睿瑾知道这蔚凌俊赫是真的不想下楼吃饭了,便回道:“好的,那么我就不打扰俊赫兄了。”
蔚凌俊赫道:“睿瑾兄请。”
柳睿瑾走后,蔚凌俊赫忙回到桌旁,拿笔蘸了那幻水墨,在画着梅林的画上空白处写下了这四句诗:
“寒夜梅园遇佳人,
月下身形幻却真。
霜枝只等红梅绽,
公子却待红尘缘。”
写好后,便望着这些字,看着它们渐渐干掉,渐渐在画上消失。然后面露喜色,想到:如果凝翾姑娘能懂我的意思,看到这四句诗便好了。
蔚凌俊赫画好画像后,又等了一个时辰,想来大家定是都吃过饭回房了,蔚凌俊赫才出了房门,去找妙凝翾了。
妙凝翾开门见是蔚凌俊赫,忙说道:“竟是蔚凌公子,且先请进吧。”
蔚凌俊赫略微摇手道:“不了,我此时来找凝翾姑娘,是因为今日在城内听到有人说,这靖天城内有一湖,现在虽然结的冰还未全化,但景色也是很美,所以想问凝翾姑娘可愿与我同去看看?”
妙凝翾听是游湖,当然开心,便回道:“我自是愿意了。”于是二人便一同出去了。
再说这靖天城内的仙子湖,湖上东西向有一桥,北面有一亭。至于湖水,现今半冻半化,在月光下显得很是漂亮,化水处似有月光闪动,结冰处则反射耀眼光芒,却也别有韵味。
蔚凌俊赫和妙凝翾来到这里,看见湖边有一石,上面刻有“仙子湖”。
妙凝翾说道:“原来这湖叫‘仙子湖’,看这湖面波光阵阵,又有月光相称,的确有如仙境,当真称得上‘仙子湖’这一名号。”
蔚凌俊赫回道:“凝翾姑娘说的极是,想来只有这超凡脱俗的名字,才不会辜负了这月下美景吧。凝翾姑娘可愿意到桥上走走?”
妙凝翾回道:“当然好了,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二人一起慢步走上了桥,站在桥中央,面向南侧而站,因这月亮此时正在南方。
赏了一会儿湖中夜景,蔚凌俊赫说道:“我今日找凝翾姑娘出来,其实还有一事。”
妙凝翾疑惑道:“那么公子请说,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蔚凌俊赫说道:“姑娘莫急,我且先问问姑娘,觉得今日在城中见到的两位画师怎么样?”
妙凝翾想了想,说道:“他二人的画工自是甚好,公子为何这么问?”
“我是想问凝翾姑娘可有也想要画像之意?今日看姑娘似想要画,但最后却回绝了那位画师。”
“不瞒公子,我今日确实觉得那两位画师技艺精湛,而且他们可以为画上色,更是逼真,心里的确想过要一幅。”
“若真是这样,就甚好了。”
“公子何出此言?我倒越来越不解了。”
蔚凌俊赫将卷好的画像从长袖内取出,递给妙凝翾,说道:“凝翾姑娘,这是我今日所画的姑娘画像,还望姑娘笑纳。”
妙凝翾很是吃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迟疑着慢慢接过画像,想要打开。蔚凌俊赫却是拦了一下,道“我画得不好,姑娘看后,可莫要笑我。”
妙凝翾笑道:“怎么会呢?蔚凌公子亲笔所画的,必定是很好的。”
于是妙凝翾打开了画像,看的第一幅是杨树那幅,看出乃是那日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的场景,心里不觉很甜,看着蔚凌俊赫亲笔写的字,缓缓读道:“无云长空,雨雪加之。”继而转向蔚凌俊赫,问道:“不知这是何意?”
蔚凌俊赫笑道:“这里面的含义,还要凝翾姑娘自己猜测。我若说了,就没趣了。”
妙凝翾自小虽不习武,但诗书还是极通的,就自信的说道:“那么我自己细想便是。”然后感觉到这画后还有一幅,便拿到眼前又看了看,得知是那日深夜梅园的事。一时兴奋不已,说道:“原来,那日深夜的梅园,那个身影竟是蔚凌公子。”
蔚凌俊赫也很吃惊,问道:“凝翾姑娘那日看到我了?可是乌云散去后,姑娘却是不见了。”
妙凝翾笑答道:“那日我并不知是何人深夜至梅园,怕是旁人,若见了我回了佳亦,佳亦定会怪我不顾脚伤的,所以趁着月光被挡时,藏在了一颗梅树之后。”
蔚凌俊赫也不禁苦笑,说道:“竟是这样,那日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