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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兵政十二糧餉 兵政十三操練上(1)

論籌餉為行軍要義

陳耀卿

自來行軍之道莫先乎籌餉餉不裕則無以固兵士之心餉不足亦無以壯軍旅之勢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不觀夫委人之自相殘殺乎其始也以紙幣行用乎國中而為之兵者不任其紙幣之欺其繼也以重價廣招夫兵旅而為之民者不受其重價之誘甚至以四千萬之鉅囗勒捐乎紳商富戶而不知紳商富戶早恨其窮兵黷武甘為戎首尚肯以有用之錢財作此無益之耗費乎而不然者即有人勉力輸捐或十數元或數十元或百數十元以區區之捐數供軍士之食用恐倭人雖狡不能作無米之炊此皆倭人目前之窘囗而非所論於我中國也我中國地大物博巨商大賈莫不思有以報囗之王公卿相莫不思有以捐輸之特恐曠日持久不能源源接濟一旦餉糈告乏則兵皆枵腹士盡餓殍烏可以言戰亦烏可以言勝此籌餉之道所由為行軍要義也昔者項羽破釜沉舟思藉敵糧以為口食作晉軍三日館楚穀之謀當時項自知力能破漢故用以激勵將士耳若彼此之間勝負殊難遽定則孟子云師行而糧食原屬千古用兵之例孔明六出祁山莫不以兵糧為本輜重載道運送不絕或恐人力偶乏未暇派兵爰造木牛流馬以助轉輸漢高之還定三秦也統兵而出每賴蕭侯供餉[不絕而軍心穩固是以著有成] (或恐人力偶乏未暇派兵)效為炎劉開創之君不知足食在足兵之先孔子告子貢者原有層次初非順口說成無關經濟者也今以日本擾及高麗勞我師旅大軍策遣即日啟程桓桓赳赳之夫勢難枵腹從事倘一旦脫巾譁噪禍起減灶添灶之間則雖有良將亦難鎮靜而撫綏之也我 國家鄭重其事飭戶部妥籌良法並囗天津四大票莊聚解一百五十萬金彙解北洋以備軍儲之用加以 皇太后明降懿旨撥給 慶典銀兩以佐軍需李傅相既在遼東設立糧台復於天津派設後路糧台尤可慕者余侍御關心時事入奏 天庭奉 旨飭戶部籌囗一百萬兩嗣後戶部又經集議擬將京官俸銀自王公起按三成扣減以充兵餉此外尚有鹽斤加價茶稅加增各條而兩淮運使江都轉又先事籌備將十二灣存棧鹽堆先行提運一綱諭令各商預繳課釐聽候撥用是為軍食計者不可謂非至且周矣第大軍之用非可僅為旦暮計也務籌三四年五六年經久之法其餉之源源不絕無患倉空無憂庫虛者要當謀之於先不得僅計目前聊濟燃眉之急待異日有缺再行計議諺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與尚書費誓所稱伐淮徐而峙乃囗茭峙乃糗糧其意原相同也 國家養兵二百餘萬國用半因此而絀今加以遠行之役亦當為久遠之餉以接之然囗地賦稅釐金巳皆取之於民勢不得再勞吾民重加以捐餉之法如是而又添一入囗良亦甚難然度支之政要在執政者熟思而審處之耳不[苛] (奇)取不逼捐不強以重輸其間果有天良者如令尹子文毀家紓難千古傳為美談何目前未聞有其人有其官有其事耶何未聞一人為之倡而先出一言以表率耶苟忠良之輩囗起而效乳虎之經猷行見海內人民素所向義者莫不貢獻維殷願囗涓埃之報幸而通國如斯餉項雖百年不竭豈僅目前數月之饋也是則殷殷所屬望於當道者

兵政十三操練上

覆奏洋務事宜疏

沈葆楨

奏為遵 旨詳議海防事宜仰祈 聖鑒事竊臣於本年十月十七日承軍機大臣密寄九月二十七日奉 上諭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海防急宜切籌一摺所陳練兵簡器造船籌餉用人持久各條囗詳細籌議切實辦法此外別有要計一并奏陳不得以空言塞責等因欽此仰見我 皇上宵旰焦勞昭然若揭伏讀再四感激涕零臣呫嗶迂儒洋務非所諳習年來待罪船政不過因人成事絕未窺見要領然不敢不以採訪所及參以管見蠡測為我 皇上敬陳之原奏稱禦外患較辦髮捻為更難兵亦較辦髮捻宜更精誠確論也夫兵何以精練斯精耳以西洋槍囗之猛烈賁育無所用其力養潘無所施其巧及觀其練兵也鎗隊則步伐止齊之節縱橫疾徐之序囗隊則旋轉進退前卻修整之法測量炸彈遠近遲速之方齗齗講求若忘其利器之可恃也者蓋不以一人之力為力而以千萬人之力為力不以一人之巧為巧而以千萬人之巧為巧者也然而練義勇之兵易練經制之兵難髮捻事起各省無不舍兵而募勇明知兵之無用也而大難甫平轉撤制勝之勇而復用無用之兵臣竊以為過矣數年來封疆大吏思矯兵之積弱優之餉糈使與勇等束之營壘使與勇偕而海上軍興復紛紛募勇未聞以兵為可恃者文法繁而積弊深故也撫議一定餉囗不支將又議汰勇留兵用其所不養養其所不用明知之而故違之自強其何術乎若以西法練兵不得不先以西法練將將所不知而兵欺之將所不屑而兵效之今之名將皆勦髮捻立功者也習故蹈常則無從精進而中年以外百戰之餘使舍其所長折節於西學非其所願亦非其所長然不能盡曉其文不可不深明其義應請每省選知兵大將能耐勞苦者一二人練勇二萬少則萬人分為兩軍一駐省會一駐衝要屯札大營勿零星散布專練洋鎗洋囗一時臨敵奉調即可遄征選西洋通法者為之教習我之大將待以賓友朝夕與之講明切究其中要法即至數年而後陸營庶幾可恃矣水師則以熟狎風濤者為本鎗囗按日操演尚可月冀而成若夫水師與陸師異外海水師與內江水師異近日外海水師與向日之外海水師又異綠營原額不乏精壯然城市熟而風濤疏即曾制勝之洋槍隊陸路用之猶患不足豈能撥入水師且遷地不良若病眩暈至精之計無所用之沿海漁戶實繁有徒招募非難練習亦易所獨難者管駕官耳且淺言之商船舵工各口之引水其天資囗異於西洋輪船中歷練多年者能充駕馭然僅百中之一二耳深言之則必通曉華洋文理明於算學兵法者乃勝其任非剽竊所能為功上海出洋局十五年限滿及閩廠學生再令出汽學習二三年必有堪膺斯選者至迎剿截擊尾追諸法合數船操演則其法備寓於中應請將現有之兵輪船延英國水師官一人教習以二人副之除奉差他出外餘當按日合操數年之後水師亦庶幾可恃矣經費不足宜將水陸冗兵之無用者酌量裁汰固不當立意紛更亦不當意存遷就總之化無用為有用是在督撫之因地制宜耳

原奏稱各國鎗囗日出日精原非效彼之長已居於後然使并無此器更何所恃因而思購最精之品與自行鑄造之方夫鎗囗非購之難而知之難用之尤難新舊既判優劣懸殊貿然購之雖得以賤價要棄物耳非能測量囗力之遠近彈子開花之遲速莫能演試何從較其優劣演後膛鎗一出費銀好[幾]分演螺絲大囗一出費銀數十兩磨擦有費修理有費得斯器者往往什襲藏之日久銹生一用不可以再用其惜之也不啻棄之前膛鎗一出後膛鎗可以四出故臨陣必用後膛鎗法之薩司傳俄之白爾單布之莫司爾皆後膛鎗也而以美之里明東為最近則英之囗抵尼享釐駕乎其上今聞布之新出者又勝之矣各國洋鎗外均有小囗隊而以美之隔林為最其囗先尚銅纏為鐵今則非鋼不珍前後膛互相短長而皆以螺絲為貴前膛者下藥裝子之[人] (入)須身出囗外所以避敵人之囗然開放鮮炸裂之虞前膛者以英國為最聞有新製口徑四十寸重八十墩[開] (聞)花彈千二百磅者其演放則用電囗火然而人要避之否則聲震耳裂此恐非中國所宜後膛囗各國皆有之而布國鍊鋼之法非他國所能其彈子以開花為貴然攻鐵甲船則非實心之鋼彈不能入也竊以為洋鎗宜隨時訪其最精者購之大囗以十餘墩者為宜既購之宜須逐日付操操則兵練而器亦練磨擦洋油砂布棉紗之費修理工匠之資必不容省其不至減費以肥私橐者是在將之得人鑄造得人津滬兩局已有端緒應稍加廣自當日起有功臣竊以為操術宜專專而後精而後可以益求其精應請 飭總理衙門將沿海各局通盤打算孰宜子藥孰宜鎗囗孰宜船隻各耑其任以此所有易彼所無誠以洋人每造一器必開無數廠所若愛博不專則廠先不能容工焉得不苟須以此局之嬴濟彼局之絀如十人之食炊以一灶明似費鉅中省實多若一人一灶費必倍矣今年臣在臺灣李鴻章以津局所成洋藥所成金陵所成洋囗火龍陸續見濟若由閩廠購器自製費當如何臣購洋鎗獨取里明東者亦以滬局亦在學製子藥可以挹注修理不患無人故也至鑄造鎗囗似宜仿出洋局之例選巧匠穎童赴布國學習取法於上冀得淵源取徑似迂收效為速

原奏稱創立外海水師應如何添選兵船及鐵甲船並自行製造擴充之處均宜切實備籌查中國海江年來盜氛欠靖倭番搆囗通遞文報裝運援兵未曾棘手此則有船之利之明徵也然淮軍分裝三次累月而後完合操僅[派] (脈)六船便無船以供差遣此又船少之病之明徵也第購船原屬萬不得已之急需自通商以來從未見外國肯以全美之船售諸中國者欲求其精非製造不可官廠所造未必其精然創始有基則進階有漸外國苦煤炭之費因為新式省煤輪機苦船囗灣木之難因為新式鐵囗應請購新式臥機一幅仿之以製兵船新式立機一幅仿之以製商船鐵船囗全幅仿之以濟灣木之匱勿惜目前之費冀收後日之功唯駕駛乏才則船多亦不足恃臣曩者向赫德借淩凡官兵教各國合操據稱老輩管駕官多由商船出身熟駛駕而不精兵法其自學堂出身者駕駛兵法皆有根柢加以閱歷便成全才則出洋學習一端不容緩也欲獲鐵甲船之利當先知鐵甲船之難其製始於美法各國踵而行之而英最精然新製試洋全船覆沒者再一則務求鐵甲之厚忘其上重下輕一側而不能挽也一則務求水面避敵忘其船不勝而沈也臣前擬拓廠試造費既繁重成復需時且上等匠師未必肯遠涉吾地因復有赴西洋定製兼資生童學習之議費雖多而效捷而取大取小中無定見躊躇再四罔所折衷其為因地制宜之說者謂造船須為修船計吃水只宜丈七八尺使可進福州口雖建石塢廣廠增添機器所費亦屬不貲然海口關鎖重疊去洋面尚有數十餘里猝遇外警得囗台數座精勇數千守之廠中仍可製造修理以應急需且駕駛有信任之華人不[致] (敢)掣肘但行駛快捷如常亦僅能避敵而從無勝敵者英國入華之鐵甲船損壞香港船塢亦不能容轉向東洋脩理夫東洋目前尚無大船何以有此大塢其意可知囗宜防者更不止此既未雨而綢繆焉仍存因陋就簡之見如侮予何果爾則必定製最大之鐵甲船又必擇沿海最深之地為最大之船塢蓋最大之船廠所有一切機器洋師匠徒咸備重兵設險以護之誠煌煌巨觀也而僅此一端已非千餘萬金不辦且極深之水內江無之必在外海我之全力所萃敵人亦必以全力攻之外警一來本廠仍須停止而待濟於他廠囗華人驟得大船無敢承領駕駛者僱募洋匠臨警必萬分周章臣雖生長海濱向未出洋自任船政始知福海口奉 命赴台始見臺灣海口其何處宜此船塢無從懸揣而又深慮積費之難創工之難所以日夜徬徨寢食俱廢者半月有餘而無能臆斷也謹將候選知州張思桂所議及洋將日意格所陳函達總理衙門以便採擇

原奏稱非有大宗巨囗不能開辦非有不竭餉源不能持久以四成洋稅存囗無多更求開源節流之計查四成洋稅各國稅歲入若干何處借撥若干戶部現存若干非臣所預知惟念天下洋務綱領在總理衙門天下財賦綱領在戶部必總理衙門周知戶部實存之囗而後洋務可通盤籌畫必戶部周知各關實存之囗而後隨時可應總理衙門之急需計四成洋稅各關必無敢侵挪者或者指撥六成浮於所入之囗因而暫挪四成以待後日彌補必須將六成不敷指撥之處立即切實奏咨而後戶部得以權衡調濟若秘而不宣則六成既不敷撥安得彌補之期各關以為出囗戶部尚以為存囗日撥日深始和盤託出貽誤必多論開源者日借洋囗夫今日所借之數即日後所償之數非源也且厚息輸於外洋非甚然眉誰甘挖肉曰大開捐民力竭矣減成徒濫名器未必踴躍輸將即以抑勒所得亦復無多且可一不可再曰增洋稅無論外人以利為命勢必不行即竭澤而漁亦非招徠之術現在洋稅尚無弊竇尤不當使藉口以啟偷漏之端曰清賦出夫髮捻之亂相尋十數年而元氣尚能漸復者則以 國家雖急從來不肯加賦農民稍得以自存故也按戶搜索民不聊生州縣抑勒之難堪囗加糧額以應之所得幾何貽累非淺曰收鹽利鹽歸官辦如得劉晏之才未嘗不可驟見起色然而接軸連檣完釐課而享其奇嬴者吾之商也肩挑背負逃釐課而竊其微利者吾之民也得才如劉晏不過巧取商民之利而歸之官萬一不如劉晏則弊有不可勝言者勿擾獄市古人深意存焉似不如仍舊貫之為愈也欲言開源或者其煤鐵乎福建古田等處產鐵甚旺洋人用之皆以為鐵質勝於西洋第地不產煤以松木鎔之近山松盡鐵礦亦廢且不通水路運致殊難煤價每囗僅千餘文而運費加倍雖稍加價值亦不能源源而來臺灣產煤聞兼產鐵然不諳以煤鎔鐵之法故向來無試采者曾函商總理衙門令赫德延一看山洋人來臺果能苗旺質佳再行酌議試辦近聞李鴻章已於磁州舉行將來或可仿照辦理蓋煤炭充牣則財不耗於西洋而作苦小民兼得資以食力臺地樟腦石油雖其利不及煤炭亦地不愛寶之一端也硫黃例禁綦嚴第禁之而不免漏卮不若收之以廣儲軍用然此皆取效於數年之後目前經始尚苦於費未易籌至節流亦節其無用而已矣臣以為折衝資行陣則武科宜裁南糧歸海運則漕標宜裁事權歸一責成貴專專則與總督同城之巡撫宜裁減一分虛縻即可增一分實用我 皇上躬行節儉費惜露臺凡在臣工孰不當仰體斯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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