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那样的状态,没有人说话,此刻的宁静没有人打破。
“你们都下去吧!”木子清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内室走去,那缓慢的步子,不再是闲适,而是难掩的疲惫。
跪着的人站了起来,全数退去。
夜里微凉的风拂过翠色的帷幔,柔软的轻纱,在明珠的光亮里,空旷的殿宇,古典华丽的物品,散发着曲终人散的寂寞和悲凉。
今夜注定无眠。
……
画扇走出定国侯府,府外的街道上排列着四辆精致华丽的马车,寒秋为李如月撑着油纸伞,在马车旁等着,老夫人的亲信白嬷嬷站在首位马车旁,二夫人以及画扇许久都不曾见过的李家姐妹们都等在各自的马车旁。她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哟!烨华公主来的可真早!”李如月穿上了一以红色为主色的华服,衣襟、袖口和裙角处全是金色的繁杂云纹,束腰,几日不见,李如月更显丰腴,只是那张脸,即使画了妆也难掩疲惫,眉间上挑,显得有些刻薄,她的话,缓而慢,不无讽刺。
“小姐才没有来晚,明明是……”你们根本就没有通知小姐。丫鬟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画扇拉了了回去,她慢慢走上前去,淡淡道:“是我来晚了。”
“哼!”李如月轻哼了一声,有些高傲,像一只斗胜的母鸡。
“请问母亲,我应该坐哪一辆马车?”三辆马车,每辆外面都有人在等待。
“是吗?”李如月看了看,好真是没有她的位置。而她并不打算和林画扇同坐一辆马车,
对她来说,和画扇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寒冬。”李如月怒吼了一声,“怎么会没有二小姐的马车?”
“奴婢冤枉,之前奴婢并不知道二小姐也要去相爷府。奴婢真是冤枉啊!”寒冬立马跪在地上,哭着大喊,眼角含泪,好不委屈。
画扇现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如月自导自演的戏。有免费的好戏看,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想看。
“去看看,府內还有没有别的马车。”李如月并没有责怪寒冬的意思,吩咐道。
“是。”寒冬马上跑进了府內。不一会儿就拉着一件马车出来了,那辆马车外是藏青色的麻布遮住风雨,可是那麻布很脏,帆布上全是溅起的泥点,麻布很旧,那拉车的马也是一只有气无力的老马。
“禀夫人,府內只剩下这么一辆马车了。”
李如月看到那辆落魄的马车,有些犹豫,最终对画扇说道:“画扇,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李如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不知何时,老夫人已经下了马车,对着李如月一顿骂:“咱们家已经饿的吃不上饭了吗?侯府的小姐连出门的工具也没有,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好的,没想到……等一下我见到亲家母可要好好问问她,问她有没有教你为妻之道,看她怎么说。”一口气骂完,老夫人已经气喘吁吁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婆婆,媳妇冤枉啊!”李如月看向老夫人,竭力想挽回形象,“真的是府內没有多余的马车。”
“画扇,去我的马车。”
“你还是想想怎么在你的母亲面前辩解吧!”说完话,白嬷嬷就扶着老夫人回去自己的马车,画扇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李如月看着那个远走的背影,手指使劲地绞着她的手帕,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压迫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伸脚使劲向前踹,画扇暗中射出一块石子,击打在马匹之上,马儿受痛前冲,李如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收回脚,吓得没站稳,向一旁倒去,幸好身下有几个丫鬟垫着,她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他那梳了一个上午的发髻全松了,长发垂落了下来,玉簪银簪金簪也都掉落在地上。
画扇偷笑。
“夫人,夫人,怎么样?”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将李如月扶起来,去扶她的人有些多,一时间手忙脚乱,李如月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几个丫鬟婆子还压在她的身上,此刻她的屁股应该是极痛的。
“哎呦!你们起来,都给我起来。”李如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真的很丢脸,真的很生气。
老夫人对如月很失望,同时也带着不忍直视的心情,直接下令出发。那个李如月,她不管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管她坐的是什么马车,管她什么时候到。
“婆婆,婆婆,你不能丢下我啊!”李如月推了几下,可是你越想起来,就越乱,最终她还是没有起来,只能看见那些马车远走,还有一些窃笑的丫鬟和奴才。
她很生气,很生气。
她气急之时,力量在某一刻爆发,将身上的丫鬟全部都推倒在一旁,自己慢慢怕了起来,给她们每个人一耳光,快,恨,准。
“还不快给我重新梳妆。”在此刻她们才理清楚,各自站了起来,急匆匆地收拾东西。
丞相府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