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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隋书》(2)

杨广的封地在扬州,他在要去扬州前,进宫向皇后辞行,乘机说:“我因为要镇守地方,公务缠身,不能经常回来见母亲了。但是儿子却经常想念母亲,一旦离开了京城,就无法侍奉母亲。以后再见到母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说完倒地痛哭。皇后受了他的蒙蔽,说:“你在地方上居住,我又老了,今天分别和平时的分别可不一样。”说完也哭了。杨广见母亲没有留下他的意思,于是又说道:“我天性愚钝,只知道恪守兄弟之间相亲相爱的道理,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而得罪了太子,太子经常满怀愤怒,想加害于我。我还害怕宫里面有谣言,饭菜中下毒,所以战战兢兢,勤奋谨慎,生怕遭到不测之祸。”皇后大怒:“太子越来越不象话了!我给他娶了元氏为妻,指望他将我们杨家的基业发扬光大,他却不把元氏当正妻看待,只知道宠爱云氏,把元氏看得猪狗不如!以前元氏明明没有什么病,却突然死去,一定是他派人下毒害死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深究,可他为什么还要害你?我活着的时候他都这样,我死后你岂不是成了鱼肉一般任人宰割了?我常常想,太子没有正妻,皇上万岁以后,你们兄弟几个还要向阿云那个贱人叩拜,俯首听命,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杨广听见母亲这样说,心中大喜,但表面上装作更加悲痛的样子,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皇后也悲痛得不能自制。

杨广回去后,知道皇后的心思有了转移,于是开始谋划夺取太子之位。他想办法和重臣杨素勾结在一起,让杨素在皇帝面前攻击太子,逐渐让皇帝有了废掉太子立杨广的想法。

太子听到风声后也害怕了,但为时已晚,不久就被废掉了。杨广顺利当上了太子。

独孤皇后死后,杨坚获得了自由,开始四处搜罗美女入宫,其中陈夫人最受宠爱。杨坚生了重病,杨广按例入宫伺候。杨广早就对陈夫人的美貌垂涎三尺,这次入宫伺候皇帝,和陈夫人朝夕相对,早就不能自制了。一天早上,陈夫人从隋文帝房中出来上厕所,杨广跟随其后,走到没人的地方突然抱住陈夫人要行非礼之事。陈夫人奋力反抗,好容易才脱身,回到隋文帝宫中。文帝见她面色反常,于是问她出了什么事。陈夫人哭着对他说:“太子对我无礼。隋文帝大怒:“杨广这个畜生,怎么能把天下交付给他!独孤你害了我啊!”于是让身边的大臣写废杨广立杨勇的诏书,但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杨广闻讯后,赶紧派人把文帝身边服侍的人全部赶出去,不一会儿就传出文帝去世的消息。杨广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又派人杀掉兄弟和他们的儿子们,登上了皇位。

史家评论:炀帝在年轻时,早就有美好的声誉,南下平定吴、会,北上击退匈奴,在兄弟中,独有显赫的声名功绩。于是掩饰性情行为,大行奸诈,所以得到文献皇后钟爱,文帝改变心意,上天正开启了动乱,于是登上储君之位,坐上了至尊的宝座,承受了上天洪大美好天命。

4.荒淫暴君隋炀帝——《隋书·炀帝纪》节选

自从隋文帝病危后,隋炀帝杨广就去到宫内守丧,但实际上与后宫淫乱无度,坟墓安葬刚结束,马上就开始巡游,认为天下太平时间很长了,军伍强盛,他羡慕当年秦始皇和汉武帝的功业,于是大量兴建宫殿,并派出使者出使外国,别的国家来朝见的,他都送给非常贵重的礼物,有不听从他号令的,就派兵攻打,搞得穷兵黩武,民不聊生。他在玉门关之外搞屯田,向天下的富人征收钱财,还大量购买战马,一匹马价值十几万,被摊派的富人十家有九家破产。

隋炀帝喜欢南方的景色,所以决定在洛阳建造一座新城,称为东都。造东都的人为了迎合隋炀帝喜欢奢侈的心理,将这座城造得非常豪华庞大。造宫殿的石头木料都是从南方运来的,光是一根柱子就要上千人来拉,工程出奇浩大,每个月要征发两百万民工。他们还在洛阳西边造了一座大花园,周围两百里,里面奇花异草、假山怪石应有尽有。到了冬天树叶凋零的时候,他们还用彩绫做成假花叶扎在树上,营造出一种四季如春的气氛,花费巨大。

隋炀帝为了加强南北之间的联系,同时也为了自己去南方享乐方便,征用了一百多万人开凿大运河,一共开凿了四条水道出来,最后将它们连接起来,成为一条贯通南北,长达四千多里的大运河。虽然这条运河为我国经济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无数老百姓都在开凿过程中惨死。

隋炀帝喜欢到处游玩,但又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每去一个地方,他都要在几条不同的路上设置休息的地方,每个地方都准备山珍海味,为了置办这些东西,当地官员费尽心思,花费巨大,最后还摊派到老百姓的头上。但实际上隋炀帝只会经过其中一个地方,别的地方准备的东西实际上都浪费掉了。

从东都到扬州的运河刚刚开凿完毕,隋炀帝就迫不及待地去巡游了。他带领二十万人,上了条大船,浩浩荡荡从东都出发。这么庞大的船队,靠风力行驶是不可能的,为了他们能够游玩,沿途的官员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在运河两边修筑好了御道,征发了八万多民工来拉纤,军队夹道护送,真是说不尽的豪华。许多民工拉纤拉得活活累死,尸体就往江里一扔,换上新民工继续拉,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民工死于非命。

隋炀帝还命令沿路百姓给他们准备酒食,当地官员为了讨好皇帝,逼迫百姓倾家荡产地准备上好的酒席进献给皇帝,往往一献就是好几百桌。隋炀帝哪儿吃得了这么多,他身边大臣亲信侍卫也吃不了。剩下的饭菜就地挖个坑埋掉,奢侈浪费到了极点。这次巡游让尊炀帝玩得心满意足,从此几乎每年他都要巡游一次,每年当地的老百姓都要经历一场生死浩劫。

隋炀帝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还动用一百多万人修筑长城,限期二十天完成,为了赶工,又活活累死不少人。隋炀帝的这些暴政把老百姓压得都喘不过气来了,但他还是不满足,又发动了对高丽的战争。

笙元年间,隋炀帝下令对高丽宣战,他亲自担任指挥。为了赢得战争,他下令全国军队到涿郡集中,在东莱造兵船三百艘。造船的工人日夜泡在水里,许多人下半身都被毒水泡烂生了蛆,死了不少人。接着,他又命令各地督造大车数万辆,征发了几十万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将物资运到北方,许多人都饿死累死,沿路都是倒毙的尸体。由于人手不够,耕牛也被征发来运输,导致农业发展停滞,来年饿死了不少人。

史家评论:隋炀帝仗恃富强的资财,荒淫无度,法令日益繁多,教化在四方断绝,刑法同于古代五种酷刑,诛灭骨肉亲人,屠杀忠良之士。骄怒的军队多次出动,土木劳役从未停止,频频去到朔方,多次出行辽水之外,旌旗万里,征收赋税种数繁多,奸猾的官吏侵扰渔利,人民不堪其苦。又以急促暴虐的条律困扰他们,以严刑峻法统治他们,以武力的威势管理他们,从此海内骚动,民不聊生。

5.苏威身兼五职——《隋书·苏威传》节选

苏威字无畏,京兆武功人。父亲苏绰,任魏的度支尚书。苏威少年时就表现了少见的成熟,五岁时父亲死,苏威哀伤跟成年人一样。

周太祖时,继承美阳县公爵位,任郡功曹。大冢宰宇文护见到苏威便对他加以礼敬,把自己的女儿新兴主嫁给他。苏威见宇文护专权,恐怕灾祸牵连到自己,便逃进山里,但叔父逼迫他出仕,他终于还是没有逃脱。但苏威时常隐居在山上的寺院里,以吟咏诵读为乐事。

武帝亲政后,任命苏威为官,但是对于前后所授的各官职名号,苏威都以病为由不接受。他的叔伯妹妹,嫁与河南的元雄。元榷早先与突厥有怨隙,突厥入朝请归顺,但要求获得元雄及其妻子儿女,就很满意了。周于是遣送元雄及其妻儿。苏威说:“野蛮人贪图利益,可以用钱财打动他。”于是把田地宅院标价出卖,倾尽家里的所有财产赎元雄一家,舆论认为他有仁义。

宣帝继位,苏威就职拜任开府。高祖任丞相时,高预多次说苏威贤能,高祖也一向看重他的名望,于是召苏威。苏威到了,请到内室,与他谈话之后很高兴。过了一个月以后,苏威听说将要进行禅让,便逃归故乡。高颊请求去追回他,高祖说:“他是不想参预我这件大事,先不管他。”到高祖受禅,征召苏威拜任太子少保。追赠他的父亲为邳国公,食邑三干户,由苏威继承邳国公爵位。

苏威上表章陈情辞让,皇帝下诏道:“船大就要多载物,马快就要往速跑。因为你有多种才能,就不要推辞管事多了。”苏威才停止推让。从前,苏威的父亲在西魏时,因为国家用度不足,制定颁布了征税的办法,被认为太重,之后叹息道:“现在所做的,就像拉弓一样,不是和平时期的法律。后代的君子,谁能改为‘弛’法呢?”苏威听到这席话,以后便以“弛”作为己任。现在,他奏请减轻赋税,一定向那些轻税的法令看齐,皇帝全都听从了。苏威逐渐被亲近重视,与高迹一起参与掌管朝政。

苏威见宫中用银子作挂幔帐的钩子,于是大力称赞节俭之美以使皇帝觉悟,皇帝为此神色庄重起来,雕刻修饰等原有物品,命令全部清除销毁。

皇帝曾经愤恨一个人,要杀掉他,苏威直言进谏,皇帝不采纳。皇帝气愤至极,要出门亲自去行斩,苏威上前拦住不肯离开。皇帝想要绕开他出屋门,苏威又不肯放他过去,皇帝气愤回屋。过了一段时间,皇帝终于冷静下来了,于是就召见苏威向他道谢道:“你能做到这样,我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了。”于是赐与他两匹马,钱十多万。不久兼任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原任官职都不变。治书侍御史梁毗认为苏威一人身兼五职,安于繁忙喜欢多事,没有荐举贤能人代替自己的心思,于是上表章弹劾苏威。皇帝说:“苏威从早到晚兢兢业业,胸怀远大的志向,推举贤能这方面有点不足,怎能这么急地催逼他!”对苏威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只有你我是这样的吧!”又对朝臣说:“苏威不遇到我,没有地方说他的话;我不得到苏威,就无法实行正道。杨素的辩才天下没有第二个,至于要参照古今,帮助我启发教化百姓,杨素却不是苏威的对手。苏威若是生在乱世,南山四皓,苏威是可以屈居他们后面的吗!”他就是这样被看重。

一年,苏威因母亲亡故而辞职,守丧期间悲伤瘦削似柴棍。皇帝告诫苏威:“你的德行高于常人,情谊又极其看重,大孝之道,就如同屈尊下从一般。必须抑制悲哀,为了国家而爱惜自身。我对于你来说,是君主,也等同于父亲,应当依我的意思,以礼的要求爱惜自己的健康。”不久,诏令重新起用上任主事,苏威坚决辞谢,皇帝下诏安慰不许推辞。

但苏威也有很多缺点。每当苏威在讨论公事时,痛恨别人与自己意见不同,即使是小事,也一定坚决争辩。当时人觉得他没有大臣的风度。他所修改制订的律令章程,都实施于当世,但很苛刻繁琐,评论者认为不是简明公允可行之法。到大业末年,征伐和劳役特别多,而到论功行赏,苏威总是迎合皇帝的心思,经常扣留不处理。那时盗贼遍地兴起,郡县有表章送到朝廷,苏威就呵斥盘诘使者,命令他们少报贼军的数量。所以朝廷发军队去征讨,多数不能取胜。因此被舆论所批评。

苏威的儿子苏夔,少年时就有盛名闻于天下,招引罗致宾客,四方的士大夫多来依附。后来讨论音乐问题,苏夔与国子博士何妥各自坚持自己的见解,于是苏夔、何妥都成为一家之言,朝廷让百官表示自己的异同,官员们多数附和苏威,于是赞同苏夔的占十之八九。何妥愤恨道:“我读书四十多年,反倒受屈于毛头小儿!”于是控告苏威与礼部尚书卢恺、吏部侍郎薛道衡、尚书右丞王弘、考功侍郎李同和等结为朋党,在官衙中称呼王弘为世子,李同和为叔,意思是二人相当于苏威的儿子和兄弟。还说苏威用不正当手段使他的叔伯兄弟苏彻、苏肃等人弄虚作假当了官。

皇帝指示蜀王杨秀、上柱国虞庆则等人全面审理,结果所指控的事情都有了证据。皇帝把《宋书,谢晦传》中朋党的事,命苏威朗读,苏威惶恐畏惧,摘下帽子叩头,皇帝说:“已经晚了。”于是免去苏威所有官爵,以开府的身份放还家中。知名之士有一百多人受苏威牵连获罪。不久,皇帝说:“苏威是有德行的人,只是被人连累了。”让他恢复官籍。

就这样,苏威后来又几起几落,最终在八十二岁时死在家中。

史家评论:苏威与皇上关系密切,获得的荣誉宠爱已到人臣之极。长期在核心部门主事,多有兴革,竭尽自己的智慧与力量,想到的便努力去做。但他志在清静俭约,体制不免局促,听不得不同意见,违背为政的正道,不赞成简易而刻意繁复,不算是通达的性格。但国君邪行不能用言语匡正,国家灭亡却与庶民同样不在意。号称良臣,是徒有其名,不算是疾风劲草,气节不亏的人。

6.富贵权臣杨素——《隋书·杨素传》节选

杨素字处道,是弘农华阴人。杨素少时落拓不羁,胸有大志,不拘小节,当时人大多不了解他,只有堂叔祖魏尚书仆射杨宽认为他很卓异,常对儿孙们说:“杨素必将超群绝伦,成为非凡的人才,不是你们所能比得上的。”后来和安定人牛弘志同道合,认真学习精研不倦,涉猎很广。

周武帝亲政后,杨素认为父亲为国尽忠而死在北齐,但是却没有受朝廷恩命,于是上表申述。周武帝没有答应他的请求,杨素就再三上表。周武帝生气了,下令将杨素推出去斩首,杨素高声道:“我侍奉无道昏君,死也是应该的!”周武帝觉得他说得很壮烈,于是就放了他,并且追赠他父亲为大将军,谥号“忠壮”。杨素因为这件事出了名,被封为车骑大将军。周武帝经常让杨素替他写诏书,杨素文不加点,很快就能写好,很受周武帝的赏识,对杨素说:“你好好努力,不愁自己得不到富贵。”杨素回答道:“我只怕富贵来找我,我无心图取富贵。”

杨坚和杨素两人交情一向很好,杨坚能称帝,杨素也出了不少力,杨坚当上皇帝后,厚待杨素,拜他为御史大夫。杨素的妻子郑氏很凶悍,杨素很讨厌她,有一次发火了,对她说:“我如果当了皇帝,你一定不配做皇后!”他妻子很生气,把这话上报给了朝廷,杨素因此被免职。

杨素多次向杨坚进献灭陈的计划,没过多久他就被任命为信州总管。杨素上任后一心一意准备灭陈,造了很多战船,配合隋军灭掉了陈朝,统一全国。后来又为巩固隋朝江山做出了不少贡献,镇压了不少叛乱。

杨素性格粗疏,但口才很好,能言善辩。他对人的评价在心里面都有高低之分,朝廷大臣里面,他最看重高颍,很尊敬牛弘,对薛道衡也很好,但很轻视苏威,而别的朝廷大臣大多都被他排挤威慑。

杨素在营造宫殿的时候过于严苛,死了很多民工。高颍奉命巡视的时候认为宫殿过于奢华,上报给朝廷,隋文帝很不高兴。杨素很害怕,找到独孤皇后,让她帮忙说情才没有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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