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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老 三

“沈爷爷,我来了,出来接客!”小白飞声传讯,开锁开店,一脚踏进饮居。

“你这孩子,给我死回去!现在才八点就来叫什么叫,有你这么安逸的吗!还让不让人睡了!”里间传来沈爷爷如雷如钟的吼声。

小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思索着他们俩到底谁才安逸了,“沈爷爷,我开店了噢,我来弹钢琴了!”

“你敢吵我我让你横着出去!”

“你这威胁太狠了吧!”

“怕了就给我回家睡去!”

“所以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小白打开钢琴,轻轻地摁了个“咪”的调,细长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饮居……

“沈爷爷,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弹命运交响曲喽……”小白试了试音,单手若无其事地在钢琴黑白键上乱摁……

“我起来!”里面传来一声极尽寂寞苍凉抑郁的声音,伴随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沈爷爷,你出卖我!”

“干嘛说我出卖你!”

“你把我的事告诉小青,害我被那只小怪兽追杀到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小青是不是你朋友!”

“是啊!”

“你是不是小青朋友!”

“废话!”

“那我跟你的朋友说她朋友的事关你什么事!”

“我处理下信息!”

良久!

“不对,反正你就是卖主求荣!”

“小青也是我朋友啊!”

“那又怎么了!”

“我只是跟我的朋友讲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你瞎掺和什么啊!”

许久!

“不跟你掰!”小白估摸着自己的大脑处理器是处理不了怎么冗杂的信息,自己势单力薄孤军奋战是难以战胜这千年老妖,很委屈地放弃逼宫的举措。

小白叹口气,就直接坐在钢琴前,抚摸着之于他如爱人的黑色钢琴,心里竟然平静下来。

曲调婉转的《秋日的私语》在饮居轻轻响起,一点凉意的晚风,邀请着约好的落叶,翩挞起舞,熟练和畅的弹奏手法,流传出愉快舒畅的音符……

沈爷爷听着这有点隐居的歌曲,心里也微微一酸,文白这孩子还真让人看不透啊……

就这样,文白在钢琴前重复循环着秋日的私语,直到第一位顾客循声而来……

是她……文白侧头一看,却看到那位常来喝茶的老师,休闲的长袖加牛仔,束起的不张扬的头发,一如从前的忧伤写在微微蹙起的眉心,整个人都阴影黯淡……

文白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继续自己的钢琴,虽然狠经常看见老师,但小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来没说过话,言尽于微微的点头中……

那年轻忧郁的老师也微微点头,微笑都那么难……

小白心念一动,手不自觉地按出一串音符,等小白按完一个段落,才发现自己弹的是《kisstherain》……

看雨吻着你的脸,看你吻着雨的心,我不经意的回眸,却得到你离去的背影,我抓不住你,所以我现在在演哀伤的独角戏,你的气息混合雨的味道,酿成那不可触及的爱情……

小白情不自禁地弹起来,从来没有这种演奏的感觉,像半夜月光的倾泻,像秋里落叶的归土,一切只是安静的轮回……

小青,可惜你没听到我迄今弹得最棒的一首曲……

小白稍稍走了神,按错了键位,但这个细微的杂声马上被小白随之集中火力用更舒畅的音符淹没了……

没有听众没有听众,原来我也在奏自己的独角戏啊曲罢,小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嘲地搔搔头……

他却没看到,那年轻的老师从他弹奏《KISSTHERAIN》的第一个音符开始,就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小白神色陶醉地弹奏,直到小白出现的那个细微杂音把老师从音符中唤醒,之后老师继续听着曲子,喝着茶,神色更见忧伤……

小白伸了伸懒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弹琴的兴致很高啊小白笑了笑,就当补上平时的专业课练习吧……

接下来是《月光奏鸣曲》,贝多芬的名曲,银白色的月光,在幽静的子夜,精灵般地在大地旋转舞动,天地安静,虫鸣风起,都踩着月光的旋律……

而那位老师就在座位上静静地听,不时地露出赞许的神色,但马上被眉头的忧愁吞噬……

小白也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只有用心弹的曲子才最动听啊……

“沈爷爷,我来画画啦……”门口一声响,接着一个阴魂飘进店里,电光火石般的迅速……

小白背着店门,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今天见鬼了,怪不得刚才状态那么好,原来是上帝要补偿接下来的惨案,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地起身逃遁,却被自己的椅子绊了下,整个威武强壮孔武有力的身影暴露在阳光之下……

小白乞求着小青没看见,腰一猫,窸窸窣窣地挪着向里间……

但很不幸,上帝既然事先补偿了小白,而且补偿得让小白那么销魂那么********,是铁了心要让惨案发生的……

于是小青很是不巧,一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白霍地起身,踉跄一下,再往地上一蹲,慢慢蠕动……

“小白,好巧噢!竟然在这遇到你哈!这世界真是美好啊!你说是不!我最最亲爱的小白同学啊”小青眼冒金星口中喷火,声音一阵滑腻!

小白一听知道大事不妙,但跑又跑不掉,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置之死地而后生豁出去了!

小白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整了整衣冠,再缓缓地转身,然后环视四周,再用很不巧的眼神瞥到了小青,然后自己从面无表情迅速过渡到一脸茫然再切换到原来你也在这里的纯属邂逅巧合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是小青啊!好巧啊!您老人家还亲自来作画啊!”

只见小青穿得很随意,神色却很憔悴,估计是半夜都在念着小白呢,背后轻轻挎着一块草绿色的厚纸方块,小白猜那是小青混饭吃的行当――画夹。

“对啊!我也觉得很是巧合呢!我们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对啊对啊,这真的是光天化日的,千方百计的,终于是见到你了”小白也说越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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