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国局势动荡不明,天下诸强都在观望,不是等着赵国确定新的继承人,而是准备暗地里插手这件事。当初,南宫麟夜探慕容子烈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
因此,南宫麟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慕容子烈特别的具有信心,他现在是一点也不着急。苗鸥在进宫的路上都已经多次含蓄的提醒过他让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南宫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苗鸥眼见着快到宫门口,也只好无可奈何的闭了嘴不再劝说南宫麟,只是他心底里暗暗想着等晚些和孙田苪交接的时候提醒一下孙田苪。
三皇子的马车缓缓进入那扇厚重的宫门内,走进的刹那,苗鸥只觉得自己周遭的氛围突然间简章凝重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渐渐关上的厚重宫门,第一次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惆怅复杂的情绪,只觉得这扇宫门后真正可怕的考验正等着他们。他的手习惯新性的按紧了身侧的宝剑,却是手指扑了一个空,这才想起他的宝剑在宫门口前被解下了,折让苗鸥忽然很不安起来,惶惶然的担忧三皇子的安全。
在这豺狼虎豹环绕的宫里,多得是吃人不见骨头的,没有了贴身的宝剑,他要怎么才能保护三皇子毫发无损?
南宫麟静静地靠在马车里面,仔细的回想慕容子烈定下的计谋。越想越觉得慕容子烈谋略过人,为人深不可测,决不可轻易与之为敌。幸好慕容子烈选择的是帮着他,否则他现在就有的头疼了。
昨他深夜造访慕容子烈,请求慕容子烈来帮助他。慕容子烈对当下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他甚至清楚皇宫里面发生了什么,当南宫麟在向他一五一十的说着皇宫里面发生的一切,慕容子烈丝毫没有任何吃惊的反应,仿佛在南宫麟到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更可怕的是,他甚至都猜到了南宫麟会来找他而没有睡觉等着他。
南宫麟现在想想慕容子烈,感觉自己对他是又敬畏又害怕。他当下是特别需要慕容子烈的帮助,需要借助南宫麟的谋略来帮着自己夺得王位。就目前而言,他真的是特别的徐亚慕容子烈的帮助,至于以后,只要慕容子烈不提特别过分的要求南宫麟想他都嫩容忍慕容子烈的。现在想这些,并不是为时太早,而是他深信慕容子烈一定会助他夺得王位。
赵国皇帝暴毙,这一消息一下子传遍天下。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赵国下一任帝王是谁。慕容子烈安静的窝在军营里,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周毅有些坐不住,好奇的来询问慕容子烈的看法。慕容子烈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没有吐露一句。
那夜,南宫麟来找他,请求他帮助他夺得帝位。南宫麟无比诚恳的说道,“子烈兄,如今我父皇暴毙,留下一个真假难辨的遗诏,几个兄弟为此,恐欲合谋置我于死地。子烈兄,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希望子烈兄能帮我夺得王位……”
慕容子烈当时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在想什么南宫麟根本没法看出来。见此,南宫麟又求了又求,直说的慕容子烈面色终于一些变化。
慕容子烈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三皇子已经说了由我来指挥一切,不插手我的任何决定,那我就帮三皇子好好策划一下。”慕容子烈沉吟了一会,端着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这才在南宫麟一脸期望的等待中微笑着放下杯子,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桌上飞快的写了一个戏字。
南宫麟一头雾水的看着桌上渐渐蒸发掉的水迹,不明白慕容子烈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他眼巴巴的看着慕容子烈,显然是希望慕容子烈能解释一下。
慕容子烈沉静的说道,“三皇子,当务之急就是你需要派人去与北齐结盟。敢问三皇子在北齐可有相熟的人?”
南宫麟楞了一下,才傻傻点点头,说道,“有,我与北齐的京不易相识。”
慕容子烈眉头不自觉上扬,京不易?很明显是有些意外听到三皇子与京不易相识,但是慕容子烈并没有过多询问,反倒是微微点头肯定,“如此甚好,那就劳烦三皇子派人与北齐建立盟友关系吧。然后让北齐来攻打赵国。”
南宫麟听着本来想点一点头,但在听见慕容子烈说建立盟友关系后让北齐来攻打赵国,顿时忍不住吓了一跳,惊道,“这……”南宫麟很是不明白,让北齐来攻打赵国,岂不是要毁掉赵国?慕容子烈这是何意?是在帮他还是在配合别人谋取赵国?他的心里有些发紧,不知道该不该出声问清楚。
慕容子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早就料到南宫麟心里会有怀疑,但是他也不解释,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南宫麟决断。倘若南宫麟连这最开始步骤都跨不过去,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帮助南宫麟夺位了。
南宫麟脸上表情变化不定,好半响才咬着牙说道,“好,我相信子烈。一切全凭你做主。”
听了这话,慕容子烈这才含着笑意,有些戏谑的开口说道,“三皇子何必担心?子烈之前不早就告诉你这是一场戏了吗?北齐不过是佯攻赵国罢了。三皇子快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南宫麟紧绷的神经一松,他都感觉自己差点都被慕容子烈玩坏了了。南宫麟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子烈,可不能总是这样吓我。我这个人头脑简单,比不得你们这些天资聪颖的人,只能委屈你说话说得直白一些,否则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两人相视一笑,忽然都伸出手来击了一掌……
北齐京府府中今日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要求面见京不易京将军。这几个人,一副穷苦百姓的打扮,灰头土脸的。管家一见都忍不住要将这几个人赶出去,他心里对守门的几个侍卫有些不满,竟然轻易就让几个穷苦百姓闯了进来要见他家老爷。别说他狗眼看人低,说他瞧不起乡下的穷人们,而是这北齐成天想巴结他家老爷的贵人们实在是太多了。他家老爷都吩咐过他了,不管谁要见他,一律赶出去。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阿谀奉承企图与他叫好的人身上。不管对方地位如何,哪怕是王公大臣也照赶不误。
主子这样交代了,他这当奴才的自然不敢将他的命令怠慢。见到这几人闯进整烫要见京不易,管家的脸立刻拉长了,他笑眯眯的说道,“我家老爷正在忙着要事,无暇见几位。几位还是先回去吧。”他说着朝周围的侍卫下人们使了个眼色,准备这几人倘若是不听他的劝告,仍然要硬闯,便将他们扔出去。
一人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说道,“劳烦管家将这呈给你家老爷,他一见便知道是谁要见他了。”
京不易正在书房处理要事,京府的管家一时不好决断,来人怀里的木盒交到他手里,他感觉自己手里接了个烫手山芋一般。这盒子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管家一时摸不清来人的身份,见他们都是一副耽误了见京不易救拿他开刀的模样,只得哭丧着脸出去了。
京不易正埋头翻看着书籍,见管家战战兢兢的进来,顿时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别人在忙正事的时候来打扰他。
廉诚惶诚恐的拿着信物对着京不易行了一礼,说道,“老爷,府里来了几个人,硬要见您。这是他们要我送来的信物。”
京不易皱着眉头,目光在管家手中的木盒子上扫了一眼,心中闪过几分疑惑,沉声说,“拿过来吧。”
管家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手捧着木盒小快步送到京不易的眼前,京不易接过木盒,并没有急着打开,反倒是拿眼睛瞧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管家。
管家连忙小心的退后了几步,低垂了脑袋,并不敢将眼睛看过去。见管家这副模样,京不易才顺手打开了木盒,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只见那个有些华贵的木盒中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玉质一看就是上品,这玉佩之上被人用极其精巧的手法雕刻了麒麟神兽,模样活灵活现的,仿佛要从玉佩中跳下来一般。
京不易啪的一下关上了木盒,眼中神色莫定,只看着桌上刚刚打开的文书。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正当管家都想悄悄的溜出去赶走那几个人时,只听见京不易平淡的吩咐,“将那几个人迎到这里来吧。”
管家一惊,京不易很少在书房接待谁,莫不是这几个人还真是贵客?要让京不易如此慎重的迎到书房?当下管家也不敢多加揣测,微微点头便匆匆去迎接几位贵人。
管家其实心里明白,别看京不易事事回避他,就连刚刚看个信物都要让他走远,实际上真的是为他好,像京不易这样身份的人,深受皇上器重,自然就接触到很多核心的机密,在京不易身边的他若是毫不避讳,恐怕就会卷入其中。有些事,根本不能外泄,甚至连提都不能提,否则就会被秘密处决了。就像京府上一任的管家,因为喝多了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第二天便离奇失踪了。想到前几任管家的下场,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赶去前厅去办正经事了。
“将军命小人来迎各位贵人去书房会面。”管家急冲冲的跑过来,天气还是有些炎热,他跑的一头热汗,也只是小心的拿着袖子擦拭,便带着几位贵客往书房走去。
不多时,便到了书房门口。管家在门外喊道,“老爷,小人已经将贵客们带来了。”
只听见里面有人低沉的说了一句进来吧。管家连忙上前将关上的房门打开,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嘴里说道,“几位贵客,请进吧。老爷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京不易随意的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仔细的打量着进来的几个身着普通平民百姓的粗布衫,他的眼睛盯在了他们身上衣服打了补丁的地方,看着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不由得咧嘴一笑。
京不易一见那人就笑,“没想到孙将军扮起这穷苦百姓,倒真是出神入化。京某一时都不敢认出来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