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铺盖着整个殷都城。两个多月前出使朵哈国的队伍,在落日的辉映下,终于懒洋洋地回来了。这让城中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也让某些人提了一口气。
沐向晚早早地就在了望江楼里,边批阅着文件,边听江映月回禀事情,“阿九,这殷都恐怕要变天了。”
沐向晚手下一顿,继续书写,“出了什么事吗?”
“前几日,四皇子望江楼吃饭的时候,风流不改地调戏了一女子,跟对方随行的男子打了起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那男子掉出来的玉佩被四皇子说成是灼华太子的。”
沐向晚微皱眉,果真有“大礼”么?
“那男子气愤地表示那是他祖传的玉佩,只传子孙。后来那四皇子神色复杂地走了,没两日,灼华太子不是殷皇的亲生儿子的流言便甚嚣尘上。”
沐向晚停下笔,突然想起之前他那“还有”之后未说的话,难道他当时想说的是这个吗?
江映月看她笔尖的墨快凝滴到折子上了,提醒出神的她,“阿九……”
沐向晚回过神来,把笔搁下。刚要起身,听到街上的喧闹,侧眼往窗外望去,正好迎上殷漓撩开车帘望上来的目光。
沐向晚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还清晰地看到他用唇形说,晚上在府里等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他心里应该都有数吧?转首提起笔继续批阅她的文件,“当时那跟四皇子打架的人去哪了?”
“表面是离开殷都了。可据我们密探来的消息,他们两在皇宫出现过。我怀疑,可能是被殷皇给秘密控制了。”江映月想起沐向晚跟灼华太子的交情不浅,“要去探是在何处吗?”
沐向晚想了一下,这事大猫怕是早就了然。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决策的,擅作主张怕坏了他的事说不定。便摇摇头,“那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灼华太子是有半块玉佩,听说是前皇后,也就是他的生母留给他的。”江映月顿了顿,“而跟四皇子打架的那人所拥有的,是另外半块。”
“会不会是有心人故意仿造的另外半块?”沐向晚想到某种可能,可这仿造的话,应该很容易被看出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江映月点点头,“可是,那玉佩据说从小就戴在灼华太子身上,而他一向没人近得了身。那具体断口,若不是对玉佩非常熟悉,应该难以仿造吧?”
熟悉?想起之前他说殷皇对他的心思,心中一惊,该不会是……沐向晚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倒没有,就是下月中旬的立储大典会有各国来贺,估计还会有联姻的意思。”江映月沉吟了一下,“这个立储,怕是不会顺利。”
自然不会顺利。除了这玉佩一事,也不知道大猫一会到皇宫要面对如何的阵状了。难怪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县官,居然敢对大猫明恭暗讽。还有那囚犯一事,难道会是圈套?
沐向晚有些不放心,拿过一张空白的纸,写下一串药材名,“你去帮我准备这些药材,我一会要去救个人,晚上就不回来了。”