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匡山因其山形如筐而得名,山势险峻,道路难行,但风景格外秀丽。
进山之后,李白确信东岩子所言不虚,大匡山确乃钟灵毓秀之地,比之象耳山更胜一筹。所谓仙灵之气浓厚感受并不明确,但负氧离子丰富是不争的事实。
“师父,何谓仙灵之气?”
东岩子道:“吐故纳新,凝气乃修行之始;而后吸收日月星辰,天地万物之灵,得其精华,练神魂而筑基,仙灵之气自然被修行者所重视,裨益甚多,初学者尤其,举凡神仙洞府、仙山宗门大都在仙灵气息浓厚之处就是这个缘故。”
李白点头道:“原来如此,依师父之言,修行要历经凝气、练神、筑基等期?”
“是!”
“那筑基之后呢?”
“到那时再说吧!”
“那弟子现在算什么境界,师父你呢?”
“你…我……”东岩子喃喃自语,沉吟道:“功夫到,实力至,境界自然水到渠成,不必刻意在乎。”
“哦,是!”李白无奈摇头,师父也真是的,说说境界也好让人有所憧憬,有个奋斗目标嘛!也不知道为何,李白有种感觉,本来洒脱随性的东岩子变得有点神神秘秘。
看来日久见人心这话没错,对自家师父了解还是太少。
一路跟着东岩子来到一处山洞,看起来有点简陋,不过一处睡榻,石桌石凳,还有些许烹煮器皿。
不过四周的风景相当好,苍松翠柏,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刚刚开始冒头,最特别的是洞前溪水积潭,潭中植有莲花。
安顿好之后,李白以为授课该开始了,却不想东岩子的第一个吩咐却是——磨剑如故。
没有教授任何招式技法,仙术口诀,只要求李白整日在水潭边磨剑。
从冬末初春开始磨,一直到春去夏至,山洞四周落英缤纷,一池莲叶风中摇曳,莲花幽香沁人心脾之时。
除此之外,便是每日诵读《道德经》、《逍遥游》之类的道家典籍文章,每日的生活似乎与原来居家时并无二致。
李白不禁在想,师父这般收徒却不授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问了,东岩子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莫急!
难道这是对我的考验,考验耐性?想到这些,李白便放下浮躁,静下心来沉浸于磨剑之中。
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某个夏日的拂晓,李白一如往常准时醒来,坐在水潭边的岩石上磨剑。
其时,天尚未大亮,唯有晨光熹微,大概是因为昨日夜雨的关系,虽然没有风,山间却格外清凉。
李白本来全身心投入在磨剑中,很长一段时间,他已经进入那种所谓的物我两忘境界,然而今天,他却被惊扰了。
一种极轻微的声响传来,节奏起初很也很轻微,逐渐加快,声音亦此起彼伏,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爆发感。李白下意识抬起头,只见满池含苞的莲花竞相开放。
那是莲花开的声音!
李白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很熟悉,类似呼应……
待完全清醒过来,低头一看,“铁尺”已经磨下去很多,终于有了剑坯形态,只是暂无锋刃可言……
“师父,你看!”李白兴冲冲地找到东岩子,分享磨剑有成的快乐。
“嗯,很好,很好!”东岩子连连称赞,笑容可掬的脸上的尽是满意。
得师父称赞,李白的心情自然很好,只是他并不知道,东岩的赞许乃是双关。
除了磨剑有成,李白并不知道,自己灵台深处的那池水又深了些许,那一节莲藕般的光点越发明亮,并且生出了茎秆,生机勃勃……
看到徒弟清澈不少的眼眸,东岩子轻声道:“是时候了!”
“师父,什么是时候了?”
东岩子的回答很淡定:“教你点东西。”
好吧,拜师入山数月,师父总算要尽职责了,真是不容易啊!不过师父既然这么说,肯定有所谓的时机之说。
罢了,时机太玄奥,闹不懂。读经磨剑也是一种修行,不过对东岩子即将教授的东西,李白着实满心好奇。
只见东岩子从怀中取出一本装帧古朴的书册,封面上书写着几个篆字,不知道什么缘故,前面几个字已经斑驳难辨,但能清晰看到最后两个字——符箓!
李白脑海中顿时浮现俗话所说的“鬼画符”,以及出影视剧中,婆婆将黄纸红字的纸张燃烧后放于水碗中,让儿媳妇喝的情景。
不过现在,一个神仙鬼怪的世界,道家手中的“符箓”应该不是虚头巴脑的东西。
只听东岩子悠悠道:“符箓可借助天神之力,震鬼魅,慑妖魔,甚至可让神佛避而远之,乃道家奥术。”
“这么说,符箓之术很厉害喽?”
“是,若修习得精髓,善加使用,威力无穷,对敌时有自保,克敌制胜之能。”东岩子悠悠道:“此乃一本奇书,你已年到十五,可以观矣!”
“奇书?!”
李白打开书册,不知是何物织就的书页朴实无华,上面有画着不少古朴的符箓图案,一旁的文字则是注释修习使用之法,威力效用等内容。
东岩子郑重点头道:“不错,寻常人求之不得的奇书,所以你务必要用心修习。”
寻常人求之不得?看东岩子的语气神色不像是夸大,可这等奇书……一个偏居蜀山的散修从何处获得?莫非是机缘巧合,在某处发现了先贤大能遗迹?抑或者……
一个念头从李白脑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既然师父说是奇书,那自然得重视,认真修习。
“敢问师父,这符箓之术如何修习,如何使用呢?”
东岩子道:“画符需好笔,尤其是临战之时,一支佳笔能提高符箓的效力,只可惜为师这里暂无,你先且用寻常笔墨练习,来日为师定想办法为你寻一佳笔。”
“多谢师父!”
“常言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画符箓首先便是用心,符者,阴阳符合,至诚则可与天地万物之精、神相合,威效无比。”
东岩子悠悠道:“其次便是运气书符,将精气灵力藏于笔锋,画入符箓间,可威力倍增。如今你已经凝气有成,自可修习此法。”
“凝气?师父是说弟子已经到了凝气境?”李白闻言,惊喜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