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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决心实施度田制 宫廷之争丽华为后

那日,刘秀正在看一份度田制的奏折,内容是百姓因反对而发生暴乱。刘秀很不理解,他认为自己实行度田政策,就是想为百姓着想,将他们现有的土地重新丈量,并且核实各地庄园所占的土地,这样那些多占土地的人就要将多出的部分发给那些没有田地的百姓。按理来说,占地最多的人应该是那些豪强庄园主,所以他们应该是有所怨言的一方啊,而普通百姓长期受到欺压,此时终于可以重新划分土地,应该雀跃欢呼,歌功颂德才是,为什么百姓却成为反对的一方呢?就在光武帝大惑不解的时候,看到了大司徒韩歆侍立在旁边,于是招招手让韩歆靠近些,询问其中原因。

韩歆想了想拱手说:“皇上实行度田,意图造福普天下的百姓,实为明智之举,臣自然万分支持度田。但是臣也不太清楚,为什么百姓会反对度田呢?也许正如豪强地主一样,度田制度有些危及他们的切身利益吧?”

“朕丈量土地分给百姓,这怎么会是危害他们的利益呢?一派胡言!”刘秀很是气恼,顺手又拿起奏折扬了扬,接着说,“孔子不是说过吗,他最厌恶那些自己不想做什么事情,还不明说,总要找个借口。朕也是如此,最讨厌一些大臣,明明是自己对度田一事不满,但又不敢公然与朕作对,只得借百姓之口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皇上,请皇上明示……”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们总有分辩的理由,朕不想和你们打这些无谓的嘴上官司,朕累了,你们退下罢。”

韩歆退下之后,刘秀把奏折在手中掂量掂量,感觉心里有个谜团怎么也解不开,暗自思忖,看来度田一事难以执行啊。这不是让地方官员供奉一点孝敬银子,送上来后就完事,而且还能借机攀附上朝廷,为以后升官铺路。反正那些银子是搜刮百姓的,借花献佛,谁不乐意做?而度田,是要危害到他们自己切身利益的,而且一危害就是他们几年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利益。他们不惜撕破脸皮表示反对,也是可以理解的。正因为如此,度田要想彻底成功,就不得不得罪更多的大臣。而百姓现在手里没有土地,只能凭借豪强地主的土地生活,他们又怎敢公开欢迎度田呢?所谓的百姓反对度田,大半是豪强地主和地方官员的挟持,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违心地替人家说话。可是他们想过没有,这样替人家说话,就混淆了视听,反倒让自己能得到的利益给拱手丧失了。唉,可怜哪!刘秀不由长叹一声。

从阴丽华的南宫出来,刘秀理了理头绪,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动真格的了。此刻正是上朝时分,刘秀坐在宜德殿里,召集文武百官。看看众人都到齐了,个个眼光游离,似乎正揣摩着自己的心思。刘秀在心里冷笑一声,不管你们再会卖弄乖巧,这次我是铁了心,一定要把度田这件事进行到底,你们不是找出各种借口推三阻四吗,现在我就给你们来个杀一儆百,杀个鸡给猴看,让你们这些猢狲知道朕的朝廷不是刘玄和刘盆子之流,朕要重树皇上的威严!

大殿内寂静得令人有些窒息。刘秀端坐在御案后边,心里思谋着如何把这场戏给唱好,表面上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半晌都没开口说话的意思。大臣们互相对视,偶尔交口低声议论一句,都在猜测着,皇上一向痛快,快人快语,今天怎么啦,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看他情形,大概凶多吉少。

寂静的大殿开始有点骚动,嗡嗡嘤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再过一会儿,刘秀终于开口了,声音出奇地平静:“大司徒,朕问问你,度田之事进行得如何?”

这话都问过不止一次了,韩歆并没有太在意,他想,皇上可能只是随便问问,作为上朝议事的一个开场白,根本不会真正刨根问底,于是便上前一步,轻巧地说:“启禀皇上,以臣之见,度田之策还是暂停施行的好。臣看到许多地方官员递上来的实施情况,都不大理想。他们说,立刻全面实行度田,似乎不大符合我大汉长期以来的习惯。自从高祖创下汉室江山,分封裂土,就渐渐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土地成了地方士绅们财富与地位的象征,大臣们尚且不说,就是地方上的豪强和庄园主,他们出人出力,跟随皇上拼杀战场,用血汗赢来了这大片土地,理所当然,他们认为自己应该跟随皇上享受荣华富贵,为何又要把土地分给那些百姓?他们实在想不通,自然会产生抵触情绪。再者说,那些原本应成为战俘的贱民,当地士绅也用宽容之心对待他们,让他们在庄园内的土地上劳作,以此赖以生存。大家互相依存,这似乎是上天所注定的自然而成尊卑,人人安居乐业,也就罢了,因此他们对度田都心存疑虑,不知道皇上又为何要极力改变现成的模式?正因为有这些原因,臣认为,度田实行不是特别尽如人意,有些事情还需要慢慢解决……”

听他越说越多,简直是滔滔不绝起来,刘秀胸中的怒气也一点一点地膨胀,终于忍不住使劲敲敲御案打断他,高声怒斥道:“好了,好了,巧言令色,最让人生厌!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朕不想听你那些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理由。朕只是问你,朕命你负责实行度田,你为何不执行?为何迟迟执行不下去?为何造福万民的好事,总让你们这些人一再拖延?!若是执行有难度,具体难在何处,朕为何没听你说起过?!”

见刘秀发怒,而且比平常怒气更大,韩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也不知道皇上的气是不是冲自己而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于是糊里糊涂地搪塞说:“陛下……臣觉得皇上自从完成统一大业后,身心疲惫,并且还要御驾亲征,实在太劳累,为了不至于让皇上过于劳心费神,所以……所以臣没敢打扰皇上,只是与太子殿下商讨了此事的一些具体细节,该怎样做的,就径自做了……”

“韩歆说的,果真如此?!”刘秀目光一闪,盯向站在身边的刘强。

刘强自从前天和刘秀在母后宫里见过不愉快的一面后,沉闷了许多,也战战兢兢了许多,他听韩歆如此说,来不及多想,忙躬身赶紧应答一句:“是这样的,父皇。”

见太子发了话,有几位反对度田的大臣便也大着胆子出班说道:“恳请皇上,地方上群议汹汹,继续实行度田一事,只怕……”

“只怕什么?!”刘秀大声喊道。

有莽撞些的没看清刘秀脸色,没注意到大殿上不同以往的气氛,顺口回答说:“只怕会激起民变,再度引起天下大乱。”

啪的一声脆响,刘秀猛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宽大的御案猛地一哆嗦,龙袍一角打在御案一角的高脚笔筒上,趔趄一下,哐啷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破裂声轰然巨响,闷雷一般炸开,仿佛整个大殿都在回荡。所有人都不禁打个冷战,悄悄缩起了脖子,再不敢出声。

有黄门郎赶忙上来,要收拾碎片,刘秀沉着脸摆摆手,叫他们别在眼前碍事。然后挺直了胸膛,看着刚才那几个趁乱进言的大臣,大声下令说:“花若不损,蜜不得成,连普通百姓都懂得这个简单道理,偏你们堂堂朝臣就成了呆子!每实行一条制度,总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总会有人反对,这都是自然至极的事情。难道因为一伸腿一动脚而有人反对,就蜷缩起来什么都不干了?!你们身为朝廷倚重的大臣,纠缠于一小撮人的利益不放,缩手缩脚,百姓指望你们办事,早就饿死几回了!朕若一味依赖你们,大汉江山真的就要再度大乱了!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而你们,却全然不懂!不是不懂,朕看你们是有意装着不懂!韩歆,你身为大司徒,却抗旨不遵,办事拖拖拉拉,有损朝廷威严,朕今天就革去你大司徒之职,贬为庶民,永不录用!此外,骠骑将军杜藏、建义大将军朱祐、虎牙大将军盖延,尚书令侯霸,这四人罚俸一年,官降一等!”

见自己发布这道旨意时,许多人怕冷似的缩了缩身子,刘秀知道这下终于让他们明白了,天威不可侵犯,要想糊弄朕,不是那么容易的!刘秀语气稍微缓和一点,但仍是非常严厉:“你们身为朝中大臣,却如此鼠目寸光,无法不令朕不失望。要知道,民是国之根本,民乱,国还能存在吗?!尔等说起来,都是百姓的父母官,却不思如何为子女着想,一心想着自己贪图享乐,思谋着如何独自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父母,称职不称职?!你们以为身为功臣,就可以眼中无朕,目中无法了?度田不实行,百姓流离,盗贼又何愁不出现?天下又何愁不会大乱?莫非这就是你们所希望的?!”

连珠炮似的说出一大串,刘秀一边狠狠环视四周。大臣们一个个屏气敛息,低下头去不敢朝这边看。

“度田一事必须进行到底,如有违令者,一律当斩!”说完,刘秀甩袖退朝。也不等黄门和宫女们搀扶,脚步通通地走远了。

雷霆之威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刘秀走开了好大一会儿,朝堂上仍肃穆地鸦雀无声。大臣们似乎还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个个目光呆滞,头脑一片空白。以前,他们看到的只是刘秀温和慈祥,好像心胸无边无际,能包容得了世间万物。哪会想到皇上今天如此动怒,又如此对韩歆等交情很深的大臣不留一丝情面。大家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都暗暗对自己说,天威难测,今天算是开眼了。

刘秀一阵大发雷霆,各部官员纷纷行动起来,都赶紧遵诏行事,分工深入到地方上进行度田。被降职的那四名官员也后怕地顺从皇命,比以往什么时候都上心,全国上下都大张旗鼓实行度田。

韩歆因为此事被罢免,而且罢黜得如此绝情,终究心中无法平静,最后竟悬梁自尽。消息传到朝廷,刘秀想起以往开创天下的日夜,不免感到有些内疚,是不是自己有些太过分了?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一瞬间的软弱,天子就是大臣的父母,自古没有不是的父母,既然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于是他索性绝情到底,颁布诏旨,因为韩歆是罪臣,其家属不能将其厚葬,只能草草入土了事,算是对他最后的一次惩处。

不过看到全国上下度田进行的很顺利,刘秀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并没有白发,对于朝臣,不但要拉,更是要压,便略感欣慰。同时也觉得,还是阴丽华好,不但温柔体贴,还能做个贤内助。这样一想,他便对郭皇后充满同情的同时又充满了厌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连自己也说不清。

度田的事情以这种方式大规模地开始,各地传上来的奏折,果然和以前互相推诿不同,都是争相表功,说自己这里进展得如何顺利,由此看来,目前已经不是个事情,可以暂告一段落。

然而,度田风波的余澜未息,紧接着新的事情又提上日程。这天百官上朝奏事时,看刘秀心情不错,盼望阴丽华早日为皇后的一方,再次提出废后的事情。这次出乎很多人意料,刘秀不等众人开始理论,自己带头欣然同意。见皇上明确表了态,那些准备为郭皇后争执一番的大臣,联想起上次简直要冲破大殿屋顶的震怒,立刻气馁,即使想保住郭皇后地位的郭家人,也都学会了见机行事,只怕自己万一哪句话说错,而遭来如韩歆那样的下场。结果这次廷议出奇地顺利,谁也没有任何异议。一件大事就这样轻易地决定下来。

刘强面对这种局面,心里难受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后被人挤下皇后的位置。因为上次刺客事件和度田这件事情上,自己的作为已经令父皇大为不满,如果自己这次再贸然违抗旨意,孤身替母亲求情,非但于事无补,只怕只有招来自己被废太子之位这样的结果。

眼花缭乱的争斗胜负终于分明,一切结局似乎早已注定,阴丽华无可置疑地坐上皇后的宝座。十八年的愿望和期待,终于变成了现实。

南宫内,阴丽华刚刚午休起来,懒散地坐在躺椅上,观赏窗外的花木葱茏,倾听小鸟的鸣叫,心里很是舒畅。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内心的喜悦无法表达,她忽然想笑,却又笑不起来。她想起新野的时光,想起刘秀在宛城在洛阳忍辱负重的时候,那时怎么会想到真的还能熬到今天?越是想到过去,就越感到如今的美好,诸多感慨也油然而生。

正在思绪万千的时候,刘阳进来给母亲问安。阴丽华看着比自己要高出一头的刘阳,忽然心头突地一动,感到了自己的幸福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缺憾,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刘阳还未登上太子的宝座。而刘阳能不能登上太子宝座,直接关系到自己眼下的幸福是不是能长久。母子本为一体,两个人的幸福其实就是一回事。不过,对于刘阳登上太子宝座这个问题,因为有了初战告捷的兴奋和经验,阴丽华早已胸有成竹,脸上又多了一丝笑意。

“孩儿来给母后请安,恭喜母后。”刘阳白皙的面孔上洋溢着英俊的年轻气息,口齿伶俐地说着躬身施礼。

阴丽华从躺椅上欠起身,伸出纤纤细手拉住刘阳,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掩饰不住疼爱地说:“我儿快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娘往后成了皇后,你在你父皇跟前说话的机会就更多了,你要多长个心眼,别和那边的呆子一样,要和娘一样,是自己的就抓在手里。”

刘阳一向乖巧,自然知道阴丽华话里的含义,不过她没挑明,刘阳也就不主动提起,只是认真地点点头。

见刘阳没说话,阴丽华怕他没听懂,索性明白地问:“阳儿,你愿意做太子吗?”

“母后,这事怎敢乱说?”刘阳警惕地看看窗外。

“这南宫内殿就你我母子两人,咱娘俩说几句贴己话,有什么害怕的,想什么尽,管说就是。”阴丽华有意提高点声音,给刘阳壮胆。

“母后,且不说孩儿想不想当太子,所谓先入为主,现在刘强是太子,他如果不犯什么大错,父皇是万万不会轻易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的。废黜皇后就已经吵闹得沸沸扬扬,若是再闹着废太子,父皇他……”刘阳皱了皱眉头,不无担心又有几分绝望地说。

“阳儿,什么先入为主,不是还有后来居上吗?刘强生性憨厚,天生就不是治国做君王的材料,就是皇位落到他手里,他也驾驭不了。而你就不同了,知子莫若母,你从小就行事思虑缜密,又读过兵书,练习过武艺,文治自然不在话下,就是将来需要,御驾亲征,领兵打仗,也毫不含糊。不是母后偏爱我儿,我觉得,阳儿确实比那刘强更适合做太子。你没看出来?你父皇也对你万般疼爱,早有把你立为太子的意思。只是你父皇这人,看重情义,心地又太宽容,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不会明显地表现出偏爱谁。不过,从前娘在新野听当地百姓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但有路可上,再高人也行。只要有机会,咱就不能错过。机会错过了,受罪时后悔就再也来不及。阳儿,以后在你父皇面前,你不但继续和以前一样嘴巴甜些,更主要的,要尽力表现你治国的才能。另外一些事情,母后自会替你打算,恐怕不久的将来,我儿一定会成为你父皇的太子。”

见阴丽华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刘阳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十之七八,使劲几点了点头:“娘,孩儿明白了。”

这天,刘秀召集众大臣在殿内议事,刚在大案后坐定,刘秀便有些着急地开口说:“公孙述旧部、蜀郡守将史歆忽然起兵造反,又有人乘势起哄,贼势迅速连成一片,大有公孙述复生之势。朕派吴汉等人前去镇压,谁想不仅没有取胜,反而为贼兵所逼,节节倒退。你们看,昔日公孙述势力强大的时候,都很快平定,现在江山一统了,倒斗不过几个蟊贼。到底是贼兵势力强大,还是朕手下的大将年老体衰了?!诸位对此有什么见解,倒是说说看。”

见皇上把问题摆出来,群臣开始议论不休,各有说辞,不过大多都赞同重金收买这些叛逆之贼,少动干戈,实行安抚政策。

就在这时,刘阳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拱一拱手高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各位大臣所言并不切合实际。我大汉统一大业已经顺利完成,如今全国上下,大江南北,民生安乐,万心归一。父皇在百姓心中已圣若神明,正如日在中天。如今史歆带头叛乱,破坏国家安定,其罪极大,罪在不赦!若依了诸位大臣所议,我堂堂大汉朝廷,却要重金收买笼络这帮不成器的小贼。岂不成了笑话?这样只会凭空抬高了蟊贼的身价,助长他们的叛逆气焰,并且会使百姓对父皇的权威产生怀疑。倘若哪里反叛,就给哪里重金,这无异予鼓励刁民为非作歹,是不是会成为刁民的一条生财之道?显而易见,如此做法,对于我大汉王朝的统一稳定极其不利。再者说,重金招抚,多少金合适?那些逆贼的无穷欲望又怎么能满足得了?所以,儿臣认为,必须对他们加以武力征服。不但要征服,而且要严惩不贷,对其他蠢蠢欲动者,起到震慑作用!”

刘阳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又理由充足,一时把众人噎住,谁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刘秀心里暗暗高兴,脸色却很平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稍候片刻才说:“吾儿说的在理,好,朕就命刘阳率兵征战成都,讨伐逆贼。”

“儿臣遵命!一定不负圣望,早日凯旋!”刘阳又是一抱拳,干脆利落地回答。

第二天,刘阳就率兵讨伐逆贼。到达成都后,刘阳命令将士把叛军包围在成都城内,但没有趁势攻打,而是采用攻心战,促使叛军内部产生分裂,等到叛军内讧起来,一部分人闹着出城另谋发展,刘阳则趁机率众一举进攻,消灭了叛军,取得了胜利,没费多少兵将就平定了成都叛乱。

正如自己当堂许的愿一样,刘阳很快凯旋,觐见皇上。刘秀爱抚地把刘阳拉在身边,欣慰之情再也掩饰不住:“吾儿这次可算立了大功,既没有浪费众多兵力,也没惊动当地百姓,就达到了目的,避免了城中百姓再次遭受战乱之苦。一石三鸟,真是绝妙!吾儿刘阳不愧为大汉栋梁之才啊。倘若你生于为父那个时候,必然也是一代英雄。”

刘强此时正好也站在身边,见父皇只顾大加赞赏刘阳,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觉,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是酸是苦,自己也说不清。想到自己母亲被废掉皇后的名分,想到刚刚被立为后的刘阳的母亲,再看看父皇正大加赞赏的刘阳,是嫉妒,还是羡慕?更多的是一种酸酸的苦。他冥冥中预感到,自己决定何去何从的时候到了。

回到后宫后,刘强照常接受太傅郅恽的教导,听着郅恽之乎者也地吟哦诗文,讲述满口的伦理之学。但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思绪情不自禁地飘向了窗外。

小时候,自己是长子。父皇总是非常疼爱自己。曾记得自己和父皇在花园内玩捉迷藏的游戏。最后自己找不到父皇,看着天上的白云慢慢飘走了,以为它把父皇给带走了,于是便在草地上拼命狂奔,去追赶那片云。

“强儿,强儿……”咦?是父皇的声音。原来父皇还在身边,他兴高采烈地奔向父皇的怀抱。

“父皇,儿臣还认为父皇不要儿臣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父皇捏捏自己的鼻子,抖动着胡须一直笑个不住。

刘强想到这些,沉浸其中,嘴边情不自禁挤出一丝笑意。

“太子,太子……”刘强突然回过神来,他心里不免有些遗憾,郅恽惊散了他的美好回忆,惊散了父皇在他心中最慈爱的一幕。

郅恽似乎看出了刘强的心思,在刘强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太子认为能重新得到皇上的赞赏,只是一个普通皇子,但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好还是硬着头皮坚持做太子好呢?”

刘强几乎没想,立刻接过话头说,“我宁愿能像从前一样,父皇、母后那样疼我,每天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足够了,我再不愿做这个太子,凭空招来许多人的嫉妒。自己也整日提心吊胆,世人都说权势好,其实还是平淡逍遥更现实些。”

“那太子既然决定了,为什么还这样使自己痛苦下去呢?”郅恽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太傅的意思是,我主动辞去太子之位?”刘强抻长了脖子。

“我可没这样说,辞不辞全取决于太子。不过太子应该知道,皇上一向仁慈,同样是亲生儿子,他又怎么舍得伤害其中任何一个呢?如果太子主动请辞,这不仅使皇上内心的矛盾得到解脱,再者,皇上知道太子为人忠厚,也会更加厚爱太子的。同时,太子现在主动请辞,总比某一天被废掉要好出许多吧。倘若把握住主动,在百姓心目中,太子刘强便是一个谦虚宽厚、注重兄弟情谊,淡泊名利的好皇子,皇上自然也会比以前更加疼爱太子的。”

刘强听了这一番话,大为感悟。立刻站起身走出门去,临出门时,转身向郅恽深深一揖:“多谢太傅教诲!”郅恽看到刘强远去的背影,欣慰地笑了。为官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风雨,他自然深知,皇室内部的争权夺位非常可怕,动辄要以千百人性命为代价。假如谁可以主动让贤,不但对皇室,对天下也是有益无弊。

即使明白这个道理,郅恽也本不愿对太子说这番话,一个臣子掺和到后宫争斗中,那是十分危险不明智的。只是因为前一天,阴丽华忽然召见了他,劝他多规劝一下太子,让他主动让贤。

阴丽华冲郅恽笑笑说:“太傅一心教导太子,委实辛苦了,我也深知太子非常敬重你。所以,我想,太子对你的话应该看重吧。我想让你劝劝太子,让他主动辞去太子之位。你我都明白,皇上一向心慈手软,他不可能也不忍心废除太子之位的。虽然他一直喜欢刘阳,有心要立刘阳为太子,但这话怎么能说出口?所以皇上内心时常很郁闷。咱们就说郭太后吧,她虽然犯了如此大错,那样伤了皇上的心,尽管皇上已下诏废掉她的皇后名分,可总觉得歉疚,随后又封她为中山太后,在宫中,仅次于我。皇上总是这般仁慈,所以他非到不得已,是不忍废掉刘强的太子之位的。所以,咱们都应该想法子帮皇上解除心头的苦闷。我的意思,太傅是聪明人,你明白吧。”

听完阴丽华一番良苦用心的言语,郅恽也深有感悟,他想,刘强若答应主动退让,这种做法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劝说就劝说吧。

从书房出来,刘强径直走向母亲的处所,想告知母后,自己主动让位这个重要决定。

郭后听刘强说完,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勉强忍着没流下来,她盯着刘强哽咽着说:“强儿,娘知道,都是娘连累了你,耽误了你的前程。要不是为娘犯下的过错,又怎么会让你心中有这种负罪感,非要自动辞去太子之位呢?”

“娘,别说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我已经想清楚了,不管娘犯不犯错,这个事情迟早是免不了的。有这样一个结局,已经是上天照顾咱们了。当不当太子,对孩儿来说已经不重要,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又算什么呢?孩儿时常仰望广阔的天地间,那挺直的树木、天空缥缈的云朵……总会给孩儿带来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一切人世间的权力、地位又算得了什么,春梦一场了无痕迹啊!等孩儿随云飘向另一个世界时,孩儿又能带走什么呢?小时候,孩儿就常常担心浮云会带走孩儿的父爱,可如今,浮云没带走,父爱却也同样不在孩儿身边。孩儿只能停下脚步静静地去感受过去生活的美好。如今,唯有孩儿主动从名利场中退出来,父皇也许还会像孩儿小时候一样出现在身边,高喊孩儿的乳名。孩儿还能时常在娘身边撒娇,这才是孩儿所想要的幸福。孩儿想要家族和睦,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像普通百姓一样。娘……”

郭后的泪扑簌扑簌地流了满脸,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刘强,临了,她抚摸着刘强的脸几分可惜地说:“强儿,像你这样忠厚的好孩子,原本就不该出生在帝王家呀!”

第二天早朝上,刘强主动递折子要求让贤,把太子之位让给刘阳。

奏折递上后,百官立刻凑趣地纷纷进言。

“太子深明大义,与皇上父子情深,与皇子兄弟义重,这都是皇上教子有方,无不令臣等佩服!”

“皇上有这样的皇子,是皇室之福,大汉朝之福,也是臣下之福啊,这段佳话定会令后世传诵效仿。”

刘秀静静地听着,心里感到十分欣慰,没想到如此一个难题就这样轻易解决了,解决得如此圆满如此不着痕迹,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等歌功颂德声渐渐弱下来时,刘秀顺着众人的意思,也对刘强大加赞赏,这是以前很少有过的现象。只有刘强自己知道,这赞赏的背后,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心思和泪水。

没过几天,诏书颁布,宣告天下臣民,封刘阳为太子。因为刘阳与反叛的真定王刘扬谐音,为了避免不吉利,刘阳改名为刘庄。

严光刚一下船就觉得眼花缭乱,一晃十多年没来洛阳,京师已经大变样。街道变宽了,旧有房舍早被一排簇新的楼阁殿堂所代替,经商做买卖的也较往年不知增添了几倍。就连街上行人的脸也白白胖胖的,很有京城大都市人的派头,街头巷口过去常有的饥民少见了。

严光几乎找不到上次来洛阳小路,心里暗一想:刘三之才不在我下。当初在太学攻读时关于治国方略时常向我讨教,可如今一个是九五之尊的大汉皇帝,一个是浪得虚名的山林隐士。就按隐士的级别而论,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自己在家乡会稽余姚溪畔渔耕垂钓,也能算是小隐了。

严光虽然这么想,也只是即景生情、睹物思人,随便发一些感慨,并没有真的往心里记。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他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如果他想做官,不用说台阁郡守,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独坐”也有他的份。

所谓“三独坐”,是指尚书令、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尚书令参与国家方针大计的裁决,御史中丞掌管文武百官的升迁,司隶校尉执掌全国的司法、刑狱。在朝会上,只有这三人设有专席并坐,因此人称“三独坐”。当初,光武帝曾三次派人到会稽请他出山辅佐,都被严光谢绝了。

严光穿过得月桥,刚走进仙人街,就看见一堆人围着一个告示议论不休,他也禁不住好奇围了上去,哦,是一张求贤告示,朝廷诏太子傅。

严光心中暗想,当今天下最有资格做太子傅的人除了自己就是张佚与桓荣,二人都为太学博士,就在皇上眼皮底下,刘秀是真的不识人才还是另有所图,这狗屁告示能招到真才实学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严光正在胡思乱想,猛听旁边一个老者说道:“皇上真会愚弄人,这太子傅早已内定了,还大张旗鼓地对外招贤,略为有见识的也会一笑置之,除非骗一骗傻子白痴或三岁孩童。”

另一个不服气地问道:“皇上招贤公开公平,怎会愚弄人呢?这可是天子脚下,说话要讲究点分寸,不然惹了杀身之祸还不知怎么死的呢?常言说‘病从手入’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不待老者答话,另一人就讨好老者说:“余大爷的话绝对没错,他女婿就在国舅爷阴识府中当差,消息灵通得很,连皇上的许多活动都事先知道。余大爷,透个风吧,到底内定谁为太子傅?”

老者一听这年轻人的恭维话,得意了,摇了一下手中的芭蕉扇,慢条斯理地说:“算你小子有耳福,大爷我也是昨晚才听女婿说的,让我不能外传,看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街邻,我就告诉你们吧,除了国舅阴大爷,别人谁有这个资格,你们可不能乱说,时候不久就会对外公布的,那时大伙再外传不迟。”

周围几人一致附和:“就是嘛,除了国舅爷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严光想笑,心里想:刘三还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吧,阴识做官兼并土地玩弄女人是好手,让他当太子傅不把太子领到妓院才怪呢?

严光忽然心中一动,甭管太子傅是真心招聘还是已经内定,他想做个恶作剧同刘秀开个玩笑。

严光上前揭下告示,边揭边说:“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想试一试能否应聘这太子傅。”

严光刚揭下告示就被两个御林军带走了。严光被带到太学,接待他的正是张佚和桓荣。严光认识这二人,他们却不认识严光,严光笑道:“你们二位才是真正的太子傅呢,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的,顺便替二位向皇上引荐一下,也不愧了二位之才。”

张佚见严光傻乎乎的,对朝廷礼节都不懂还想应聘太子傅,觉得可笑,故意说道:“先生来的不凑巧,太子傅已经有了人选,如果先生真想就聘的话,必须由皇上亲自考问。”

严光高兴了,拍手说道:“我正想见一见皇上呢,多年不见也不知圣上可否记得我这个糟老头了。”

桓荣见严光越说越傻,也戏弄说:“你不是说与皇上多年没见面了,可有什么信物,不然,皇上可不是那么随便接见外人的。”

严光摇头:“信物倒没有,但我有诗一首,只要皇上见我的诗一定会召见的。”

严光说着,提笔写下一首诗:

严寒冬日一把火,

子日诗云全点着。

陵上沽酒盼旧人,

到春开出花千朵。

桓荣哈哈一笑:“这也叫诗?只怕皇上从来没读过如此有玄机的诗呢?”

张佚一怔,似乎看出了门道,悸问道:“你,你是严子陵老先生?”

一听张佚这么问,桓荣也看出这是一首藏头诗,首字相连恰是“严子陵到”四字。

严光微微一笑:“正是村夫严光。”

桓荣忙问道:“严老先生真是来应聘太子傅的?你直接去见皇上就行了,伺必——”

严光抹一把胡子:“二十年前皇上就想让我做太子傅,我都给吓跑了,现在更没有这份雅兴了。”

“那老先生揭告示——”

严光指指二人:“我怕皇上不识货委屈了你们二位,特来点拨一下他,也给二位抛砖引玉。”

张佚叹口气说:“老先生的好意我们领了,只可惜太子傅早有人选,皇上这样做不过是做给天下读书人看的。”

“莫非真让那白痴阴识做太子傅?”

“老先生也早有耳闻?”

严光不置可否地说:“我正是冲着这阴白痴来的,莫非皇上也像我一样老昏头了,我要当面斥责皇上去。”

严光转身就要向外走,张佚急忙拉住严光:“老先生留步,你要想见皇上也不难,但不能硬往里闯,那样反而入不了宫,我托人把先生的这首打油诗递入宫中,即使先生不去皇上也会主动召见的。”

果然,三人正在叙谈中,就听门外一声沙哑的吆喝:“皇上驾到——”

张佚与桓荣扑通跪下,严光还没来及下跪,光武帝就走进室内,他上前拉着严光的手问道:“子陵,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你可是朕请都请不到的贵人啊!为什么不派人捎个口信,朕派车驾去余姚接你?”

“区区草民怎敢劳顿圣驾,何况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官府车马颠簸,对于官府礼节一窍不通,稍一不慎招惹皇上的什么王侯显贵之人,不用说下狱坐牢,就是一顿小打也要了我这糟老头子的命。哈哈,还是我独自一人步行而来逍遥自在,一路上游山玩水,阅尽人间美色。”

光武帝笑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子陵兄的脾气仍是一点也没改呀。”

“皇上,我可高攀不起你这位天子兄弟呀,一旦传扬出去,明明是皇上主动向我套近乎,可众人一定认为我严光谄媚皇上,我的声誉却被皇上一声亲昵的称呼给糟踏了。”

光武帝了解严光的脾气,见他又和自己斗嘴,也开玩笑说:“既然子陵怕朕糟踏你的声誉,那朕就向天下发一道谕旨,告知天下是朕有心拉拢会稽名士严子陵,可结果是半夜三更抱石碎滚——一头热,但现在你先陪朕入宫饮酒。”

光武帝也不问严光是否答应,拉着他就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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