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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现代的公民》:“敬献此书以当鼙鼓”

1926年5月15日,上海发生了日本纱厂资本家枪杀工人顾正红事件,导致五卅运动爆发。随后,芜湖成立了群众性的反帝组织“芜湖外交后援会”,创办《苍茫》刊物。主办人为阿英、张慕陶等人,语罕亦参与其中。第4期上刊载了语罕的诗《到西湖去》,表达了强烈的反帝反封建反军阀的倾向。

离粤回沪以后,语罕就一直住在老友汪孟邹的亚东图书馆附近,一日三餐都在亚东图书馆吃。此时,语罕在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每月由中共中央供给生活费30元。丽立已经毕业,在一家医院工作,也时常来找语罕。《白话书信二集》和《现代的公民》(《公民的常识》)两本书,就是在这个时候写成的。

《白话书信二集》体例同《白话书信》大致相同,第二编是“社交书信”,包括德国无产阶级与五卅运动的内容。第三编是“论学书信”,包括教育与政治、党代表的制度等内容,主要宣传马克思主义和最新的时事政治内容。【注释1】

《现代的公民》这部书“是在国民革命军进攻苏杭的血战中,在北方农民反抗日本帝国主义者的走狗的血战中,在上海市民、工人、学生反抗英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孙传芳、张宗昌、李宝章的血战中,在中国国民党多数中央委员反对一二领袖与日本帝国主义妥协违犯中山遗教的危机的争斗中做的”【注释2】。

“有人听见了‘赤化’两字,便如听了四十二声的大炮,吓得胆战心惊。明明晓得帝国主义者所加于我们的颈上的不平等条约,是我们中国民众饥寒交迫、死亡相继、忍辱含垢、永远不能翻身的一条铁链。但是只想磕头礼拜,摇尾乞怜于帝国主义者之前,希望那些红毛绿眼睛的强盗,大发慈悲,网开三面——这又是什么一回事?”

有些人自命为维持风化,关心世道人心的朋友们,常常板起他那副在孔夫子庙内争冷猪肉吃的面孔,痛骂那些在马路上拉客的‘野鸡’为无耻的狗男女,但是那些倚门卖笑、深夜衣单、餐风露宿、公然拉人的青年女子,当真她的老子娘和语罕们的老子娘两样吗?当真她们生来便是下贱的东西吗?她们当真‘不知人间有羞耻事?’不会!不会!但是那些先生们好像领了圣旨似的,破口大骂,谁也不敢替她们喊冤——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这都是由于没有常识,没有‘公民的常识’!【注释3】

《现代的公民》包括家族、学校、社会、国家、国家的机能、社会问题、帝国主义、中国经济政治状况、中国国民革命、国际情势及结论等部分,语罕在书中一一列举这样安排的理由。

语罕还重点批驳了“学校是教学生读书的”观点。“学生在学校不是只读死书的,不是专门来学教师的那套本领的,也不是来做那‘十年读书,十年养成’和那‘学优则仕’的功夫的。学生在学校,只是度他儿童和青年时代的生活。换句话说,学生的生活,就是学生的活动;学校的行动,要以学生活动为主体。”

他认为,用《论语》、《孟子》、《三字经》、《百家姓》去教儿童,和用胡适译的短篇小说、《三国演义》、《水浒》、《儒林外史》等等去教学生,结果必大相径庭。若用《独秀文存》、《共产主义的ABC》、《列宁主义概论》、《白话书信》与《白话书信二集》做教材,结果更不可以道里计。

语罕举例,汉口长江书店、广州国光书店的各种出版物,如《共产主义ABC》、《社会科学概论》、《帝国主义浅说》、《通俗资本论》、《马克思》等书,一到几百部,不要半天便卖得精光。在军阀统治下的各省青年学生也是如此,他们无处去订《向导周报》,无处去买《共产主义ABC》等书,急得没法。

“为什么有人已经用列宁的《国家与革命》、斯大林的《列宁主义概论》、布哈林的《共产主义的ABC》以及《独秀文存》、《白话书信》等等做教材,而还有一些人捧着什么斯密亚当的经济学(《原富》)或是国民经济学做课本?甚至于用‘诗云’‘子曰’的陈尸烂骨头逼着小学生咀嚼?皆是阶级的政治关系不同有以致之。”【注释4】

语罕大声呼吁:

青年们!革命的青年们!

我们是现在或将来社会生活的虎虎的动力,

我们是那掀天撞地的大海潮,

我们是那具有无限的将来的苍苍凉凉的朝日,

我们是那飞翔的天空,歌唱春曲以愉乐人类的百灵鸟!

但是,我们对于那任何黑暗势力,

却是那在山的虎豹,

冰霜稜稜的宝刀!

是血!

是泪!

是愤怒!

是全民族反抗压迫的杀声!

——从铮铮,金铁皆鸣!

海上东风吹万弩,

滚滚江涛带血腥!

中国现代的公民!

——全国革命的民众!

敬献此书以当鼙鼓!

【注释1】《白话书信二集》出版后,很快遭到国民政府的查禁,笔者迄今没有查到原书。1927年初,在武汉的时候,语罕曾把刚出版的《白话书信二集》送给于右任先生,于右任埋怨语罕不应该对蒋介石大加批评,说语罕的态度不对。高语罕:《烽火归来》,第76页。

【注释2】高语罕:《现代的公民》,亚东图书馆1927年版,序。

【注释3】高语罕:《现代的公民》,序。

【注释4】高语罕:《现代的公民》,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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