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夙玉解释，“因为无法沟通，所以很难说得清。但是，据已有的案例来说，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楼兮月质问，恨恨的目光直直落在床上的父母遗体身上，“为什么现在要丢下我？如果五年前可以为了我不肯轻易死去，又为什么现在想要丢下我？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接近嘶吼。
楼晶晶心疼地上前一步抱住她，“兮月，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楼夙玉偷偷撇头抹掉眼角的泪，“他们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他们愿意离开，也许是因为你已经给了他们安心的理由了吧。”
“安心的，理由？”楼兮月傻傻地重复。
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明白了，是她的错！
是她在昨晚跟她的父母说，他来接她了，他会是他们的半个儿！
所以，父母觉得她找到归宿了，可以撒手离去了！
是她，是她在害父母五年前遭遇天灾后，五年后再次害了父母离开尘世。
楼兮月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她为什么永远在事故发生以后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死后重生的永远只有她！
身体颤抖，嚎啕大哭的模样吓坏了楼晶晶，“兮月，你别这样，兮月兮月——”
五年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楼兮月的眼泪。
五年里，在最艰难的家族长老挤兑算计没有落足的地方没有哭，曾经吃过半年的最简陋的餐食也没有哭，采药时摔断手依旧不动声色的照顾爹娘的时候也没有哭。
楼兮月曾说过，只要爹娘还在陪着她，她就永远不哭。
现在，他们突然撒手离去，楼晶晶害怕楼兮月心中没了支柱，会一时想不开。
“夫君，”楼晶晶泪眼蒙蒙地看向楼世，“怎么办？兮月要怎么办？”
楼世将老婆用力地搂在怀里，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来都缺乏语言上的柔情，只得无声地安慰。
楼夙玉心痛得难以复加，走上前想要将楼兮月扶起来，被她扭身拒绝。
楼兮月跪得很坚决，“我想单独送送他们。”
“……好。”楼夙玉想了一下，答应，“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喊我们。”
“嗯。”众人退出去。
害怕楼兮月轻生而不愿离去的楼晶晶也被楼世硬抱了出去。
走廊内，楼晶晶对丈夫拳打脚踢，“怎么能留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楼世守在门口，门没有关严，“我看着呢，没事的。总得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想清楚吧……”
坚实的后背，任由夫人又打又拧的，完全没有劝停的意思。
楼夙玉心酸地别开眼，如果屋里的那个也能像楼晶晶这样发泄出来就好了，他愿意像楼世那样任她发泄，可是，人家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楼晶晶打得手疼，扑到楼世的背上，开始上牙，“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乱说话，兮月就不会出门，也就不会……”咬咬咬，咬完肩膀，咬脖梗，咬死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楼世晃晃大脑壳，碰一声撞到墙上，“我真是混蛋！”
楼晶晶吓了一跳，又赶紧阻止，“你别这样，如果你再出点什么意外，你让我和宝宝怎么办？”两夫妻泪眼相对，一时无言。
楼世的侍从走进来。
“什么事？”楼世口气不善，最好不要是无聊的事，否则别怪他爆粗口问候来人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