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破庙,阮萍冷冷地看着李三娘,好像看着一盘难以下咽的菜肴,看得李三娘心里十分不舒服。
“我不答应。”半晌,阮萍错开眸光,冷冷地盯着破庙西墙外冷兵器反射的阳光。嘴角一勾,是个冷笑的弧度。
“为什么?”李三娘挑眉表示十分不相信,“你可听清楚了,要嫁的是司徒宇槐司徒少将军。”
“少将军又如何?”阮萍冷笑,杏眸冷冷,“我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李三娘勾着艳唇在笑,笑得意味深长,“我倒是相当好奇……我听说三年多前在江南未名湖畔酒醉的司徒宇槐邂逅一位神秘少女,据说对其一见钟情……”
阮萍眼前浮现未名湖畔大雪飘飘的场景,笛声扶梅,腊月如春。人依旧,只可惜情不再。再深的情经不起多年的等待,再深的情填不满隔世的伤害。还提它做什么?
“后来那少女亲自绣了一方春兰手帕,托人相赠与司徒少将,只可惜……”
阮萍淡眉轻皱,那个叫虎瑛的少年说得当真一点不差,李三娘的话太多了。
“我答应为你做三件事,”阮萍眯着眼看李三娘,已经有些不耐烦,“却不代表你所提出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按照娘亲所留医书《本草志》所说,左俐隽的毒现在应该已经发作了。没看到毒发的样子,今天的毒可不白试?
“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愿意?”李三娘再次冷脸。
阮萍冷笑:“莫不是你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李三娘凤眸闪过一丝不悦:“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如何?罚酒如何?”阮萍毫不在意地翻翻衣袖,雨后的眼光照着她的袖口,几只绣得精致的蝴蝶仿佛要随风飞去。李三娘生气了呢,不过怎么这么快就生气了呢?这样可怎么好玩?
樱唇半启,抬眼看向面色不善的李三娘:“何况你何时敬过酒么?”
不过李三娘毕竟是李三娘,艳唇一扯照样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没敬过么?那今日便敬了如何?”
话音未落,李三娘嘴边笑意忽然一收:“今日可比不得当晚。你竟敢只身前来,可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杀了虎瑛手下几个废物不算得什么,若你能从我李三娘手中逃了,那才算是本事!”
阮萍眉头一皱,李三娘的话听着似乎另有含义。但她来不及多想,耳朵轻动,一个原地旋身飞将起来,裙裾一卷,落地时手中便多了一把银晃晃的银针。
银针隔着袖子捏在阮萍手里,每根都细如发丝,但整整一把,可知今日来人之多。李三娘还真是看得起她!
看着落在破庙围墙上密密麻麻的黑衣斗篷人,阮萍冷眸一眯,手腕轻动,抬手忽然一挥--阳光下以阮萍为中心下起了一阵放射状“梨花雨”--银针按照原路射了回去,只是速度比其来时快了不止十倍!
几声女子惨叫过后,黑衣斗篷人围起的人墙便缺了些口子。
“哼!雕虫小技!”
李三娘抬手往头上一抽,便是一支五头凤金钗。纤指飞快扭动凤头,转瞬间便是一把闪着金光的细长利剑!
阮萍抖抖袖子,忽然有些无奈,今日束腰长裙,并无披帛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