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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艰难的抉择

刚来到病房门口,林明和姚丽就看到里面的那位小男孩在闹别扭。

站在洁白的病床上,双手边抹着眼泪嘴里边不停的在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身边两位穿着一白一粉的护士可真是忙手忙脚,不停的在安慰他,不管什么好听的、什么可以用来哄小孩的话都用上了可就是安慰不了,他依然还是吵着要妈妈。

姚丽连忙走上去伸手帮他抹了抹眼泪,坐在床沿,露出一个温柔的、和煦的笑容看着他那双闪亮而纯真的眼睛说道:“小朋友,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看到眼前这如阳光般温暖而清煦的笑容,小男孩还真停下了哭声和闹声,黑黑的眼珠子在她脸上转来转去。可是,过了片刻之久,小男孩又哭闹起来,喊道:“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林明看着身边两位无奈的护士问道:“他怎么了?”

其中一名护士说道:“唉,他动完手术醒来后就一直吵着说要妈妈……可是他妈妈那天晚上来付了手术费后就一直没有在来过了。当晚我看到她走出医院后就上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有钱的男人走了……”说完,那位护士看了看男孩,叹息的摇摇头。

可林明的反应就不对了,他惊道:“你刚刚说什么?她妈妈那晚来付费的时候是和一个男人来的?”

护士看到林明的反应这么大,有些诧异,也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的答道:“是啊,那个男人长的微胖,脸圆……但是具体长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林明脸上虽然看起来还很平静,但心中的激动却掩饰不了,多多少少还是显示在了脸上。

他已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那晚李妈是和刘文一起来的,而刘太太的银行卡的密码也是刘文告诉她的,那么……想到这里,林明又不由的一惊……脸色变得十分吃惊的样子。

他看向那两位护士说道:“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这里交给我们吧。”

听林明的口气,护士也猜到了一二,她打量了一下林明,说道:“你们是他……”说到‘他’时,指了指还在哭闹的男孩,“他的家属或亲戚吧?”

林明不想和护士多说什么,只好向护士点点头。

看见林明点头后,护士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与身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脸上立马出现了轻松的笑容,然后她又看向林明说道:“你们来了就好,要是在没有人来,这小家伙就要把我俩折磨死了……那他就交给你们了。”

这两位护士如从魔掌中解脱出来一般,逃命似的走出了病房。

这时,只听姚丽对男孩说道:“小朋友乖,妈妈去了一个地方,等她回来后就马上来见你了,不要哭了哈……”她边安慰着他,边帮他抹着眼泪。

“不,”小男孩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他摇晃着瘦小的身子,一个劲的吵着要找妈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下来。

“妈妈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姚丽温柔的安慰道:“她托姐姐来照顾你,等你长大后,妈妈就回来看你,你要是在哭、在闹妈妈就不回来看你了,所以你一定要乖,知道吗?”

听到姚丽的话,闹声和哭声停了一会儿,只见他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姚丽的脸,姚丽依然微笑着。

“妈妈去那了?”他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你妈妈呀!”姚丽眼波转动,“她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因为你生病了,所以不好带你去,妈妈说了,只要你听话,等你长到了这么高……”伸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到那时,妈妈回来在带你一起去。所以啊,以后你可要听话哦,知道吗?不听话的话,妈妈就不回来带你去了。”

小男孩看了她良久,那黑而亮的眼睛里像是充满了疑惑,只见他闪亮而纯真的眼睛不停的在姚丽身上转动,突然说道:“那我想妈妈的时候姐姐你可以买糖给我吃嘛?”

姚丽和林明都由衷的笑了笑,林明道:“只要你听话,你想吃什么哥哥就买什么给你吃。”

等林明说完,姚丽又接着补了一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等过几天你出院了姐姐来接你出去吃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男孩的眼睛更亮起来,看着姚丽道:“我妈妈叫我小晓。”

“嗯……小晓听话,不哭,不找妈妈了。等你出院后我就买好多好多糖给你吃好不好?”姚丽安慰道。

“好……”接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的脸上都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林明和姚丽在医院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刚走出医院的时候,姚丽便向林明问道:“林队,刚看你脸色变得很快,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林明没有直接回答姚丽的话,他反问道:“小姚啊,你想想,如果李妈是用银行卡来付费,那么她拿的卡一定是刘太太的银行卡,而李妈又怎么会知道银行卡的密码呢?刘太太死后,她的卡密码也只有一个人知道。”

刚刚在病房里,护士与林明的对话姚丽也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只见她眼前忽然一亮,看向林明道:“林队,你是说刘文和李妈合伙把他妻子杀了?”

刘太太的银行卡密码也只有刘文知道,而姚丽把李妈和刘文结合起来想,也是没有错的。

林明没有说话,他也不否认,这样的可能不是不可能。然而他心中怕的是另一个结果,另一个让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的结果。如果真的是如自己可想,那么李妈……

想到这里,林明没有在想下去,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如果现在赶去监狱应该半个小时就能到。想到此处,林明不再多想,他看向姚丽说道:“小姚,走,我们再去监狱一趟。”

半小时后,林明和姚丽又再次踏进了监狱的大门,他们与监狱长打了声招呼后,很快又见到了李妈。

李妈的神情和上午林明见她时一样,恍恍惚惚、没精打采。仿佛她的心并不在这里一样。

依然是这个小房间里,李妈坐在林明的对面,那透露着悲切的眼睛并没有抬起来看一眼林明,李妈有气无力的问道:“林警官,你又来干什么?上午要说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李妈,不瞒你说,我现在还在追查这件案子,我发现里面有很多不对的地方,而且你说的话大多是骗人的!”林明瞪着犀利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一脸无精打采的李妈。

听到林明的话,李妈的身体怔了怔,但是惊讶之色并没有显露在脸上。

见李妈没有说话,林明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答案了,只差证据而已。”

“那你应该抓紧时间去找证据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因为我要找的唯一证据就是你。”

林明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里,泛起阵阵涟漪,而李妈的心便就是那平静的湖。

是的,听到林明的话,心虚的她不得不有些悸动,但是她又开始沉默了。

“你难道就这么忍心丢下小晓一个人?你难道不想出狱和自己的儿子度过下半身吗?”他的话锋锐而直接,李妈已开始有些激动。

听到自己的儿子,她心中更是波涛汹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的儿子才能使她这样了。

一个人,不管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神是怎么也不能掩饰的。而林明正好看到了李妈眼神中的犹豫和悲凉。是的,李妈并不想就这样与六岁的儿子分离,她很想他,可是……

她不愿在想下去,她不愿再想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她怕,她怕自己忍不住把真相说出来,那样她就对不起人家了,那样她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了。

“你知道吗,今天我们又去医院了,当我们走进病房的时候你知道小晓在干嘛吗?他在哭、在闹、在吵着要找妈妈,你难道真的就这样忍心丢下他一个人?你……”

“你不要说了……”李妈突然冲着林明吼了出来,接着,她的双眼又湿润了,混浊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下来。

李妈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不想。可是唯有他的儿子,她不能不管、不顾、不去想。一个母亲,要是没有了儿子在身边陪伴,那么她还算是一个母亲吗?她还能幸福吗?

“如果你把真相说了出来,或许你还能有机会和小晓过完下半辈子。”林明不管李妈此时的情绪有多激动,他依然接着说道:“只要你肯告诉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么这辈子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小晓了。”

“不要在说了……”说到这里,李妈的心已经痛不欲生了,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收了人家的好,答应了人家绝不说,那么就不能出卖人家。但经过林明的刺激,她开始在‘出卖’与‘儿子’之间纠结、犹豫。

林明不管,他继续说着,“你知道小晓多么想你吗?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妈妈是一个杀人犯,如果……”

“别再说了……”李妈流着眼泪朝林明又吼了出来,声音明显已变得嘶哑,她已经受不了,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只要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只要能和自己的儿子一起过完这半辈子,她什么都不管了。

房间里安静了将近一分钟,李妈才停止了哭泣,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带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林警官,如果我说了,我就能得到释放吗?”

林明沉思了会儿,回道:“这要看看你是犯了什么罪。但是我可以保证,一定会向法官求情,把你的罪刑减到最低。”

李妈点点头,她什么都不在想了,只要有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在余下的时光见到自己的儿子,与儿子过完这一生,她什么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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