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宁易寒细细思量的时候,自己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宁易寒猝不及防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揉着眼睛的于归。
“小桃姑娘,你这是……”这么晚了,找他有什么事吗?宁易寒有些不解。
“走了,星星出来了,我们该出发了,你收拾一下,一刻钟之后在客栈外集合。”于归打了个哈欠,说完便走了。
宁易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于归什么意思,按道理说,现在这个点不是应该洗洗安歇吗?星星出来了?星星出来了怎么了?星星出来了他们就要走?走去哪里?宁易寒现在有些糊涂,觉得事情有些超乎自己的预料,但他自小便是将门中人,临危突变,心理上倒也能够接受,可是如此举动,他实在是不明白得紧,拧眉思索了片刻,宁易寒想是他们巫族的秘密,便不再细细追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
离十五还有几日,但半空的玉盘却也盈亏得当,皎洁的月光撒了下来,给白日宣燥的地面渡下一层洁白的银辉。
“宁易寒,你功夫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一会儿你用轻功,我们要赶路,必须晚上走,不好意思啊!”于归打了个哈欠,趴在狐狸背上,她也不想晚上走啊,大晚上的,好好的觉不睡,又不是有病,可是,偏偏她只有晚上才能看到星星,才能判断星图所指,才能找到星引的方向,大白天的,谁看得到啊!她对星象本来就没兴趣,又没人教,要不是为了回家,她才不想学呢,好好地觉不能睡,黑白颠倒,简直是有病嘛!
虽说内心暗自腹诽,但于归心内却有一丝欢愉,算距离,不到一个月应该就可以赶到,找到那人,完成那人的愿望,她便能取得第一颗星引,也就是第一把回家的钥匙,一想到可以回家,她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啊!
宁易寒点点头,提气跟上身前人的身影,背负一人,这男子却仿若没有任何负担的样子,眉目如初见时清淡似水,就连前进的脚步,也一如行云流水一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每见着他婉若游龙的身姿,宁易寒还是心头微悸,这男子,怕是武艺已达巅峰,若是动手,自己怕是十招都走不过……
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没有离开,跟着他们,至少,应该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是,这次离开,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找到自己……
“宁易寒,你在想什么呢?快点啊,赶路你还走神。”于归睁眼就见宁易寒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落了他们好大一段距离,不由地出声提醒,天色愈发地黑,于归的嗓音有些尖锐,几只还没有睡醒的家犬顿时被敬启,不由分说地就汪汪叫了起来,可惜三人身形过快,在狗眼里,也只见得薄影山过,便什么也没有了。
夜,才刚刚开始……
“大人,就是这家。”
“把它围起来,搜!”
“是,大人,给我围起来!”
“大……大人,饶命,饶命啊!”
“哼,放心,我们只是找人,没你什么事,给我闭嘴一边呆着去。”
“所有人听着,我乃皇家羽林郎丁未,这是我羽林郎都尉怀殷大人,京都四……咳咳,今日我等奉陛下之命特来搜捕一重要逃犯,于此事无关者大可放心,我羽林郎不伤无辜百姓,但若是让我发现有人私自包庇逃犯,那么,当与逃犯一起,受连坐、诛九族的大罪!”
整个客栈顿时静悄悄的,只有客栈里匆忙起来的旅人因为紧张害怕刻意压抑的低喘声。
“大人,没有。”几番搜索之后,丁末附耳禀报怀殷,怀殷闻言不禁皱眉,他们是才接到皇命,按说宁易寒不应该这么快就收到消息,再说,宁易寒现在孤家寡人,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该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啊!可是,从接到的线报里来看,那玉佩是被一个妙龄少女送去当铺的,难道,宁易寒身边还有宁家的人?
思索了片刻,怀殷心中闪过数个可能的原因,沉吟片刻,怀殷拧眉沉声开口:“店家,我问你,今日晌午的时候可有一个受伤的可疑男子来投店?”
“一个受伤的男子?”客栈老板伏着身子战战兢兢地思考,“启……启禀大人,今个儿没有单身男子来客栈投……投店,受伤的,也……也没有?”
“没有?”怀殷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喜怒。
“那在我们来之前可有投店的旅人离开?”
“离……离开?大……大人稍等片刻……”客栈老板胆战心惊地从地上爬起来,摸趴着身子移到柜台,手抖着翻住店的记录。
“别翻了,就是这个人,你见过没有?”丁末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柜台,让手下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宁易寒的画像,递到客栈老板的面前,“这是朝廷追捕的重犯,宁易寒,见过没有?”
“没……”客栈老板一个习惯性的字差点脱口而出,见到丁末杀人般的眼光立刻把话吞了下去,仔仔细细地眯着眼睛打量起画里的男子。
“咦?这人?这人小的见过,他就是今个儿中午来客栈住店的。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住地字一号房。”客栈老板有些兴奋地连声道。
“地字一号房?丁末。”怀殷眯眯眼,吩咐道。
“是,跟我来!”
……
几声噼里啪啦地开窗翻柜声之后,丁末有些恼火地拎起客栈老板的衣领,“老不死的,不是说地字一号房吗?人呢?嗯?莫不是你是这逃犯的帮凶?想包庇重犯?小心我……”
“丁末!”怀殷不赞同地瞟了丁末一眼。
“大人!”丁末有些着急。
“店家,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怀殷不急不缓地问道。
“大人,大人,小人真得不知道啊!小的没看见他们走啊!天黑前我还见过他们一起的那个女子出去买吃的!大人,小的真得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大人饶命!”那客栈老板也是给吓坏了,不一会儿,便给尿液湿了裤子,一股浓重的腥臊气顿时弥漫在整个客栈大厅。
“滚!”丁末厌恶地一脚踢了过去。
怀殷却是沉思起来,片刻之后走到吓得缩成一团的客栈老板面前,慢吞吞地问道:“那一男一女生得如何模样?有何特征?唤作何名?你可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