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的大地已经是一片雪白,此时那雪已经停了下来,安倾舞站在古孙达的身后一丈以外的距离,正是那帘子的旁边,远远看来只觉得安倾舞站在那边似乎是倚着那个帐营,虽有男子的秀丽俊雅,然而静静细看之下却也看出一抹女性特有的柔意来。
一丈之外往回看的古孙达只觉得那脚下似乎是有千斤般的重量,让他无法再提步往前走,那眼中的场景只有此时似乎是倚在帐营外面的安倾舞。
那三斤怎么能长得如此的好看。
“看什么呢?将军让三斤出来也不说话吗?”安倾舞微抬头,远处近处皆是一片雪白,今年的冬季来得如此的迅猛,然而她却是爱极了此般的景色,犹记得金城的雪景也是这般的美。
古孙达微微的低眸,只觉得脸上一热,眼瞧着前方的安倾舞,连那双眼也不敢放在对方的身上。
“三斤,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古孙达从马棚中牵来两匹马直朝安倾舞走来
安倾舞拢了拢身上的莲蓬衣,那莲蓬衣是青色的,如那远山的黛绿,让安倾舞于雪白的世界中更显得秀丽非凡。
安倾舞骑坐马上,速度并不快,原本在前方的古孙达不由得也放慢了速度,直接与安倾舞并列骑着。
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正是自营帐内走出的宫以离,此时见着前方并列而行的两匹马,那眉却是慢慢的蹙了起来。
“将军不会是让三斤骑着马看雪景吧?”因为雪下得有点大,那地上积雪的厚度加厚,马行走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还没到呢,诺,走快一点。”那古孙达说着扬起手就朝安倾舞骑的马匹拍了一下,然而经了古孙达的这一下那马却是受了一惊当下就直接飞跑了起来,已经是完全不受安倾舞的控制。
旁边的古孙达一看这也惊吓出了汗,当下也立刻就追赶了出去。
而安倾舞原本姣好的骑术在此刻也是完全没有了作用,那马明显不受安倾舞的控制,安倾舞心下疑惑这马是不是被喂了药不然怎么可能经那古孙达一拍就这样。
这马并不是家马,而是成天在战场上的,按理来说不会这样的。
安倾舞无法,就想着要跳身,不然按照这马如此快的速度等会她是不死也要残。
安倾舞双手紧抱着马的脖子,那腿一动就要翻身,但人们说人要是倒霉喝口水都会塞牙,此时的安倾舞就是那种感觉,她的脚经过刚才马匹的冲撞如今那马镫刚好与安倾舞身上披着的莲蓬衣所垂下的流苏绊到了一起,安倾舞一时下不来,手又不能松开,而那马又跑得飞速。
马入丛林中,在里面横冲直撞的,安倾舞不时的还要趴下身子避免撞到那些树木旁长的枝干,又要当心那马所走的路况,即使这样,安倾舞的手臂上依旧划了好几道的口子。
然而最为凶险的不是这个,而是这马直直往里走,撞得那枝干上的冰渣簌簌的往下掉,此刻安倾舞的发上衣上都是碎冰子,冻得安倾舞的脸上毫无血色,然而身下的马依旧不知疲倦,那马通过了树林往前更是一马平川,速度更是加快。
等到安倾舞想要勒紧缰绳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前方正是悬崖。
安倾舞当下大急,想要用手中的白绫勒马却是勒也勒不住,说时迟那时快,那还要往前狂奔的马一下子突然就转变了方向,四蹄似乎是再也没了力气直接倒在了地上,已然是死亡的状态。
“怎么样?你的腿被压住了,不要动。”有音调传来,如这深冬中的最后一抹余温,只让安倾舞紧绷的心放了下来
刚才令马转变方向的正是宫以离,而那马倒下却是直接压住了安倾舞的腿,宫以离蹲下了身子拿起小刀直接割断那缠绕在马镫上面的流苏,再把安倾舞的腿慢慢的抬了出来。
“动不了了,好疼。”安倾舞抬头看着宫以离,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总是他出现在自己身边
“叫你随便乱逛。”眼见那腿似乎是肿起来了,又见安倾舞整张脸已经是毫无血色,双手也是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宫以离当下就直接把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披在安倾舞的身上。
而安倾舞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把那狐裘盖满自己的身体,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抱上马上。
“王爷,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记得她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假寐
宫以离闻言原本看着安倾舞的脸的双眼直接转移了方向,只是说道“闲来无事,随意逛逛,驾。”
“王爷,古孙达将军呢?”按说这么久了古孙达应该也寻了过来了吧
“你有这个心问对方何不担心担心自己的腿。”
安倾舞闻言看了眼自己的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来到这战场上真的是状态百出,一会箭伤一会腿伤,想她堂堂的……
罢了,这腿肯定是还要好几天走不了路。
宫以离骑着马,雪花不知何时又簌簌的往下飘着,担心安倾舞腿上的伤宫以离尽量选择平稳的大路走着。
那雪越下越大,还好安倾舞身上有着宫以离刚刚拿给她的狐裘这会也不觉得冷,只是宫以离衣着尽显单薄,这么冷的天气,安倾舞看着也有点过意不去。
“王爷,我身上有莲蓬衣,这狐裘……”
“穿着。”
少刻,那雪下得更是大了,雪花直直飘在安倾舞和宫以离的身上,顺着两人的发上衣上直接再飘了下来。
“王爷,我腿没事,我们速度可以……”
“别说话。”
天地白雪皑皑,万物皆是银白,那积雪之上的马蹄印又被淅淅沥沥的雪花再次的掩盖,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