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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戶政二十三鹽課二(9)

復陳懲辦回空糧船夾帶蘆鹽疏道光十三年

陶澍

再臣於十月二十七日。承准軍機處字寄。欽奉  上諭。據御史許球奏回空軍船請帶蘆鹽久已躍躍欲試現奉堵截照舊囗查伊等購買之貲均歸烏有利未獲而轉觸科條全虧貲本兩江總督原以緝私為重若一味濟之以猛是貴慶籌議囗丁非徒無益而又害之殊不足折服幫丁之心江廣軍船人數眾多萬一鋌而走險另起釁端必致貽誤歸次等語前據貴慶奏江廣軍船每船帶蘆鹽四十包並未降旨准行何以通幫遽行知曉公然私自攜帶著陶澍恩銘秉公確切查明覆奏應如何妥行設法相機辦理固不可任蘆鹽占礙淮綱尤不可令幫丁滋事致誤新漕兌運欽此。伏查歷來軍船帶私。無不以囗查延誤新漕為辭。以致為害綱鹽。莫敢誰何。囗奉 諭旨嚴查。復經臣奏明。如敢藉詞挾制。或棄船星散。即飭丁另雇水手駕船歸次。一面嚴拏究辦。并將幫弁參懲。現奉 硃批。所奏是實力行之欽此。該弁丁等咸知囗遵。並經新署漕臣恩銘到任。號令嚴明。各幫所帶私鹽。未經入境。多自行賣去。不敢滿載。道將委員等。亦均能嚴密囗查。持以鎮靜。現在渡黃。未灌塘僅止三百餘船。刻日全竣。正不必反覆示懦。轉致延捱滋事。若如該御史所奏。旂丁水手。與風客販私有別。慮其囗查時。貲本均歸烏有。且慮臣執法過猛。不足以折服幫丁之心。是未知私鹽本無可折服。而亦不盡出於幫丁。臣查風客出本營私。豈囗露面。幫丁舵水為之護符。今囗起私鹽。所謂借貸之貲者。即借貸風客之貲也。所謂全虧貲本者。即全虧風客之本也。欲拏風客嚴辦。而又慮虧其本乎。鹽為官物。非他貨可比。在平民且不能縱任販私。而況糧船水手。律有專條。比平民更嚴。何得謂旂丁水手販私與風販究有區別乎。至其滿載私鹽。照例已應軍流。今祗囗起其鹽。趲行而過。是正因漕務而濟之以寬。似不得謂為一味以猛。竊以水弱民玩。該御史所謂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者。正在於此。即如漕船帶私。未始非前途玩縱之所致。今若因查鹽而慮其鋌險。另啟釁端。則盜賊豈無饑寒之可憫。梟徒亦有拒捕之堪虞。又將何以折服之。伏思我 國家整綱飭紀。法立知恩。敢有玩法之人。自有懲玩之法。前此嘉興幫船水手滋事。經蘇省拏獲一百數十人。解浙嚴辦。前鑑具在。並不因查鹽而始有滋事之徒。不必因滋事而預作縱奸之想。萬一有犯。亦惟事懲創。足資儆戒。至江廣船雖眾。實多守法。即如江蘇幫船勒索幫規。動輒盈千累萬。而江廣船尚無此風。其情形較苦。兩年來囗查私鹽。并無顆粒夾帶。前漕臣吳邦慶曾將首先教戒水手不令帶私之湖北頭幫旂丁馬姓。獎以花紅。臣於龍江關覆查時。并經每船酌加獎賞。本年覆查如無夾帶。擬仍照前給獎。現在署漕臣恩銘押尾已抵楊莊。俟面晤時再行妥商籌議辦理。合先附片覆陳。仰慰  宸廑。

整頓淮南行銷引地疏道光十八年

湖廣總督林則徐

竊臣質本庸愚。鹽務尤非所習。仰蒙  聖慈委任。先經署理兩江總督。旋復擢授湖廣總督。於鹽政皆責無旁貸。不敢不加意講求。因講求而愈知籌辦之難。因難辦而益矢轉移之力。其中曲折繁重情形。有非循常蹈故。所能收其實效者。故必倍加整頓。不敢稍避怨嫌。現雖積獘漸除。猶恐久而生玩。謹將一切辦法。為我  聖主縷陳之。伏查兩淮引額。除淮北二十九萬六千九百八十二引。不在湖廣行銷外。其淮南年額應銷鹽一百三十九萬五千五百十引內。江蘇安徽江西三省額銷之數。僅居四分有零。而湖廣銷額幾及十分之六。以每引四百斤計之。每一萬引。即合鹽四百萬斤。積而至於七十七萬九千九百餘引之多。其為鹽殆不可以數計。此湖廣所以為淮南最重之口岸也。然楚民並不盡食淮鹽。如湖北施南一府六縣。及宜昌府屬之鶴峰長樂二州縣。均屬例食川鹽。湖南郴桂二州屬。并衡州府屬之酃縣。共十一州縣。例食粵鹽。是楚省境內。本有川粵引地。則凡犬牙相錯之處。皆不能無影射透漏。正不獨湖南永興一縣。熬煎粵鹽。以灌淮界。久為粵省之所必爭也。至應食淮鹽之地。亦有離淮較遠。例准借食鄰鹽者。如宜昌府屬巴東等四州縣之借食川鹽。永州府屬道州等五州縣之借食粵鹽。鎮筸等處苗疆之借食川鹽。皆經宣諸令甲。雖定例不許過十斤以上。但一人可買十斤。合眾人計之。即不知凡幾矣。論者謂行鹽之額。定自 國初。近來生齒日繁。何至歲銷鹽斤。轉不能如原定之數。此言殆未深考耳。查兩淮鹽法志。載 國初淮南歲行綱鹽祗九十六萬六百八十四引。迨後綱食遞有加增。至嘉慶七年。始符現在引數。是淮南現行額引。比之 國初原額。實多四十三萬四千八百引有零。又 國初每引運鹽二百斤。至雍正年間。定為每引三百四十四斤。嗣後累次加增。至道光十一年。始以每引四百斤為定額。較之三百四十四斤為一引者。每七引溢出一引。以此科算。是湖廣所銷之鹽。比前又暗加十餘萬引而不覺也。竊思原定鹽額。每以民數為衡。近數年來。湖北湖南兩省報部民數細冊。約共五千萬人有零。除例食鄰鹽之處。至少亦去十分之一。其應食淮鹽者。約有四千五百萬人。以每人日食三錢。照例科算。是每引四百斤之鹽。足供六十人終年之食。即以所報民數。與應銷引數互相比較。已恐有絀無贏。且生齒既繁。則食鹽之人固多。而賣鹽之人尤多。民間生計維艱。故凡有鹽利可圖之處。貧民無不百計挑運。四出售私。其近川近粵近潞地方。與兩淮場囗相距皆遠。淮鹽挽運到岸。自千餘里至二三千里不等。而鄰鹽一蹴即至。成本既輕。賣價自賤。欲令民間舍近食遠。舍賤食貴。本係極難之事。

且以鹽課較之。則鄰省皆輕。而淮綱獨重。即如川鹽每包一百三十五斤。在大甯雲陽等廠。僅納六分八釐一毫。即最重之犍為廠。每包亦祗一錢三分四釐。若淮鹽一百三十五斤。即該納銀一兩三四錢。比川課加重十數倍。又查潞鹽每一百二十引為一名。完正雜課銀一百兩。若淮鹽一百二十引。即該納銀四百八十兩。亦不啻倍蓗。雖粵鹽課則。臣未深知。而考其總數。不逮淮課十分之二。其輕可知。夫以重課之鹽而與鄰界之輕課爭售。即彼此同一官鹽。亦必彼贏此縮。況又加以無課之私販紛紛浸灌。其勢之不能相敵更不待言。且不特此也。潞鹽之行於陝西。有應從湖北鄖陽府經過者。川鹽之行於貴州。有應從湖南辰沅等府經過者。以淮綱地界而為鄰鹽必由之路。雖欲禁其私賣。勢必不能。惟因引地既定於前。若不保衛籓籬。則浸灌更無底止。是以嘉慶年間。中外臣工屢有奏請以鄖陽改食潞鹽。衡永改食粵鹽。辰沅改食黔鹽者。均經駮飭不准。是楚省邊境名為淮界。而實不銷淮鹽之處。又去十之一二。所恃以行銷者。惟在腹地數郡耳。然自黃州以至武昌漢陽。凡鹽船經由停泊之處。其為夾帶腳私所佔者。久已習為故常。又商民各船。由江浙來楚。每有船戶水手帶鹽私售。且近來淮北票鹽盛行。更由安徽之英山霍山與河南之光山商城羅山等縣。灌入黃州德安漢陽各處。故雖腹地數郡。亦愈見其難銷。更有一種棘手情形。則以商人完課買鹽。發給運腳。皆須用銀。而市上鹽斤。無非賣錢。從前銀價賤時。以千作兩。照奏案梁鹽每包價銀三錢科算。不過賣錢三百文。近因銀貴錢賤。三錢庫銀。即合錢四百二三十文。縱使市上鹽價較前有增。而以錢合銀。實已暗減。岸商水販。皆惟利是圖。豈甘虧本。則招徠愈難。今試將高低之鹽。一律牽計。每引祗算銀十四兩。湖廣每年食鹽。按額即須銀一千餘萬兩。以錢計之。則須一千五六百萬千文。其為繁重甲於各省。是運鹽納課。雖在兩淮。而輸納營運之貲。大都出諸兩楚。此臣所以夙夜籌思。而兢兢然惟恐貽誤也。臣自上年三月到任。因正二兩月售鹽稀少。亟籌設法疏銷。凡所陳奏督屬緝獲各路私鹽。及嚴禁銅鉛船買帶川私。與夫襄陽等處撤退鄰境三十里內鹽店。並衡永一帶責成道員督緝各事宜。幸俱仰蒙 訓示。並諭令四川河南各督撫一體稽查。俾臣得以嚴飭各屬加倍囗遵。認真堵拏。如宜昌一帶。為川私叢集之藪。則委候補道劉肇紳前往督同宜昌府知府程家頲查拏。究出弁兵縱私分肥情獘。從嚴懲創。又襄陽府屬。久被潞私侵佔。絕無水販運鹽。臣親至其地。相度機宜。責成安襄鄖道楊以增改立章程。並將施南府知府金石聲奏蒙  恩准調任襄陽。該道府一同出力籌辦。潞梟漸見斂退。水販即源源運行。又衡州一帶。亦久不銷引。自臣親到該處。飭拏私鹽多起。並將卡座奏改遊巡。責令衡永道張晉熙會同湖南鹽道李裕堂督辦。近日粵私差少。惟距武昌甚遠。尚須隨時察看。

又黃州武穴一帶。為鹽船入楚停泊要口。船戶水手。與岸上奸販串通賣私。日甚一日。臣派委試用知府但明倫駐劄該處。凡有鹽船入境。親行催儹。並將水痕風色。察驗報明。如有水跡不符。及無故逗遛。立即究辦。聞船戶奸販。皆憚其嚴。凡此遠近印委各員。分飭籌辦。仍責令湖北鹽道于克襄。督同漢岸總卡委員武昌府同知陳天澤。綜司其成。此外各府州縣。皆有緝私疏引之責。雖楚省向例准其融計銷數。而臣惟恐各屬互相觀望。會同撫臣周之琦飭令鹽道于克襄按月按季。覈計各州縣銷數。分別功過。先將短銷之黃安縣知縣劉坤琳撤任查辦。於是州縣始知儆懼。競思設法督銷。又經該道于克襄捐貲密遣親丁分路緝私。尤多起獲。是以統計上年兩省所獲私鹽。竟至一百餘萬斤之多。且獲一斤之鹽。即提一斤之課。不特有裨庫項。並向來捏報邀功朦混搪塞諸獘。舉無所施。此皆仰賴  聖主洞燭無遺。允臣獲私提課之奏。始得欽遵督辦。感囗尤深。臣又思鹺務事宜。仍須恩威並用。若一味嚴緝。恐窒礙亦多。故又剴切示諭紳民。曉以利害大意。以為每人每日食鹽僅止三錢。所費不過一文。即官鹽不如私鹽之賤。而按日分計。所爭亦僅毫釐。民間日用飲食。何在不可節省。而獨於必不能已之食鹽。計較毫釐貴賤。公然犯法食私。在紳衿應革功名。在平民應受滿杖。明於利害者。當不至若是之愚。且湖廣錢漕最輕。比之江蘇。僅及數分之一。  聖恩高厚。賦額永不加增。若於鹽課正供。尚相率而背官食私。天良安在。除既往姑寬免究外。嗣後責令紳衿大戶。以及鄉團牌保。互禁食私。犯者公同送究。小民見此示諭。俱尚聽從。又挑賣私鹽之窮民。許其改悔。投充肩販。由各處官鹽子店。給票挑赴四鄉。賣完繳價。如此。則肩販各有生路。庶可化莠為良。而偏僻村莊。皆有官鹽挑到。不得藉口食私。於銷引似有裨益。查向來民間匪類。大半出於鹽梟。即如襄陽之捻匪紅鬍。為害最甚。總因逼近豫省。以越販潞私為事。遂至無惡不作。今自整飭鹽務之後。襄陽絕無搶劫之案。並將隔省盜犯拏獲多名。是所辦者鹽務。而其效即不止於鹽務也。又各處水販。在漢岸買鹽。向給水程一紙。運到後。須由地方官彙繳。臣恐胥役藉端勒索。致水販裹足不前。是以變通辦理。俾省浮費以示招徠。因事屬細微。不敢瑣入告。乃准兩江總督臣陶澍移咨。欽奉  上諭。林則徐曾署兩江總督其於鹺務轉運交關之處熟悉情形現經酌定道里遠近限期由水販交付鹽行送局齎道不准由州縣催繳可免需索留難辦理甚為合宜等因。臣跪誦之餘。益當欽遵妥辦。水販因此稍沾微利。頗見踴躍買鹽。惟此縣之水程。轉運別縣售賣者。恐致漫無稽考。仍應令其送縣呈查。此又隨後續立之章程。與前議兩不相悖者也。又宜昌府屬例食川鹽之鶴峰長樂二州縣。歷由兩淮委員駐劄萬戶沱地方。代川辦運。原為保護淮界起見。而兩淮鹽政。相距甚遙。儻有借官行私。無憑稽察。經臣咨商兩江督臣陶澍。改為由楚省委員駐辦。以便約束。並祗許就近購運四川巫山縣之大甯廠鹽。已足以敷民食。不准遠赴數千里之犍為縣裝運花鹽。以致下侵荊州等處。接准陶澍咨覆。意見亦極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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