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下来，就请我们的新入弟子来练一遍。”那位师姐的话顿了顿，“听说这次新近弟子中，有一名师妹是吗？这可是好多年没有的事了。不如就请这位师妹来练一遍？”
“好！”众人不知是何原因，格外地兴奋。都一致看向沐向晚，不少人幸灾乐祸，似乎在等着她出丑。
萧默眼眸微转，看向沐向晚。
沐向晚看众人都看着她，连台上的那位师姐般的人物也看着她，传音问殷漓，“难道她说的是我？这次新入弟子就我一个女的吗？”
殷漓眼眸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应该是。去吧，你昨晚不是看过口诀了吗？都记住了吗？”
沐向晚微微点头，出列，走了上去。
台上的那位师姐迎上沐向晚，笑容可亲，“原来是位小师妹，可有自己的武器？”
见沐向晚摇摇头，便把自己随身的佩剑递给她，“那就用我的吧，轻薄，适合女子用。”
“多谢。”沐向晚道谢地接过，看那位师姐跟萧默都退到了旁边，再看看下面那么多人，有些无趣地笑笑。她还是第一次作秀般地练剑。
昨晚看过的口诀快速地在脑中过了一遍，手中的剑一出鞘，四周的空气好像静了静。手腕微转，手里的剑快速地转了转，耀起的剑光照花了人的眼。再定睛，剑式已过百招。
同样的招式，萧默是悠远磅礴，沐向晚是行云流水。
明明前一眼还是东边闲游的流云，下一瞬间却是西边绚烂的晚霞，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突兀。好像一个呼吸间，便是沧海桑田。那剑便是招，招便是人，人便是武学的本身。
剑离手，沐向晚闪身过去。剑划过空中，每个招式下面一个沐向晚的残影。到结束，人收招、剑入鞘。
抬眸，发现全场鸦雀无声！
沐向晚怔了怔，发现连一旁的萧默都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皱皱眉，难道练错了？她是按照口诀练的。
还是殷漓最先回过神来，暗叫一声糟，这下可能要曝露身份了。臭丫头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何？看着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台上，顿时微微失笑，传音给她。“把剑还给那女的，然后下来，来我身边。”
沐向晚把剑递给那师姐，那师姐呆呆地接过。沐向晚微微颔首，然后下台来，站在她原本的位置上。
萧默这才回过神来，直直地走到沐向晚跟前，看了她一会，然后转身往场外走。
沐向晚愣了愣，本能地看了殷漓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殷漓正要猜测，萧默却停下来，回头再看了看沐向晚，转身继续走。走到入场处，似乎是没听到背后跟来的声音，再转身，干脆站在入场处一直看着她。
“他应该是……”殷漓看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我们跟上去的意思。”
殷漓看着沐向晚完全不明所以的模样，干脆站出来拉着她一块朝萧默走去。全场静默地目送他们离开。
两人跟着萧默来到孤煞居所的外殿，看萧默去内殿请孤煞了，沐向晚这才有机会问，“怎么回事？”
殷漓有些讶然，“你不知道？”
沐向晚完全懵懂地摇头，“是我练的剑法口诀不对吗？我好像没记错吧？”
殷漓看了沐向晚一会，突然笑了，“对，就是全对才有问题。试问这世上，谁能看一遍就能学会所有招式的？而且，居然比教学者还要好。”
沐向晚一愣，“难道不是这样吗？老头儿教我武功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向来只教一遍。而且，这天山剑法又不是很高深。”
“当然不是这样！若个个都跟你一样，那武学奇才满地跑了都。”殷漓有些惊叹地看着沐向晚，之前他还以为她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敢情这丫头以为大家都是这般的。
“这下我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了。”沐向晚这才明白过来，懊恼地拍拍额头，难怪之前人那番反应。“我只想着若是练不出，我们可能会因为资质不够而被赶下山。”
殷漓轻笑，“若是都要求你这种资质，那这天山上估计一个人都没有。”
“又被臭老头儿给坑了。”沐向晚有些郁闷，“他以前可一天到晚说我笨。”
殷漓微微有些好笑，看着她，毫不掩饰地赞赏，“难怪药王把你作为衣钵传人，要你学那么多武学，这倒是一点都不为难你。看一遍就能学会，这种本事，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那现在怎么办？”沐向晚可没心情听他赞赏，眼眸左右转转，萧默已经进去有一会了。“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赶下山？”
殷漓安慰地摸摸她的头，“不一定。孤煞跟萧默一开始就对我们有疑心，我们这样露出马脚，说不定反而消了他们的疑虑。”
“这天山看似散乱，却严密得很。不然历史这么悠久的门派，怎么一点隐晦都没有这么清白？若不是之前派来的人拿不到天山的资料，我们也不用亲自出马了。”
沐向晚颇为气馁地撑着下巴，“如今却被我搞砸了。若是被赶出去丢人不说，再想混进来，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别急，这么大的门派不可能没有内部争斗，也不会没有镇派之宝之类的东西，总会让我们寻到可趁之机的。我们……”
殷漓的传音还没说完，就听到内殿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两人立马站起来，低眉敛眼地站好。
孤煞走到沐向晚面前，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低沉地道，“跟老夫来。”
沐向晚跟殷漓悄悄地相视一眼，然后跟着孤煞走了出去。
来到殿外，孤煞背手看着远处云间的山峰。待身后的脚步声落定，才转身过来，“看好。”
说完，自行地练起了一套剑法。待完了之后，朝沐向晚说道，“你练一遍。”
这是要验证她刚刚的本事？沐向晚微微挑眉。这时再藏拙已经没必要了，干脆就按照自己所领悟的比划了一遍。
收了手中的树枝之后，孤煞看她的眼神有些灼热，也更深沉，“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