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音而来的奴婢看着满地狼藉,知道老夫人生了气,皆数跪在地上,对于老夫人她们只能顺从,否则结局很惨。
白嬷嬷为老夫人捧着一大叠账本回来,就看见屋里跪满了人,她知道一定是老夫人生气了,她这般模样一定是为了如意苑里的那位。
白嬷嬷放下账本,对下人们使了眼色,她们立即处理地上的杂物,而白嬷嬷则慢步走到老夫人的身旁,替她捏肩。
这是两者主仆几十年养成的默契了。
“小姐,账本我已经拿回来了。”
老夫人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人老了总是容易疲惫,懒懒道:“你听说了吧?”
“府里已经议论纷纷了”白嬷嬷如实答道。
老夫人舒服的闭上了眼,“她们两母女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都是那个样子。”老夫人的语气凉薄,言辞间全是讥讽,接着又叹道:“我那儿子也是一个糊涂的!”说到她那个任性的儿子,她实在是无奈。那三兄弟中她给予期待最大的便是林翔,只是他总是让她失望。
“不是说儿女都是父母前世欠下都债么?奴婢可是记得以前少爷很乖,很孝顺,深的老侯爷的喜欢,所以才会将侯爷之位传给大少爷,只是后来....”白嬷嬷也叹了一口气。
赵诺灵出现了,她们母子之间的矛盾开始多了起来,他总是为了赵诺灵和老夫人吵,再之后,画扇出生了,他又为了画扇离她远远的,戍边十多载,竟然没有回来看过一次。
“傍晚时分让画扇来我院子一趟。”一切都应该有一个结束。
“若是大少爷来了怎么办?”白嬷嬷知道老夫人打算出手了,忍耐了那么久,总算有了回报。
“他来便来吧!”
白嬷嬷看着老夫人,她着实不知道老夫人心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老夫人这一辈子最重视的是定国侯府,第二重视的便是大少爷林翔,答案可想而知,老夫人会为了定国侯府而放弃他的儿子。
只是很可惜,如今的定国侯已经是林若笙,不再是林翔了,现今的林翔已经是一个废物了,每当老夫人看见林翔眼中的死气,她不知有多心疼,多年的疼爱并不是假的。
按摩到一定时候,老夫人是真的困了,让白嬷嬷退下,她回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个午觉。
白嬷嬷一出门就望画扇的如意苑走去。
白嬷嬷到达如意苑的时候,画扇正在午睡,近来她异常嗜睡,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白嬷嬷只好等在如意苑的大厅中。
她看着这熟悉的大厅,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一张让人惊艳的脸孔,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她给小姐敬茶的时候,她的眉间满是傲气,眼神温柔似水,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一举一动高贵典雅,老夫人对她很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她的出生,毕竟她只是一个商人之女,白嬷嬷想她大概是她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新妇,一见便一生难忘,也难怪心高气傲的少爷会看上她。
画扇和她很像,只是又不尽相同,那个女人很简单,而画扇她看不透,画扇的身上始终缠绕一层雾,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画扇的眼神清澈,可是每次看见她,她都觉得她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想也许那清澈的眼神之下隐藏着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朦胧,神秘,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来是为了一探究竟,看看她是否真如传言一般怀孕了。
白嬷嬷到来的时候,就有人不顾画扇午睡,向她禀告白嬷嬷来了。白嬷嬷可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有人想给白嬷嬷一个好印象,她期待以后能够得到老夫人的青睐。
敲门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画扇如那人所愿醒来了,只是她都眼里不是初醒时的迷茫,她的眼神如冰,隐藏着不耐烦,很是危险。
手中的针一指弹出,带着破空的力量,穿透门窗,直接射入那人的眉心,她所有都动作瞬间停滞,她保持敲门的姿势,再也没有动过,直到有丫鬟来唤画扇起床看见了她,她一动不动,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感受她的呼吸,没有想到她死了,当场惊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惊叫的声音让院子里的丫鬟都来到画扇的房间外面,此时画扇的房门开了,她已经打理好了自己,略带初醒的不耐道:“吵吵闹闹的,发生什么事了?”她明知故问。
“二小姐,夏至..夏至死了。”颤抖出声,显然受了惊吓。她检查了夏至,发现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她就这样猝死了。
“闹什么!还不把尸体处理掉。”白嬷嬷也闻讯而来,看见那么多人围着,真是一点奴婢的样子也没有。
她们被白嬷嬷的冷脸吓到了,赶紧将尸体抬了出去,留下了两个人伺候。
画扇倒是不介意白嬷嬷代她做主,而是笑道:“让嬷嬷见笑了。”
“瞧我忘了,昨日父亲才给了我一些好茶,嬷嬷可要好好尝尝。”丫鬟们看见画扇的眼神示意,立即离开了,画扇带着白嬷嬷来到了客厅,此时丫鬟们也奉上了茶。
画扇缓缓坐下,问道:“嬷嬷怎么来了?”当然这也是明知故问,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老夫人很久没有看见二小姐,对二小姐很是想念,这不,老夫人特地让我来唤你傍晚去她院里用餐。”白嬷嬷一直观察这画扇,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对于这顿晚餐很期待。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伪装的。
“劳烦嬷嬷了,我一定会去的。”画扇答道,温文尔雅。
白嬷嬷一走,画扇就端起茶杯,手拈着茶盖,轻抚着水面,可是就是没有去喝,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