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帮你的!”容芊芊连忙道。
若是皇后娘娘当真是如顾念欢所说的那般,那她若是帮了顾念欢,岂不是自寻死路?
她好不容易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无论如何,亦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妾室是不能进宫的,顾念欢,你少诓我!你说京中的贵女不会接受我,那你又如何知晓,那些贵女会接受你?你一个当妾的,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我如今虽不能进入到燕京的圈子中,只假以时日,待我成为师兄的王妃后,我便不信还有人敢瞧不起我!”容芊芊冷着脸道。
“待到你有命活到那日再说。”顾念欢嘲弄的笑了笑,目光中的不屑叫容芊芊觉得心肝儿疼:“皇上最是喜爱的儿子便是离王殿下,你若是成功成为了离王妃倒也就罢了,若途中出了差池,只怕头一个被砍头的便是你。”
皇后那些手段,顾念欢知晓的不多,只每回遇着麻烦,被推出来挡箭的都是旁人,顾念欢便不信,容芊芊能幸免于难。
容芊芊的脸色一变再变,她却是是用了些手段,方叫师兄爱上了她。顾念欢说得对,若是途中出了任何差池,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好,我答应你便是。你要我怎么帮你?”
“倒也不算大事儿,容姑娘既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想必到时进宫带上我一人,倒也不是大事。”顾念欢道。
“什么!”容芊芊惊呼,道:“你莫要得寸进尺了,皇后娘娘若是见着你,定会将我给杀了的!”
“容姑娘便不想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在利用你?”顾念欢却是自信一笑,道:“若你将我带进宫中,便正巧可以亲眼瞧瞧,皇后娘娘是不是便当真如你想象的那般温柔端庄。至于她会不会杀你,容姑娘莫要忘了,如今皇后还有求于你。”
便是说,皇后暂时不会对容芊芊动手便是了。
至于日后……何人还管日后,日后得势的是皇后,亦或是容芊芊,可都说不定呢!
容芊芊咬咬牙:“好,我答应你。只是日后我若是当真造了皇后娘娘的记恨,你不能坐视不管。”
“自然,毕竟我今后还要靠容姑娘,重新爬起来呢!”顾念欢伸出手,与容芊芊的手拍了拍。
容芊芊知晓了自己想要的,很快便提出告辞了。
她本是想要出门置办些首饰,只见着顾念欢后,却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顾念欢自是不会挽留,待到容芊芊走后,她还呆在雅间中,对着桌案上的清茶发呆。
一会儿后,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从窗外一跃而进,正落在顾念欢的跟前。
“如何了?容芊芊可是信了你?”黑衣人声音沙哑,道。
顾念欢一改方才的自信笃定,对着那黑衣人恭敬道:“容芊芊信了我的话,并且我依着阁下说的法子,成功的说服了容芊芊带我进宫。”
“既是如此,你便要好好儿的把握机会,皇后不是个容易对付的额,幸亏太子够蠢。”黑衣人嗤笑一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便要往窗户走。
丝毫不带一丝的留恋。
“等等!”顾念欢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道:“有事?”
“你为何要帮我?我如今不过是何四郎的妾室,帮我于你而言有何好处?”顾念欢问道。
“好处便是,有人能帮我对付皇后。”黑衣人半点儿都不隐瞒,直言道:“皇后当初害我全家,而你不过是从前的我罢了。你我之间不过是交易,不过你说的什么帮忙。”
黑衣人话毕,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顾念欢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这黑衣人的气息太过叫人畏惧,她几欲便要不能呼吸。
不过,有人帮着她对付皇后,总归是好的。
顾念欢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将面上的惊慌收起,重新变成那温柔的女子。
她缓步走出茶楼,面不改色往自己的宅院走去。
而方才那黑衣人,却是朝着与顾念欢相反的方向而去。最终在一个幽暗的小巷中停下了步子,与躲在暗处的人低声说话。
“……一切都按着主子的吩咐进行,顾念欢倒也算是听话,不曾有过任何过错……”
暗处的人低声应了一声,道:“继续盯着,顾念欢还有大用处。”
“是,容情姑娘。”黑衣人拱手道。
躲在暗处的人,面上亦戴着面具,只那比起男子来,略微矮小了些的身子,却是说明了她是个女子。
容情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容芊芊既是答应了带顾念欢进宫,后面的事儿想必顾念欢亦知晓应如何做了。不必总在她跟前露面,顾念欢不是个蠢的,省得暴露了身份。”
“是,容情姑娘。”黑衣人再次道,便是语调都不曾改变:“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帮着顾念欢?”
“不是帮着顾念欢,而是各取所需。”容情难得的解释了一番,道:“皇后要悄无声息的杀死王爷,王爷自然不能明着与皇后抗衡。顾念欢与皇后的深仇大恨,只怕说上几日都说不清,而容芊芊最是容易掌控,能成为王爷的棋子,自是最好不过。”
“属下知晓了。”黑衣人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道:“皇后算计了主子十多年,只却是不曾露出一丝破绽,若是主子与皇后作对,定会落人话柄。容情姑娘,属下先回去了。”
容情点点头,黑衣人闪身而去,另一个人影却是急不可耐的冒了出来。
“容情!”容留面上并非戴着面具,仍穿着一袭青衣。
容情瞥了他一眼,绕开容留,从深巷中往离王府走。
“容情,你方才在做什么?那个男子是何人?”
“容情,你为何要这般装扮,是王爷差你去做事了?”
“容情,你为何不说话?”
“容情……”
“烦死了,闭嘴!”容情冷声低叱。
容留委委屈屈的闭上嘴,双眸却是渴望又期待的望着容情。
容情却是看不到一般,飞快的往离王府走。
容留只得跟在后头。
三日后,正是宫宴时。
顾念卿既是打定主意不会去,便定不会费心多做准备。荷香院中的丫鬟亦是极有骨气的,听闻离王殿下待容芊芊更胜从前的顾念卿,自是不会劝说顾念卿去那劳什子宫宴。
不去才是最好,省得旁人还说顾念卿比不得那小贱人。
“小姐,奴婢方才见着容芊芊出去了。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七彩流光锦,走动间竟似有光打在她身上一般。不过奴婢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毕竟容芊芊是个不识货的。”盼归啧啧出声,道。
她心中暗暗盘算,若是小姐得到了七彩流光锦,她定要给小姐做一身广袖留仙裙。
“库房里还有月光锦,你若是想要,便随书语去取来。”
顾念卿何尝不知晓盼归是在为她抱不平,只是她亦并非那等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区区七彩流光锦,虽是稀罕,只这世间名贵的衣料多的是。
顾长安游离四周,她库房中从珍贵的月光锦,到稀奇的蜀绣锦,各地的衣料,但凡是能见着的,没有她没有的。
“我亦不曾亏待了你,你何必要为着一匹布料置气。”顾念卿嗔了盼归一眼,道。
区区七彩流光锦罢了,若是当真论起价值,只怕还比不得盼归身上的外衣。
“小姐说的极是在理。”书语在一旁接话道:“且莫说当初小姐那一身身的华裙红衣,便只论如今在小姐身上的黑色绸缎,尚都是世间少见的。不过是匹流光锦罢了,容芊芊当回事儿,京中的贵女却未必没见过。”
燕京中多的是世家大族,传承百年的家族,贵女们又岂会是那等不曾见过世面的女子。
“小姐,宫里来人了!”书沁从外头小跑进来,额上尚带着些热汗。
“哪个宫的人?”顾念卿皱了皱眉头,道。
若是皇后宫中的人,她倒是可以“病着了”。她可不想进宫去与一众贵女们明争暗斗,没由来的叫人心烦。
不过,她也不相信,皇后会派人来请她进宫,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太后娘娘身侧的晚嬷嬷。”书沁连忙答道。
顾念卿挑了挑眉,懒懒的站起身来,牵了牵自己的裙摆,抬起下巴,道:“走吧,去瞧瞧太后娘娘寻我有何要事。”
顾念卿素来知晓,太后虽看起来对她百般不满,只心中却是极喜爱她的。只怕是慕容离近日的作为传到了太后耳中,而老人家又猜到她定不会进宫,方会特意差人来寻她了。
何况此番来的,还是太后娘娘最为看重的晚嬷嬷于情于理,总应是要见上一见的。
晚嬷嬷到了荷香院中,望着简陋的小院,心中竟是有些怨慕容离太过放肆了。
当初要将人家顾念卿娶进门来的是王爷,如今将人家丢到一旁不管不顾的亦是他。瞧瞧这小院,只怕当初顾念卿在相府中都不曾住过这般简陋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