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小手绢,嫌恶又小心的擦着她手指上的口水。心中无限委屈——那个该死的蜘蛛,刚刚怎么不冲他来呢!
“小月儿,我也很有钱的。而且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向他要!”
“小月儿……是你吗?小月儿?”
“去吧!早去早回,我在雨城——等你!”
“小月儿,你终于来了……”
“自你走后,我每天都去看那平原落日,再赏明月星海,今天刚好看厌了那边的景色,想来这小树林换换口味,不想倒似错过了好戏……”
“那我们就在你喜欢的湖边,盖三间小屋,从此便闲云野鹤,归隐山林,可好?”
“一间给我们,一间给孩子,还有一间——给孙儿……”
“小月儿,我回来了。”
“小月儿不用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小月儿,我陪你!”
“小月儿,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如何?”
“可是我不舍得!”
“小月儿,你要记住,无论将来我是否还活着,你都不准死!那样……即便我转世,也不会喝了忘川水,便还能——找到你!”
“小月儿……”
“小月儿!”
我的——小月儿……
——
“云闲,你说话可要算数……要是你找不到我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不过,我也不知道下辈子会是什么模样……也许会变得很丑……”想了一会儿,湛月唤出三转九星剑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到坟头上,又割下一缕青丝,用新雪埋好,对着坟冢露出一个最美的微笑:“看,我把信物留给你了。若是还找不到,可就是你太没用啦!其实……你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也不会怪你的……”
“月月……”裴云闲终于忍不住轻唤她的名字,之前,没有人敢打扰她。她陷入了往日的回忆,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有时露出很幸福的表情,有时却很痛苦,直到她黯然落泪……
无回在一旁停了暴风雪,兀自无聊,已然入定。小花浑身冻得发抖,却还是自告奋勇的跑出空间为天尊检查内伤。天尊死死盯着湛月的一举一动,沧龙叹了无数口气……
湛月肩头一重,多了一个厚厚的披肩,上边萦绕着满满的栀子花香味,鼻子一酸,泪水掉得让人措手不及!
“月月!你别哭,别哭……”
“他的扇子呢?”
“在这儿,在这儿!”裴云闲慌乱的掏出白玉扇,连自己喜爱的三转九星扇都掉到了地上。湛月接过来,小心的拂过扇沿,就要把它埋起来。捧起最后一把雪刚要覆盖上,玉扇遇冷,竟浮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图案!
“亲亲主人,扇上有字!”镯子急声提醒道,湛月赶紧将扇子取了出来!图案晦涩不明,湛月在镯子的提醒下,将扇子对着光线放平,终于看清了扇上的字,却在读完的下一秒,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起来!
裴云闲颤抖着拾起掉在地上的白玉扇,轻声念出来:“本命扇,昭天意。年三十六遇异世神女,命劫,不可动情!杀之,延百年寿命!”
扇子的一角还有一行微不可查的小字,显然是后来他自己刻上去的:“情已动,甘之,无悔!”
锦瑟华年,一曲拨断弦……祭流年……
情已动,甘之,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