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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七言古体

江浙行枢密院经历蔡侯久在幕府,茂著厥绩,所谓忠智与略实备于己。初参军之员有阙也,太尉方求其人,而谈者已私拟曰:“宜为是者,其蔡侯乎?”未几命下,果侯也。於乎!此岂偶然而已哉?盖侯之贤夙有以当太尉简注之深,而致国人期望之重,故上下之意,匪谋而一。譬诸大宝横道,人无智愚,皆知趋而取之,初不待于相告也。不然,则何以能冥契合之神如是哉?于是在上者授任之不差,在下者清议之不泯,并侯之能称是职,而必与太尉共成大功者,皆可见也。抑何盛哉!

余时窃伏田里,有欲献于侯而未暇也。适侯之故僚吏有来征文颂侯者,乃坐而叹,作而言曰:夫士君子之道成于身,而出用于世也,岂不欲流大名施厚泽乎?然尝患不得乎其位,位得矣而又患不逢乎时。二者之常不偶,则终于挟大技而莫呈,抱奇货而弗售,此古人所以多感愤悲伤而自叹于不遇也。然则逢时而得位者,非古今之所难而为士君子之至幸欤!今侯之为参军也,凡征伐之密,侯得闻之;黜陟之重,侯得与之;兵民御抚之方规、宾客应对之辞令,侯皆得兼谋而并任之:则侯之位亦得矣。海内虽未康靖,而太尉方兴桓文之业,内修外攘,以答天子之宠命,则侯之时亦逢矣。侯于是时,能思古今之所难得者己实得之,而大摅宿学,以为其职之所当为,则东南之人,有不诵侯之名而被侯之泽者乎?

盖区区所以愿望于侯者,亦太尉任侯之意也。侯其懋乎哉!侯其懋乎哉!

【送黄省掾之钱塘序】

钱塘为东南之会,自五季之乱,海内创残,而钱氏父子能保其国,又能知归于宋,不烦征诛,故独幸富全。

迨我朝国师南驾,既受宋降,市不易肆,列圣相承,重熙累洽,涵养安息,以至于今。计其民之不识兵祸,已四五百年矣。故城邑人物之繁,园池台榭之丽,皆足以侈于游观而夸于谈咏。舟车管弦日至于西湖之上者,不间风雨。又有名花珍果水陆之味,杂出于四时,而非特居者之乐,凡仕于是者,亦莫不酣嬉而忘去也。可谓盛哉!至正改元(云云)。越三月而围解,内则困于疫饥,外则荡于燔掠,向之所可观者,鞠为荒烟宿莽、遗灰断甓,盖四五百年之迹,销灭毁坏,欲求见其仿佛而无在者矣。况连岁流民未还,行旅罕至,则非特居者之戚,凡仕于是者,亦莫不彷徨而厌留也,可胜叹哉!

今年秋,江浙行省左丞潘公,由吴兴徙镇兹土,闻荆南黄君仲博之材,辟以为掾。将行,其友有来乞言赠之者,乃为之言曰:夫地之废兴盛衰,虽有其时,然岂不系于人哉?苟有其志者,躬葺理之勤,需培积之久,有不能变凋弊为完庶者乎?今钱塘虽繁华委谢,而江山之形胜犹在也。仲博始至之暇,能为我一周览乎?升于高,见陵谷之可凭,则思设备御之规;行于野,视庐井之可复,则思兴垦辟之利。归言于公而行之,使寇不能复来,民不致久困,方面之事,其孰有大于此乎?仲博固有志者,必能如余言。

他日桴鼓不闻,民得安遂其生,桑麻鸡犬,阴交而声应,皆忘其为丧乱之余,而渐复承平之旧;余将幅巾藜杖,南游湖山之间,乐观盛事,然后赋诗以颂公之功有成而并为仲博贺也。岂不伟哉!岂不伟哉!

【赠王医师序】

君子必慎疾,慎疾必先于择医。甚矣,择医之难也!其论证之是非,投饵之当否,非通其术者,莫察也。士之通其术者甚寡,苟不察焉,而求验于已试之后,待其危而黜之,晚矣。岂慎疾之道哉?世故无以知其良,则从众之所称者而趋焉,曰:其传几世矣,其活几人矣,良医也。相率非其药不食,子不迎以视其亲曰不孝,弟不迎以视其兄曰不悌,凡长者不迎以视其卑幼曰不慈,而病者不自迎以视己曰不智,虽失疗以死不悔。呜呼!众之所称者,其果良否乎?吴之医最多,举城而籍之,不啻千百,而得名者数人,其术未必皆良,而良者反扼其下不得出,甚可叹也。

今年春,友人徐君幼文(云云)德之,来征言以赠。余谓复初诚良医矣,然人未有盛称之者,惜余言之不足重于世,不能张之。然观有美誉而无实用,而不得大闻于时者,天下之事多矣,不特医也,复初何尤焉?

【赠医师龚惟德序】

广陵周克恭氏以事来吴,介友人谒余,言曰:“京口有龚先生惟德者,治俞扁之术。其视疾审若鉴之照物,其投剂当若矢之中的,其施惠均博若轮之行地,不以高下而易轨也。故言良医师者,必归惟德焉。吾家瓜渚,距京口,隔大江。儿尝遘危疾,惟德来视之,驾扁舟,越风涛,略无所避。既疗之,辄愈。顾余年已非壮,后视承先世之重者,眇焉在是儿也。不幸而有疾,有疾而幸惟德起之,则其所以惠我者,不惟是儿,乃延吾后于无穷,而免余于不孝也。其德宜何如报哉!然奉之以金,弗受也;将之以币,弗领也;吾可终无以报者乎?盖思可以章吾心而侈其德于当世者,莫如君子之言焉。余来是邦,闻先生以文名,敢请!”余辞未遑。

他日,又来言曰:“惟德非特于吾为然也,凡于士之贫与流播羁寓者,皆然也。今其一门三世,下孝而上慈,家道雍豫而寿乐且康者,岂非由是致哉?愿先生为之言。”

余乃叹曰:“夫施德于人而不责报者,非世所谓难能者欤?然急利者之所难,而有道者之所易也。盖人虽不能报,而天必报之矣。故责于人者不得于天,得于天者不责于人;责于人有得有不得,责于天则无所不得也。且天之报人虽若茫昧,然不可以朝夕以需。苟行之不怠以俟之,则其所得较之于人者,不啻乎多矣。今惟德其能责于天者乎?其能行之而不怠者乎?其庶几所谓有道者乎?是皆余所喜闻而乐言者也。况克恭之请之勤哉!虽欲辞,固不得辞也。”遂书。

【绿水园杂咏序】

吴城西南陬有曰朱家园者,父老言宋朱勔故墅也。庐山陈惟寅氏得之,更名曰绿水,以园中有池,且用杜子美诗语也。其林沼亭轩,亦各有扁焉。近虽破废,然宽闲幽胜,犹可以钓游而啸歌。惟寅以余往来其中最熟,求遍咏之。

噫!当勔以幸贵时,穷尚豪侈,园中之珍木异石,崇台峣榭,固当百倍于此,文人词客为之称美而夸咏者亦多矣,今皆迹灭响沉,无复可睹。惟寅虽穷居隐约,而能以诗书世其业,笃于孝友,其清德雅操,固可以蔑视勔矣。则余为之执笔,亦可以无愧焉。因不复辞,且庶几或传,使父老知园之更名绿水者,自惟寅始也。诗凡十六篇。

【缶鸣集序】

古人之于诗,不专意而为之也。《国风》之作,发于性情之不能已,岂以为务哉?后世始有名家者,一事于此而不他,疲殚心神,搜刮物象,以求工于言语之间。有所得意,则歌吟蹈舞,举世之可乐者,不足以易之;深嗜笃好,虽以之取过,身罹困逐而不忍废,谓之惑非欤?

余不幸而少有是好,含毫伸牍,吟声咿咿不绝于口吻。或视以废事而丧志,然独念才疏力薄,既进不能有为于当时,退不能服勤于畎亩,与其嗜世之末利,汲汲者争骛于形势之途,顾独事此,岂不亦少愈哉?遂为之不置。且时虽多事,而以无用得安于闲,故日与幽人逸士唱和于山颠水厓,以遂其所好。虽其工未敢与昔之名家者比,然自得之乐,虽善辩者未能知其有异否也。故累岁以来,所著颇多。

近客东江之渚,因间始出而汇次之,自戊戌至丁未,得七百三十二篇,题之曰《缶鸣集》。自此而后著者,则别为之集焉。藏之巾笥,时出而自读之。凡岁月之更迁,山川之历涉,亲友睽合之期,时事变故之迹,十载之间,可喜可悲者皆在而可考,固不忍弃而弗录也。若其取义之或乖,造辞之未善,则有待于大方之教焉。

【姑苏杂咏序】

吴为古名都,其山水人物之胜,见于刘、白、皮、陆诸公之所赋者众矣。余为郡人,暇日搜奇访异于荒墟邃谷之中,虽行躅殆遍,而纪咏之作则多所阙焉。及归自京师,屏居松江之渚,书籍散落,宾客不至,闭门默坐之余,无以自遣,偶得郡志阅之,观共所载山川、台榭、园池、祠墓之处,余向尝得于烟云草莽之间,为之踌躇而瞻眺者,皆历历在目。因其地想其人,求其盛衰废兴之故,不能无感焉。遂采其著者,各赋诗咏之。

辞语芜陋,不足传于此邦,然而登高望远之情,怀贤吊古之意,与夫抚事览物之作,喜慕哀悼,俯仰千载,有或足以存劝戒而考得失,犹愈于饱食终日而无用心者也。况幸得为圣朝退吏,居江湖之上,时取一篇,与渔父鼓枻长歌,以乐上赐之深,岂不快哉?因不忍弃去,萃次成帙,名《姑苏杂咏》,合古今诸体,凡一百二十三篇云。洪武四年十二月日前史官高启序。

传(五篇)

【南宫生传】

南宫生,吴人,伟躯干,博涉书传。少任侠,喜击剑走马。尤善弹,指飞鸟下之。家素厚藏,生用周养宾客,及与少年饮博遨戏,尽丧其赀。逮壮,见天下乱,思自树功业。乃谢酒徒,去学兵,得风后握奇陈法。将北走中原,从豪杰计事。会道梗,周流无所合,遂溯大江,游金陵,入金华、会稽诸山,蒷览瑰怪,渡浙江,泛具区而归。家居以气节闻,衣冠慕之,争往迎候,门止车日数十两。生亦善交,无贵贱皆倾身与相接。

有二军将,恃武横甚,数殴辱士类,号虎冠。其一尝召生饮,或曰:“彼酗,不可近也。”生笑曰:“使酒人恶能勇?吾将柔之矣。”即命驾往,坐上座,为语古贤将事。其人竦听,居樽下拜,起为寿,至罢会,无失仪。其一尝遇生客次,顾生不下己,目慑生而起。他日见生独骑出,从健儿,带刀策马,踵生后,若将肆暴者。生故缓辔当中道进,不少避。知生非懦儒,遂引去,不敢突冒诃避。明旦,介客诣生谢,请结欢。生能以气服人类如此。

性抗直、多辩,好箴切友过。有忤己,则面数之,无留怨。与人论议,蕲必胜,然援事析理,众终莫能折。时藩府数用师,生私策其隽蹶多中。有言生于府,欲致生幕下,不能得。将中生法,生以智免。家虽以贫,然喜事故在。或馈酒肉,立召客与饮啖相乐。四方游士至吴者,生察其贤,必与周旋款曲,延誉上下。所知有丧疾不能葬疗者,以告生,辄令削牍疏所乏,为请诸公间营具之,终饮其德不言。故人皆多生,谓似娄君卿、原巨先而贤过之。

久之,稍厌事,阖门寡将迎,辟一室,庋历代法书、周彝、汉砚、唐雷氏琴,日游其间以自娱。素工草隶,逼钟、王。患求者众,遂自棨,希复执笔。歆慕静退,时赋诗见志,怡然处约,若将终身。生姓宋名克,家南宫里,故自号云。

赞曰:生之行,凡三变,每变而益善。尚侠末矣;欲奋于兵固壮,然非士所先;晚乃刮磨豪习,隐然自将履藏器之节,非有德,能之乎?与夫不自知返,违远道德者异矣。

【杏林叟传】

杏林叟姓董,匿其名,隐居暨阳山中。不知其所自出,或云吴神医奉之后也。尝遇异人授针术,砭刺按摩,挛舒郁通。求疗者皆舁至徒返。欲以赀报,辄谢曰:“吾衣食幸自给,无庸是也。”第令人植杏一树舍旁,曰:“吾聊继吾祖志耳。”久而成林,乡人不知其名,因以杏林叟号焉。

尝曳杖林下,逍遥而歌曰:“杏之华,其下我家。杏之实,其美我食。吾宁舍是兮而从人于役?”或闻之,曰:“隐者也。”前揖而问曰:“今天下病矣,子犹事医邪?盍以大针起大疾乎?”叟哑然曰:“我野人也,恶知天下之事哉?试以医言之,夫人之玩毒而忘戒,嗜甘而憎苦,众口是惑而忽医之言者,在法皆不疗。若医昧其难,冒受厚直,溃溃汩汩,日视其殆而不知止者,则又病者之罪人也。吾诚愧焉,子何欲以是浼我哉?”遂隐终其身。

赞曰:雉不隐其文,故丽于罗;豹不藏其斑,故陷于阱。古之君子,遭时否塞,欲求免乎世者,往往变匿其名,以自杂于贱技之间。若陈留老父、汉阴文人之流,姓名且不得而知,身可得致邪?所谓身名俱隐者,上也;身隐而名著者,下矣。杏林叟识能察时,艺能济物,宁没其名以全道,谓之上隐非邪?

【胡应炎传】

胡应炎,字焕卿,常之晋陵人,宋枢密副使宿八世孙也。父聪,淮南节度计议官。咸淳中,应炎登进士第,授溧水尉,未赴。

元丞相伯颜南伐,师次常境,知府王洙遁,朝廷以姚愬知府事,复命将军王安节、都统刘师勇将兵杂守之。愬等至常,见应炎,喜曰:“君,吾剧孟也。得君,敌不足破矣。”署节度判官。应炎归告聪及兄应发、弟应登曰:“吾家世受国恩,今戎马在郊,王室将危,是吾立功之秋也。父老,兄弟当奉以出避,吾身许国,不得复徇家矣。”聪、应发并曰:“吾与汝虽父子兄弟,然于国则皆臣也。图报之义,彼此同之,岂可临难而独免乎?”乃命应登侍母及护妻子出城,嘱曰:“善避以存吾宗。不幸城亡,吾必死之,今与汝诀矣!”

既应愬命,即选民之壮勇者三千人,自将乘城,为愬画曰:“吾州,京师北门,不可失守。然城庳堑狭,兵皆市人,非素所抚循者。而北兵锐且众,乘胜远来,其锋不可当,恐未易与战也。宜树木栅傅城,益调粟缮械为守计。”愬然之。

初洙遁时,其客王虎臣盗郡印,自称知府,诣伯颜军门献之。伯颜不知其诈,命还守常,而遣兵与俱。及城,愬等已先至,不得入,反以民叛告。伯颜怒,命元帅唆都率步骑二十余万围之。应炎与安节、师勇分门出战,各累大捷,杀其将校甚众。功上,进直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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