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兄,你早点回家,铺子我看着就行!”钱魁看天色,也不知道啸兄住哪里,不过也定有一段路。
“好,那开年初五我便来!”
佩兰将糕点,菜油等物装好,再把替一家人买的新衣服装在上面,头也不回的走出铺子。
钱魁见她走了,这才瘫坐在柜台上,愣愣的回想着最近半月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说是佩兰改变了他,让他从默默无闻一文不值变成了身价过百的商人。
“钱魁,想什么呢?还不回家吃饭。”李士林从外面进来,吆喝道:“啸兄走了?你们进账多少,他放心将铺子交给你?”
天擦黑,佩兰到家,灵芝几个等着她吃饭呢。
小柏搬来桌凳,小连,小金宝自发的摆好,灵芝忙着锅里。
“姑姑,到这里坐!”等佩兰放好背篼,小金宝将自己的碗儿放在桌子上,拍拍声旁的小板凳。
“好!”
佩兰在小侄子身边坐下,问灵芝,“咱娘吃过了吗?”因为王氏的饭都是单独做的,一般是李秀做好灵芝端过去。
“吃过了,娘最近一个月饭吃的特别好,身体也好多了,偶尔到村里串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病好了!”可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爱理不理他们的,小灵芝偏着头想不明白,也不想了,替几个人盛饭。
灵芝做的是白面面条,炒了一道猪肉白菜,一道红烧土豆鸡块,一道蘑菇肉片,看上去色香味具全,佩兰从缸里捞了些泡菜便是四道菜,放上辣椒,醋,可以开吃了。
小柏和灵芝坐在上手,小连小金宝做一起,佩兰挨着小金宝,五个人里佩兰的碗最大,是土陶的,其他几个人都是小碗,各有各的筷子。
灵芝小有期待的看着佩兰夹菜。
“灵芝做饭越来越好吃!”
“姑姑,好吃!”
“五姐做饭真的好吃。”
灵芝腼腆的笑了,温温柔柔的像个小仙女。
佩兰递给小金宝,小连一个眼神,两个小娃娃赶忙端起碗,簌溜溜的扒饭。
饭后,是小金宝和小连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佩兰每次回家都会给他们带好吃的,果不然,等征得佩兰允许,两个小的已经迫不及待去翻背篼。
“有新衣裳,点心,这是啥?”
小金宝抓着一块鱼干,问小柏,只见无所不知的小叔叔摇头,当稀奇一样找佩兰。
“姑姑,这是什么?”
“这是鱼干,新鲜的鱼收拾干净,晒干就变成这样,小金宝真聪明,不知道的就要问,知道吗?”
佩兰将小柏,小连,小金宝,灵芝的新衣服都给他们自己,提着她娘的出屋。
东厢房小,生着炭火,靠着大门外的窗户虚掩着,屋里还是暖烘烘的,王氏坐在梳妆镜旁正描画着眉。
“娘,女儿好高兴!”佩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眸含着泪花儿。
“你来了,你高兴便好!”王氏浅浅一笑,面色古怪,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泛着别样光彩,看这个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女儿,再过些年岁定会出落成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佩兰将包袱打开,拿出一件绣着兰花的绿色薄袄,献宝似的捧给王氏。
“娘,这是我买给你的新衣裳,你试一试合不合身!”
“好,娘试试!”
王氏长了一副好身材,穿上瘦身的薄袄,果然出挑。
等佩兰转身要走,只听得王氏低声喃语:“我这个活人有新衣服穿,不知道你在那边有没有新衣裳穿,我们佩兰真是懂事。”
回想娘亲的失常,还有那画好的浓妆,佩兰不得不多想,再听她自语,怕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
大过年的日子,母亲硬是要过成这样,谁也没办法。
佩兰将衣裳给哥嫂送去,嫂子李秀很是激动,王平虽然不说话,但是手却来回在衣服上抚着拍掉那并不存在的尘土。
“佩兰啊,你跟厚之怎么了?都要过年了,有什么好好说,知道吗?”李秀苦口婆心抓着佩兰。
听了嫂子的话,佩兰有些明白娘亲到底哪里不对,这些话本应该娘亲来说吧!
“我们没事,我忙着赚钱,他估计有意见。”她忙着赚钱,全村人基本都有意见,至于十几天没见过面的李厚之——
“不是嫂子说你,你这样早出晚归的,确实不好,村里那些长舌妇见天的撺掇,李老太见了我面色都不太好。”
这就是李厚之十来天没来找她的原因?那很好,希望他坚持的够久。
年三十,没埋坟新丧人要接回家过年,小柏早早拿着纸请阴阳先生包了服子,一家人洗手进香,早中晚三顿饭都要供奉,直到过了年初二晚上上坟烧纸送回,这是当地的习俗,每家每户都积极遵从。
初二,是嫁出去的女儿回门的日子,往日,二姐、三姐早就带着大包小包领着姐夫们回来了,今年直到下午都没见人。
“二姑,三姑真不回来,看来是不打算认娘家了!”晚上一家人吃过饭,在哥嫂屋里烤火,嫂子李秀忍不住了。
实话说,这两个小姑的表现让她这半个外人都心寒,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过世不来害怕惹祸也说得过去,娘还活着呢拜年都不来。
“不认就不认,以后受了委屈别哭哭啼啼找娘家人!”佩兰直接道:“可能人家也不觉得娘家能给她们撑腰,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嫂子别在意!”
“是!”李秀满意的笑了,这个佩兰有时候干脆的连她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