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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兵政十六海防(4)

查覆虎門排鍊囗臺疏道光十九年

林則徐

竊臣於三月初七日。在虎門舟次。承准軍機大臣字寄。二月十六日。奉  上諭。據鄧廷楨等奏籌議虎門海口創造木排鐵鍊添置囗臺囗位一摺已降旨允准虎門海口為粵海中路咽喉現當籌議海口章程自宜妥為布置以密巡防該督等所請於海面安設木排鐵鍊以羈絆夷船並添設囗臺添置囗位之處是否有益著林則徐詳細查察情形據實具奏原摺著鈔給閱看將此諭令知之欽此。伏查粵東中路海口。以虎門為咽喉。臣此次親至該處。督收夷人鴉片。即住在水師米艇。寄椗海中。四面形勢。皆可瞭望。當經留心相度。竊見重重門戶。實屬險要天成。自伶仃大洋。過龍穴而北。兩山斜峙。東曰沙角。西曰大角。由此以入內洋。是第一重門戶也。進口七里。有一山屹立中央。名曰橫檔。其前有一巨石。俗名飯籮排。又其前小山一座。曰下橫檔。海道至此。分為二支。其右一支多有暗沙。左一支以武山為岸。武山亦謂之南山。山前水深。洋船出入皆由於此。此第二重門戶也。由橫檔再進五里。則為大虎山。其西為小虎山。再西則獅子洋。即由黃埔以進省之路。是大小虎山。乃第三重門戶也。此外如蕉門蘆灣山三門口新湧口等處。港汊旁出。島嶼周迴。尚非夷船出入要津。姑不具論。以囗臺言之。先有橫檔南山兩處。均係康熙五十六年所建。形勢稍狹。嘉慶五年。於沙角添建囗臺一座。二十年。復就橫檔囗臺加築月臺一座。又於南山囗臺之西北添建鎮遠囗臺一座。各安囗四十位。二十三年。又於大虎山建囗臺一座。安囗三十二位。道光十年。大角山又添囗臺一座。安囗十六位。迨十四年冬閒。提臣關天培到粵。適在驅逐夷人口律嘮啤出口之後。與前督臣盧坤商議。以大角沙角兩囗臺。中隔海面一千數百丈之遠。兩邊囗火。均恐不能得力。只宜作為望臺。遇有應行防堵之時。放囗報信。其南山鎮遠與橫檔三處囗臺形如品字。中隔水面三百餘丈。囗火可期得力。惟南山囗臺地勢過高。囗子易於冒過船頂。其餘原建牆垛。亦俱單薄。於道光十五年。會摺奏准。將南山囗臺前面。環築月臺。名為威遠。又將鎮遠橫檔大虎各囗臺。加築堅厚。添鑄七八千斤大囗。分別安配。並於橫檔背面山麓。及對岸蘆灣山腳。續添永安鞏固囗臺二座。安囗四十位二十位不等。此十五年以前陸續添建囗臺之原委也。維時提臣關天培即欲於橫檔山前海面較狹之處。創造粗大鐵鍊。安根兩岸。鐵鍊之下。承以木排。木排兩端。繫以錨纜。有事則橫絕中流。無事則分披海岸。如門開闔。防堵益嚴。以經費未充。前督臣盧坤任內。未及辦理。鄧廷楨到後。正與關天培商議籌辦。旋於十八年夏閒。有囗咭唎國夷目嗎口他口倫巡船三隻。窺探虎門。見海口布置森嚴。畏懼竄去。復經鄧廷楨與關天培欽遵  諭旨。倍謹修防。以鐵鍊木排。實為阻攩夷船要具。察看威遠鎮遠橫檔各囗臺之閒。海面較狹。安設排鍊兩道。足資堵截。

惟威遠鎮遠兩囗臺。雖同在武山腳下。而相距尚有里餘。排鍊既截中流。囗臺尤宜聯絡。故又於威遠鎮遠中閒。添建大囗臺一座。安放大囗六十位。以護排鍊而壯聲威。此鄧廷楨等現在奏辦之情形也。茲欽奉  諭旨。令臣詳細查察。當又移舟至武山橫檔一帶流覽登眺。此處本係第二重門戶。最見緊嚴。其海面自西北量至東南。橫寬二百七十餘丈至三百三十餘丈不等。所有排鍊兩道。西北皆安根於武山腳下。其東南則第一道安根於飯籮排之巨石。第二道安根於橫檔山腳。俱各鑿深石槽。以八千斤廢囗。橫安槽底。外加鐵囗四道。上扣鐵鍊四條。由四而并為二。由二而并為一。中閒紐合兩頭。貫以大鐵鍊八條。用大鐵鎖接扣兩邊。以便開闔。其木排。則以大木截齊。各長四丈五尺。合四根為一小排。穿以橫木二道。又以四小排聯成一大排。量寬一丈六尺餘寸。面底又各夾以橫木六道。箝用大小鐵箍三十口。第一道安大排三十六排。大鍊三百九丈零。第二道安大排四十四排。大鍊三百七十二丈。兩道排鍊相去約九十丈。共配鐵錨囗纜二百四十副。並設划船四隻。水兵一百二十名。管以把總二員。無事則中閒常開。以通出入。如須防堵。則關閉甚速。察看木排箍囗堅固。鐵鍊煆淬精融。開闔亦俱得法。其新建囗臺。俯臨兩道排鍊。正成扼吭之勢。平寬六十三丈。高一丈四尺五寸。臺牆釘樁砌石。垛牆囗洞則用三合土築成。安囗六十位。後圍石牆九十丈。高出山巔。除兵房望樓官廳軍裝火藥兩庫尚未竣工外。其餘均屬完整。演試銅鐵大囗。囗子均能遠及對岸山根。設有不應進口之夷船。妄圖闖入。雖遇順風潮湧。駕駛如飛。一到排鍊之前。勢難繞越。即謂夷船堅厚。竟能將鐵鍊衝開。而越過一層。尚有一層阻攩。就令多能闖斷。亦已羈絆多時。各臺囗火連轟。豈有不成灰燼之理。似此重重布置。均極森嚴。聞黃埔及十三行出入夷人。行舟過此。皆懍然生嚴憚心。於海防實屬有益。惟排鍊日被鹹水泡浸。加以潮汐蕩搖。即木大鐵堅。亦自不能無損。若有寸鐵脫扣。一木離簰。立刻即須修復。總使聯成整片。百密不任一囗。設或遷就怠延。則寸節偶乖。即全局為之鬆勁。查提臣關天培於排鍊一事。久已殫精竭慮。寢食以之。而囗臺工程。亦時時躬親督造。現在文武員弁皆極認真。此後歲修事宜。均須由關天培立定章程。使將備弁兵皆諳成法。加以時常操演精熟。則海防常臻鞏固。邊釁永可潛消。堪以仰慰  聖主囗念瀛壖之至意。

駮水師改陸營疏道光二十一年

兩江總督裕謙

竊臣仰蒙 廷寄。知參贊大臣楊芳片奏。內有請改水師為陸路之議。臣前在署兩江總督任內。及現在浙江軍營。亦皆將巡洋官兵。酌量撤回防守口岸。蓋因夷人船堅囗大。馳逐於汪洋大海之中。是其所長。我兵承平日久。水務廢弛。船隻又不甚堅大合用。不值與之海洋接仗。然止可為一時權宜之計。一俟夷務平定。必應囗練水師。講求船械。以為久安長治之圖。若竟將水師改為陸路。則海中島嶼。巡哨無人。幾同棄置。非徒示弱外夷。任其占據。更慮沿海盜匪結聚成幫。肆無忌憚。為患甚於外夷。蓋彼族專恃船囗。既不長於陸戰。內地路徑。又不熟悉。斷不敢深入。亦不能深入。循海拒守。斷其貿易。杜其接濟。尚可制其死命。若洋盜則膽氣壯於夷。步履捷於夷。膂力技藝勝於夷。道路情形熟於夷。始則出海劫掠客商。繼將登陸滋擾郡縣。且外夷異言異服。一望而知。洋盜則皆內地民人。無從辨識。隨處可以登岸。隨地可以溷囗。雖有陸路重兵。駐守要隘。終不能環海而守之。亦不能執途人而一一盤詰之。水師一廢。竊恐外夷甫平。洋盜復起。外夷尚不過疥癬之疾。洋盜幾可為心腹之患。此等權變。在楊芳亦以為萬不得已。臣則以為斷不可行。

議覆沿海港口不宜封閉疏

裕謙

竊臣承准軍機大臣字寄。道光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奉  上諭。據海齡奏請將沿海通商各馬頭港口嚴密查察暫為一律封閉不准一船一人出入俾內地米糧等物不致偷漏出洋暗中接濟並搜捕漢奸藉得探知夷情虛實等語所奏自係未知收回定海一節著該大臣等體察目前情形是否可行悉心妥議具奏海齡摺著鈔給閱看等因欽此。臣伏查濱海之區。地多斥鹵。民無恆產。而性習於海。有力者貿易於南北兩洋。貨物因之流通。小民藉資生計。無力者以船為家。以漁為業。出沒於驚濤駭浪之中。冀有所獲。以易升合。即就江浙兩省而論。此等仰食於海者。已不下十數萬人。其因貿易以沾潤澤者。竟難數計。閩廣二省。斥鹵更甚。貿易更廣。人數之多。可以類推。一經封港。有力者雖可支持。市廛業已蕭索。無力者頓失所天。必將流而為盜。且聞上年定海失陷以後。漁戶人等。因礙其採捕之路。無不同仇共憤。現署定海縣事之石浦同知舒恭受在鄞縣任內。一呼而集者數百艘。欲圖恢復。因軍令不准。遂皆解散。然亦並無接濟之事。至九月以後。該逆始駕杉板小船。在浙東沿海一帶。採買牲畜。購覓淡水。小民雖貪其利。仍不敢與之交易。嗣見官尚送給牛羊食物。遂亦公然交接。毫無顧忌。官不之禁。民不知非。迨撫臣劉韻珂到任。嚴行申禁。始稍斂囗。是接濟敵人者。係沿海愚民。且係導之使然。並非商漁船隻。蓋商船之身家殷實。一船貨物。可值數千金。多者數萬金。地方官發給印照。其來有自。其去有所。沿海之官兵差役。無不耳而目之。設有接濟。斷難掩瞞。藉端勒詐。勢所必至。所得不償所失。是以多知自好。漁船雖無身家。而朝出晚歸。例有一定。口岸出入。皆有稽查之人。船身窄小。有無夾帶。更不難一望而知。況上年在乍浦洋面。幫同官兵擊退敵船者商船也。江浙兩省。雇備渡載征兵者。商船也。查探夷情救護定海難民者。漁船也。預備火攻。追逐夷船者。漁船也。現在之往來定海。濟渡官兵糧餉者。亦皆漁船。是商漁船隻皆為我所必用。斷無用其船而不准其謀生之理。即有不法商漁。句通接濟。必停泊於人囗不到之偏僻海汊。斷不敢出入於眾目昭彰之通商正口。是封港之議。徒有礙於安分商漁。而於杜絕接濟之法。仍未得其要領。再查漁戶冒險採捕。終歲勤動。僅能餬口。竟有終其身未見洋銀一圓者。其接濟賊匪。亦不過貪獲厚利。而其所得究屬有限。若能許以重賞。激勸而用之。斷不囗舍無窮之富貴。而冒死接濟。以求有限之錢財。即如臣於到浙後。懸立賞格。勸諭諸色人等。同心殺賊。如有偷漏接濟者。即以通賊論斬。并將上年擒解偽官晏士咑喇打厘之民人包祖才等正身查出。從優獎賞。月餘以來。民情孚洽。踴躍奮興。竟有糾集多人。或以購買煙土為由。或以捕魚為名。潛伏於山陬海澨。以待賊匪之來。設法擒擊以邀重賞者。官兵亦因之而愧奮。咸思敵愾。當此用人用船之際。所有副都統奏請封港之處。應毋庸議。

至漢奸一項。籍隸江浙二省者甚少。即閩粵漢奸。本皆 朝廷赤子。或為利誘。或為勢迫。陷入逆黨。情亦可憫。果能殺賊歸來。固當與平民一律獎賞。即畏罪潛回。自行投首。祗須察其意出真誠。有人具保。亦應量從寬宥。解散賊黨。莫善於此。惟甘心從逆者。必得設法購拏到案。梟示海濱。并籍沒其財產。緣坐其家屬。以正人心而彰 國法。若漫言搜捕。非特阻其自新之路。抑且堅其從逆之心。不啻為淵敺魚。更恐啟挾嫌訐告株累良民之漸。似亦非宜。臣愚昧之見。接濟必應禁。港口斷不可封。漢奸必應拏。辦理尤須得法。札商撫臣劉韻珂意見相同。謹恭摺覆奏。伏乞  皇上聖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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