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仍站在树下,而我在他身后,距离触手可及。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此刻我已经不想去惊动他了,也许他只存在于我的想像中。
他忽然回转身来搂住我,亲吻我的颈项肩胛,那亲吻富含诱惑却无深情,渐渐被他的吻蛊惑了,不禁轻声呻吟,理智逐渐土崩瓦解。惊觉唇瓣薄而微凉,竟是完全的陌生。不,这不是他,不是我梦里的那个人,我害怕得要哭,这梦什么时候会醒?
身上骤然一凉,外衣已滑落,肢体的热力、承受的重压、肌肤相触时的感觉竟然如此真实,这原来不是梦。我拼命强迫自己赶紧清醒过来,想闪避却自觉口舌胶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勉力叫出一个字:“胤……胤……”
“胤什么?”他在耳边低声问我,似有怒气,此时我才看清这个人一双眼狭长秀媚,眼尾微挑,居然是胤禟。我大惊,忙用力推挡他,无奈双臂绵软得连半分力气也没有,刚开口叫了一声:“胤禟……”唇舌便被他狂乱的吻堵住。
我猛力扭头想避开他的吻,他却捧住我的脸让我根本无处可躲,唯有用尽全力咬下去,“啊”的一声低呼,他放开了我。那一下耗光了所有气力,只剩下喘息的份,神智也渐渐昏迷涣散,只竭力撑着不肯真个晕去。
他犹在我耳边刻毒呢喃:“爷从没这样侍候过女人,还不谢爷的赏?”我闭上了眼,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枕上。告诫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春梦。
再醒来时,日已高照,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剧痛且酸楚。听见我醒了,佳期在帘外轻声道:“福晋,浴汤已经备好了就在屋里,屋里只有奴婢一个人侍候。福晋要是让奴婢出去,奴婢就在外间,有事儿叫奴婢一声儿就行。”
这幅不着寸缕的样子,真是让我羞愤难当。自己试着起了身艰难无比,这体力要去沐浴一准儿淹死在浴桶里。只好拉锦被遮掩一下自己,无奈的开口“你留下吧。”佳期侍候着我洗了澡,我身上的红痕紫印多的触目惊心。佳期都不敢看只是赶紧找件蚕丝软缎的袍子给我换上。
“柳儿呢?”我问佳期“柳儿和良辰在给您收拾行装。”这话从何而来?“收拾行装?要去哪?”我疑惑的问,难道我们家老头儿得了消息来接我走?
佳期给我安置软枕靠着,回我的话:“一早上,九爷就吩咐奴婢们给福晋收拾行装,说是您要跟着娘娘去巡幸。”
我大惊失色一把拉住佳期:“不是,五福晋去吗?”佳期眼里的担忧不比我的少:“五福晋病了,这差事就落在您身上了。”这才明白胤禟昨天回来那一番没头没脑的脾气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认为我要去和胤祥乱搞去。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佳期:“昨晚上九爷怎么会在?”佳期把头低下:“昨晚……福晋喝了酒一直跟柳儿姐姐说要回家,九爷就在屋外……后来爷就把我们都赶走了。”这就是经过了。
佳期想到了什么又问:“福晋,您腰上的伤要不要上药。”这才记起昨天撞倒炕桌碰伤了,我点了头,翻身向着床里半解开袍子只着肚兜趴在枕上。佳期手脚很轻很舒服,我有点乏力正欲昏睡。
“你出去。”胤禟的声音响起。我猛然惊醒,赶紧把衣袍拉上。回头去看他,他正看着我在笑,非常得意的笑。
我自顾自的系扣子不肯理他,他带着那一脸得意的笑,坐在我身边一把攥住我的手:“你哪也去不了的,既然成了我的女人就老老实实的。”
我并不挣脱他的手,只是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会讨好你?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好。”
胤禟长臂一伸搂着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没什么柔情蜜意只是志得意满的威胁:“别逼我,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老实。”
我把柳儿和良辰留下照应府里的事,以前在宫里都是佳期跟着,这次权衡一番仍只带了佳期。胤禟把他的随侍太监何玉柱派给我,名为照应我看实则是监视。
我婆婆宜妃也不是很想见到我,开恩让我路上不必去她那里,我和佳期就共乘一车。一路上何玉柱可谓是尽忠职守,就连下车站会儿他也是寸步不离。
佳期一面给我上药,一面劝我:“福晋但凡说句软话儿也不至于……”她没敢再继续说,只是叹息。我静静的看着手腕上那一圈青紫的伤痕,这是临出门又一次争吵留下的。我不是个肯服软的人,而他瞧不起服软的人。我们这段天赐的姻缘还真是绝配。
这次出巡随行的嫔妃只有宜妃密嫔两位,康熙在行宫接见了蒙古各部首领,便迫不及待的带领大队人马去狩猎。
因为胤禟没有来,我的营帐便被安排在后面,晨昏去宜妃娘娘那里站着听训,好容易密嫔来找她闲聊,她才摆一副慈善模样给我看:“你还年轻要学的多着呢,不急于这一时,回去歇着吧。”
密嫔就感慨:“娘娘这样的慈善真正难得。”我差点笑出声来,跟她那个儿子一样爱玩儿这些虚里八套的把戏。
我正待告退,宜妃不急不许的叫住我:“对了给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的东西你正好顺路送过去吧。”
这话说得真是丧尽天良,我住的地方偏僻的很,和阿哥们的住处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横跨了大半个围场。这也能叫顺路?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是密嫔的儿子,这次也一起跟着出来了。密嫔听了这话感激非常,看看就知道我这位婆婆有多阴险,什么事儿非要做到人家眼前给人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