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给十三去送东西,一进门十三就抱怨我:“都是你害我被四哥骂。”
我疑惑:“为什么?”
他看我笑:“你在书页后面写了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要是知道宁肯说书丢了也不会给四哥送去。”
我的思春词句惹了祸事。只好解释:“抄了那么一句话,奴婢也觉得不好,当时没好意思说,给您赔不是了。”
“罢了,就是委屈的很,”又说:“四哥骂我,说我不好好念书,弄这么些没用的词句。后来看字迹不对又问谁写的,我咬死了就说是我。还好再没追究。”我又再三给他赔不是。
康熙皇上给八阿哥赐了婚,四阿哥也要娶个妾室进门,消息一来彩玉可有了新话题,背后里三句话不离的开我玩笑:“这可怎么办?多求求神吧,求这位和四福晋一样是个温和人将来不要难为你。”
我心情不好,笑不出来也就不笑了,她只当我伤心大了,再加上巧儿单独告诫过她渐渐也就不提了。
仍忍不住好奇地问我:“那么个冷若冰霜的人有什么好,不如八阿哥……。”歪打却正中红心,雪上加霜的伤心。巧儿和她看我哭了,也都不再说我什么了。
巧儿后来单独劝我放开些:“不是开玩笑的吗?怎么能认真起来呢?”
“姐姐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份我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会有非分之想的。”话是这样说了,心却不能不伤。
十三要出宫给四阿哥贺喜去,就来求娘娘让我跟他出宫。
出了宫我就想去看看德凤:“有没有功夫,奴婢想去看看师傅。”我要去见德凤,我已经快要被逼疯了。我的心,我的命运,不是我可以选择吗?
最近经常恍惚,苏悦然和他渐渐成为了一个人,我越来越觉得无能为力,真的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
十三倒是很高兴:“巴不得呢,正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教了你。”
我一进庙门,就有认识我的小沙弥去通报了主持。主持亲自来见了我,怎么这样兴师动众?
我说要见师傅,主持为难还是开了口:“无心师弟,失踪了?”
我大惊失色,怎么可以?他答应过要给我答案的。他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信任的人,连这个人也没有了吗?父母,师傅,我爱的男人,统统抛弃我走了。没有理由、没有告别、什么都没有。这一生原来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一生。
主持说:“他留了东西给你。”他的琵琶,那把古琴他带走了。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有蜡封的一个药丸,没有只字片语。
我苦笑,这已经是我所遇到的最好的离别,还留了礼物。强忍悲伤把锦囊随身收了。
抱着琵琶出来,站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之上更加的绝望,我的额娘已经死了,我没有家了,我把这东西放在哪儿?
我何止没有放生命处,我连安身立命之处也没有了。
十三跟在我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真是体贴。我尽量让自己对他微笑,把琵琶递给他:“奴婢已经没有家了,这东西您帮我收着吧。”
他郑重的点头:“你放心,我把它带回去给你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