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中午，张津生把电脑打开，果然过客在里面等候半天了。
过客：你还真敢来，没吓尿裤吧？天津人。
漂哥：你是哪里人？我得调查好了，免得滥杀无辜，我漂哥刀下从来没有无名之鬼。
过客：当然是北京人了，要不然跟你这样玩命？
漂哥：看来北京的无赖越来越多了。
过客：你怎么说话来着？
漂哥：我和对象谈恋爱，你在旁边瞎掺乎嘛呀？
过客：你们俩本来就认识还是你在网上现套雌套来的？
漂哥：你见过哪个武林高手是踩花大盗？一看你就是低层次。
过客：看来是真的，我有点尊重你了。你们俩好象一个是记者，一个是作家？
漂哥：你怎么知道的？
过客：昨天我一直没走，始终观察你们俩的对话。
漂哥：你就不怕我告你侵犯隐私权？
过客：没办法，谁让你们在网上呢，公开的秘密。
漂哥：看来我们要改别的栏目了，名字还得重新设立。
过客：没这个必要。我问你，不管你是记者还是作家，反正是文化界的，天津的张津生你一定认识吧？
漂哥：你打听他干什么？
过客：他最近写了一本书，我非常感兴趣，可是到处找不到他，都说他辞职后失踪了。
漂哥：那你是干什么的？
过客：书商，就是为了在网上查点什么信息，遇见你们了。
漂哥：张津生的价格可不低呀。
过客：我知道，一般他的书都能印十万册，码洋在二百五十万，版税二十五万。
漂哥：张津生最近好象挺需要钱，想把两本书一次性卖断。
过客：我出三十万，买两本的版权。
漂哥：是不是少点？
过客：风险在我这里。
漂哥：可他的书要是在出版社，两本弄好了能挣四五十万。
过客：出版社赔了国家负责，我们陪了自己负责。再说，你讲话得弄好了才挣钱，万一要是弄不好怎么办？
漂哥：你们要是抓住了好选题，赚钱也是狠的。
过客：这就是书商的特点了。
漂哥：我知道你打的嘛主意了，你花三十万买，到出版社以他的名义出书拿版税，身不动膀不摇，白赚十几二十万。
过客：可我还得先拿三十万现金你怎么不说了？
漂哥：你想什么时候看活？
过客：我把邮件地址给你，发过来。
漂哥：不行，你找地方当场看稿子，每本书只给你看三万字，这叫不留痕迹。
过客：可以，张津生，你定地点吧。
漂哥：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张津生？
过客：只有傻子到了现在才不知道你是谁呢？没想到你让我在这里抓住了。
漂哥：那好，下午三点在五洲大酒店咖啡厅，让你把真人也抓住。
过客：我连着请你吃晚饭。
漂哥：你的手机号码。
过客：13701157649。
漂哥：不见不散。
过客：希望跟你没完没了。
张津生确实需要点钱了，他打算把房子送给沈萍萍，人家跟了自己一场，给她三十多万不为多。自己现在手里不富裕，要是找到王小菁还要买房子，结婚，必要的话买车，需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干完和她结婚的事情，就必须马上写别的东西，还要挣钱，不然的话自己吃谁去？娟娟、小黄、兰兰那里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要是她们日进斗金就好了，也算自己没有白投资，每年坐在那里收租子就是了。
他把电脑电池蓄满了电，下午过客起码要看三个小时。他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打电话叫上娟娟一起去，省得过客在那里看稿子的时候自己寂寞。
他和娟娟准时到了五洲大酒店咖啡厅。闹半天这个书商他见过，当年为和出版社争夺自己写的《假期论》出版权差点没打起来。书商叫铁强，张津生管他叫老铁。
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你那个《假期论》真可惜了，出版社才印了三万册，没挣到钱吧？我太同意你的观点了，发展中国家要是老放假说明经济衰退。老铁说。
先看稿子吧。
张津生把电脑打开，调出内容之后，推给老铁。老铁当时便认真地看起来，张津生和娟娟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聊天。
大哥，你能找到大姐吗？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怎么找？
那要看他了。张津生指了指书商。
他？娟娟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娟娟，大哥跟你们在一起，不恨大哥吧？
怎么会呢？大哥给我们带来了工作和快乐，听大哥的口气像是要走？
还得住些日子，那要看书出的情况了。
大哥，如果没有大姐和沈萍萍，你会不会在我和小黄之间选择一个？
那，假如我找了你，小黄高兴吗？
大哥，你还没听出来我的意思吗？只要你在我们之间选择一个，俩人全是你的了。
将来你们俩非打起来不可。
不会的，一人给你生一个大胖小子，又不让你操心，我们俩议论过。
一大堆问题呢。将来两个孩子怎么说？俩孩子俩妈，同一个父亲和丈夫。
这太好办了，谁先跟你结婚，我是说办手续的那种，谁就跟你五年。然后离婚，跟下一个，那时下一个的孩子也差不多四岁多了。孩子们长大之后，以为你有一个前妻，不就解决了？
亏你们想得出来，先把两个孩子养了，分别结婚一次，全是合法的了。将来这两个孩子要是一男一女还不能结婚了，同父异母。他越想越觉得可笑。
不好吗？
好吗？你们要是分别和两个好男人结婚，将来还可以指腹为婚。
可是大哥，你让我们到哪里找好男人呀？还得找两个！现在的好男人比三个黄的鸡蛋都少，男人们不是散黄的就是搁窝的。
好女人还不是一样难找？比选总统都难。
所以大哥把大姐当成总统了，可是你能保证搞不定大姐就来找我们吗？
这是不可能的，大哥会搞定的。
我是说万一，你会不会来呢？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回来，我认命了。
我们不要大哥勉强，我们虽然找到你这样的三个黄的蛋，可不愿意你不把我们当总统。
我说错了，你们俩在我认识的人里，是很好的姑娘了。
可我们文化水平不高，水平高的就会折腾人，没用的。再说，你们干影视会提高得很快。
那我们就等着大哥了。
张津生和娟娟就这样在漫无边际地瞎扯淡，娟娟编制着自己和小黄未来的梦想。女孩子都是这样，希望有朝一日白马王子来到自己身边，哪怕只有一天她们也满足了。张津生在心里感慨着，世界上最痴情的还是女孩子，男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痴情到这种地步。他算是彻底服了。
快到晚饭的时候，老铁看完了稿件，他很满意。
老张，多日不见，你的功夫精进到如斯的田地。
你不是还要跟我过两招吗？
甘拜下风。
这两本哪个更厉害？
当然是《北京漂姐》了，《爱情无罪》也是上乘之作，我决定要了。按照咱们说好了的，三十万，签了合同就不能后悔了。
我是遭你暗算了，应该先让你看活儿，再谈价钱。
这就是谈判艺术，我知道你的活一般不会太潮，所以敢出这个价。要是对你没把握，一看文章差点，再想落价，就显得我这人差劲了。
什么时候过银子？
你定时间。
现在呢？
明天吧？你知道我们书商全是现金，但也得给我们时间数一数呀。
你打算卖给那家出版社？
我自己出。
那就省我的事情了，我有两个小条件。
请说。
第一，登作者照片，特别是我搭档的。
那第二呢？
《北京漂姐》是纪实性的，我要求有反馈消息，所以把我的手机号码登在后面。
就这些？
就这些。
没问题，好主意，能卖得更快。
出版周期多快？
二十天时间。
能不能再快点？
全世界看来只有你一个作家盼望着自己的作品错字连篇。
那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
张津生检查软盘在里面，把电脑关上，放在书包里夹起来就和娟娟走。
不吃饭了？
不了，也许明天吧。
老铁看着张津生带着美女远去，在嘴里叨叨着。
下辈子一定当作家，连写带出版，全是自己赚的，还有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