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打趣她,关键是对夫妻生活影响大吧。她话音未落,刘玉燕边反唇相讥边作势要撕她的嘴,要不是爱萍拦住,两人还真不知道要嬉闹到什么时候。
谢玉娇抱着谢玉书走进来,小家伙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经常闹。爱萍一把抱过来,伸手摸了摸玉书的额头,还有点温热,就问玉娇,药吃了没。
玉娇回她,中午时候吃了一包,刚才要喂他,就哭闹着不肯吃。爱萍叫她出去拿药来,阿姨哄他吃药。
小孩子生病是大人最为操心的时候,特别是三更半夜,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把人给急死。家里又没有药,卫生所也关门了,重要的是医生回家了,他们这里的医生都是镇上的,晚上看个病也困难,这是一个麻烦。
李山裕他们在厨房谈得正欢,他跟他们说了一些新鲜的事物,大家都在好奇地听着,不时追问。
生贵问他有什么打算,他就告诉了大家自己的想法,他告诉大家,这项生意发展空间大,利润高,关键是有朋友帮助找销路。
大家也觉着路数好,纷纷表示要一起投资,这事暂时就这么商定。
“听说国军也准备要回来,覃桂芳前几天说的。”李桂贤跟大家说。
大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都知道国军在外省做生意,听说做得风生水起,怎么突然间又说要回来?有点莫名其妙。
“桂芳说,他找到了更好的路数,说是要回来跟我们一起合伙,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日后我们大家又可以经常聚在一起了。”
“桂芳嫂子说话一向都是一说一个准的。”四儿插话。
生贵说,应该是真的吧,桂芳是个实在人,不轻易说话的。
谢国文从厨房里端着一大盘清蒸塘角鱼,热气腾腾,他摆放在餐桌上,转身又走进厨房。
他是谢生贵的父亲,61岁,为人老实忠厚,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妻子早丧,鳏居几十年,未曾续娶,一个人既当爹又做娘,含辛茹苦地把生贵拉扯成人。他跟李明达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
如今儿媳也因为难产走了,父子两人都是这个苦命,怎不让老人生悲?他也想让儿子续弦,给孩子们找一个妈妈,这样一来,孩子们的生活也有个人知冷知热地照料。但他心里清楚儿子和爱萍之间牵连不断的情缘,也就绝口不提续弦之事。
在餐桌上,大家聊得最多的是关于民生的事情,李山裕在城里见多识广,他跟大家说了许多关于城里人的追求,以及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这些都是以前没法想象的事情。
谢生贵说,农村的生活也有所改观,但也只是少数人解决了温饱问题,大部分人也还是生活得比较清贫。
确实如他所说,在八十年代后期,人们的生活逐渐有所改善,但普遍还是贫穷的,有些家庭穷得揭不开锅,更谈不上奢求什么。
孩子们光着脚丫满地跑,大人们也只是穿着用胶片粘补的拖鞋上山以及种地,那时候流行的是一种布鞋,人们称呼它“解放鞋”,既经济又耐穿,但穷困人家也是穿不上。衣物裤子都是些粗布料,小孩的衣服裤子烂了,露着屁股,也找不着多余的布料缝补,大人们最体面的衣服,也是缝满了补丁。
一些家庭碗筷都不够用,偷山上人家拿来割橡胶的橡胶碗来盛饭。粮食不够用,大人喝稀粥,见不着几粒米,汤水能够清晰地映出人影,只有小孩以及老人等才能吃上大半碗干饭,就着一些咸菜以及青菜下咽。一个星期吃上一顿肉的家庭是普遍的,一个月没见油腥的家庭也是有的。
人们的房屋都是土砖瓦房的居多,条件稍好一点,就使用红砖砌墙,建筑起楼房。像狗儿家,他父亲刘家坤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42岁的壮年,整天就知道赌博,田里的活计都荒废了多年,长满了野草。家里就两间矮小破旧的瓦房,厨房以及居室都连在一起,墙壁黑漆漆的,挂满了蜘蛛网。
农村多以羊肠小道居多,而且泥泞不堪,稍大一点的车是无法行驶,他们的交通工具也只有自行车,条件稍好点弄一辆摩托车,在那时候也是一种财富的象征。运输大部分都是以拖拉机为主,大部分村路开不进货车,有些贫困山区的路更加狭小,连拖拉机都进不去,这是常见的。
李明达他们的家庭,生活条件是比较优越的,一个星期吃上几顿猪肉没有什么问题,还有自家养的鱼虾以及鸡鸭,日子过得宽裕。但这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人家,大部分家庭都是贫困疾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