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玄峥就一瘸一拐的走到厅里去,也不管在场的有哪些人,当场就坦白自己的身份。
从他初次被宁浅浅所救,然后回家报信之后又回到山窝村来,因害怕宁浅浅责备当初自己不告而别,所以便假装成猎户住在村子里,没想到才来就受了伤。
他一脸真诚,又是谪仙般的人物,所以那会儿除了宁浅浅这个当事人,所有的人都一脸感动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真真是这全天下最有情有义的男子了,知恩图报不说,还非宁浅浅不娶,就这份决然,也叫人羡慕极了。
小丫头片子们嘴巴碎,没一顿饭的功夫,这玄峥的身份就传开了,又正好要过年,大家都闲着,一个个的跑到药庐里来瞧他。
不说外人,就说宝珠这几个小丫头,抢着给玄峥换茶就十来回,每次都趁着换茶的功夫偷瞧他。
这样热闹的事情九婶子和稻花也没少得了,加上得知那半山腰建的庄子就是给玄峥养病的,于是药庐就越发热闹了。
“玄峥兄弟啊,当初可全靠我爹的牛车才把你拉回来的,不然就浅浅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想救你也没力气把你扛回来啊,所以我说那个请瓦匠的事情你看······还有风水先生,我姑父就是,你瞧浅浅这药庐,就是他帮忙看的。”说这话的正是村长儿子。
他不提风水先生还好,一提宁浅浅想到李氏的话,便有些生气道:“感情那请来的风水先生是王叔你姑父啊,他师出哪门哪派,学的是道家风水?还是单纯的相术啊?”
“这个这个·,你小丫懂什么,在说你这院子不挺好的么?”王大华被宁浅浅问得哑然,生怕她继续捣乱坏了自己的大生意。
进到屋里来的茯苓听到这话,直接道:“好什么好,前天我还差点死呢!我看就是风水的问题。”
“去!”王大华有些着急起来,一面朝榻上躺着看杂记的玄峥讨好道:“玄峥兄弟你别听她们这些丫头的,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咱们老爷们说话,你瞧总是插嘴,不规矩。”说着,压低声音朝玄峥靠近了些,“你可得想清楚了,我瞧你也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少爷,不会真的娶浅浅这个傻丫头吧?我跟你讲,我姑父家有个远亲,是县里做生意的,家里的姑娘今年才及笄,长得跟水做的一样,可好看了,你要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进来的王大娘一把抓住朝后扯去。
他们都是姓王,村里也没那么多忌讳。
“我说大华兄弟你瞎说什么呢?你那姑父一个三教九流,是亲戚也是开扎纸铺子的吧?不过他们家那姑娘,花圈却是扎得极好,什么小人小马儿金山银山的,扎的是挺好看的。”王大娘记着宁浅浅待他们家的好,所以见不得王大华这样见利忘义的小人。
王大华显然不服气,很快就和王大娘吵了起来,引得珍珠几个丫头都把头伸进来看热闹。
玄峥实在受不住,便趁着大家伙儿目光在那二人身上,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在从后面的地里直接摸到宁浅浅的墙根。
宁浅浅一早上都气鼓鼓的,吃了饭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管外头来来往往的乡亲,左右有茯苓和连翘招呼着。
只是一想起那玄峥像是个西洋镜般摆在隔壁给人看她心里就很是不痛快。不过随即又想到早上他把自己说得那么情深意重,就忍不住想啐他一口。
“浅浅,开窗子。”外面忽然传来玄峥的声音。
宁浅浅停下手里的活儿,抬眸朝门口看去,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忍不住嘀咕道:“耳朵都被吵聋了。”
“浅浅,我在这里!”
宁浅浅朝后头的窗户看去,果然见外头映出一个人影来,有些气恼的过去推开窗户,“你干什么,好端端的不走门?还嫌这闲话说的少了?”
她说话的这当头,玄峥已经翻身跳了进来,腿上的伤还没好,这来回跳了两次,有些扯到伤口。
宁浅浅见他那屈着的腿,秀眉微蹙:“你这是作死啊。”话虽如此,还是伸手去扶他到榻上来,解开绑带重新上药包扎。
玄峥全程那脸上都挂着傻傻的笑容,这与他谪仙般的面容一搭,竟然让人生出怦然心动的感觉来。宁浅浅急忙将目光一收,有些不自然道:“自己的腿就放在心上,在这样折腾,以后真瘸了我可管不着。”
玄峥闻言,脸上的笑容突然退了下去,一脸难过的凝望着宁浅浅哀声叹道:“我这样好端端的,你都不愿意嫁给我,倘若我真瘸了,你是不是就更不会要我了?”
宁浅浅顿时觉得一头黑线,忍不住去掐了一把他的脸庞,“你没病吧?”在外人面前他特么就是个白衣飘飘的神仙人物,无论是说话或是动作,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都的优雅从容,可是到了自己的面前,怎么就成了个无赖混帐东西?
手反而被玄峥厚实温暖的大掌捉住,宁浅浅下意识的一缩,却被他抓得更紧。
看着宁浅浅脸上的窘迫之色,玄峥的凤眸中反而多了几分得意笑容,趁着她不方便,往那小手上亲亲的啜了一口,“浅浅,你是我的,以后一定要嫁给我。”
“你给我放开,能不能好好说话?”宁浅浅杏眸圆睁,奈何却也拿他无法。也不知道外头那些人看到他这副无赖模样,会不会惊得下巴都掉了。
“好。”玄峥果然放开了她的手。却是一脸可怜的望着她:“那你也别把我这样赶出去,让我在你屋里多呆一会行不行?”
“哦。”宁浅浅忍不住撇头朝他那房间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挺吵的,也不知道这会儿挤了多少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